第二百六十一章 意識清明的第一次溫養(1 / 1)

幽幽燭火下,朦朧青色帷幔間,那憂愁夫人正咬著唇瓣,緊著純白衣領,多少有些抗拒。

當著一個男子的麵褪衣,不說是她,就是那相濡以沫的夫妻都多少會有些拘束。

關鍵是這登徒子那眼睛直愣愣看著,也忒不要臉了

“你給我把眼睛蒙上!”祝梓荊豁然抬頭,眉眼含煞,鎖著柳葉眉冷喝一聲。

李卯摸摸鼻子,利落轉過身去,走到了那桌邊拿出緞帶蒙在眼睛上。

“好了,蒙上了。”

祝梓荊見狀舒了口氣,但透過帷幔,盯著那登徒子的背影氣息還是有幾分紊亂。

青蔥玉指扒在領口處不動,那柳葉眼眸中的糾結直要凝實成型。

一張白膩如雪,又因病蒼白更勝冰晶一段的花容之上,悄無聲息的點綴著兩朵暈霞寒梅。

祝梓荊隻是輕咬紅唇,睫毛微垂,低頭不見跪坐的膝蓋。

眉宇間的鬱鬱漣漪也不知何時暫且擱下,悉數化作對那登徒子的惱火嗔怒。

調整呼吸良久,祝梓荊終是動了動手指,往下一勾,露出半個光潔如新荔的肩頭。

期間麗人不時眼角帶煞的朝那一本正經端坐的背影審視而去。

但見其一直不曾回頭,這才放下了心。

麗人長出一口氣,不願再浪費時間,將裡衣整個褪去,僅剩下一方翠綠秀荷肚兜。

窸窣——

李卯耳朵輕動,但轉而就自覺屏蔽了聲音。

驀的晚風涼意沁入房中,憂愁夫人突感寒意,抱著胸,身子縮了縮。

被那明亮的燭火所籠罩,隻是一陣缺乏安全感。

美豔道宗那修長的柳眉之下,秋水瞳子稍顯勉強,一雙玉臂環抱自己,帶著絲絲顫抖的朝那道人影生硬道:“登徒子,你去將燭火滅了,然後,然後......”

祝夫人話口一頓,抿著柳葉唇瓣眼中閃過惱怒。

然後她該怎麼說?

邀請他上來

她怎麼能這麼說

她就是死也不這麼說

但事已至此,她就是話沒說完,李卯也懂了個七七八八。

起身隨意的抻著衣袍,哪怕被遮住了眼睛也是輕車熟路的走至那燈架旁,輕吹一口氣。

“呼——”

火苗熄滅,屋內陷入一片漆黑。

唯有幾簇月華透過鏤空的雕木窗欞,洋洋灑灑的照在那青石地板上。

踏踏——

腳步聲再度響起,轉了個彎朝著那黑夜中雙眸熠熠生輝,卻又羞恥微攏的柳葉眼眸走去。

祝梓荊將被子裹住自己,那黑夜月光下朦朧的人影每走近一步,她就往裡麵靠去。

直到那人緩緩脫鞋上了床。

“等,等等!本宗,本宗身子好的很,不要你溫養。”祝梓荊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兒一般炸了毛,鎖著柳葉眉,滿臉羞憤的朝李卯喝道。

那答應下來,跟到了跟前完全就是兩碼事

那道身影隻是輕笑一聲,腳步仍是不停。

“夫人最好配合一下,不然我眼睛看不見,你亂動之下,誤觸了可就不太合適了。”

“天色已晚,咱們還是相互體諒些。”

“堂堂玉衡山掌門也是此等出爾反爾的小人?”

“你!”

祝梓荊美眸一瞪,被這麼一激將,心頭忸怩不妥竟是淡去幾分。

反正受症的不是她,她猶豫什麼

就是要累死這個登徒子

“行,這可是你說的!”祝梓荊冷哼一聲,將錦被撇開,背過身去直接煙羅半解,捋走如瀑青絲,露出一白璧有瑕的背部。

那白的不像話的背上雖有黑色脈絡,但比之當初中掌之時已經淡去良多。

此時感覺像是被稀釋了幾十倍那般,但放在此等美玉上仍是紮眼無比。

“本宗知道你是大宗師,你哪怕遮住了眼睛也能大概分辨方位。”

“所以你若是敢亂摸。”

祝梓荊微微側首,威脅十足的斜睨著身後那到了跟前不遠處的白衣公子,冷聲道。

“休怪本宗不客氣!”

“是是是,道宗大人最厲害了。”

李卯雙手投降,盤坐在麗人身後約莫三步處笑嘻嘻道。

祝梓荊氣的咬牙切齒,氣不打一處來,又是胸前劇烈起伏喝道

“你個登徒子!”

“本宗說到做到!不信你就試試!”

“黑不溜秋的,我可沒興趣。”李卯撇撇嘴道。

錚——

藍色劍光倏現。

“你再說一遍?”

一道含煞如九幽般的冷漠聲音響起。

李卯感受著脖頸間傳來的涼氣,身子僵硬,頭微微後仰躲避,乾笑兩聲不敢再吱聲。

若說方才的祝夫人多少有色厲內荏的恐嚇在內。

那這幾近沒入肌膚的一劍完全就是殺機畢現。

方才他看不樂意,現在他為了讓她安心,說不感興趣又不樂意。

他還能怎麼辦?

他不就多了一句嘴,至於嗎?

祝梓荊眼眸半闔,漠然將劍收了回來。

前麵這登徒子那嬉皮笑臉的她還沒這麼生氣。

但這廝後麵那句話她聽在耳中,就完全不受控製的想給這登徒子一劍捅穿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

“沒臉沒皮!”祝梓荊低聲罵了一句,旋即將肚兜按在身前不再言語。

李卯吸了吸鼻子,歎了口氣,感歎上天何其不公。

他明明是為了救人,還好受這委屈。

唉,也罷,誰讓這很可能是那啥呢。

伴著沁人心脾,淡雅的幽香,李卯毫不猶豫的將手掌直接按了上去。

以防夜長夢多,還是早些結束為好。

畢竟這輸送真氣確實挺受罪的,早點結束還能多睡一會兒。

“夫人,一會兒可能熱寒對衝,會有些不適,你擔待著些。”李卯對於掌中觸感早已見怪不怪,隻是溫聲提醒道。

祝梓荊輕咬紅唇,臉龐隱匿在青絲之中讓人看不清楚。

隻是冰寒卻又聲線輕顫道:“你彆磨蹭,本宗豈是那種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女子?”

李卯點點頭:“那就好。”

呼——

不過片刻,那陣陣熱力便自丹田之中,集中向李卯雙掌之間。

兩人一前一後盤坐在青色帷幔間,之中不一會兒便氤氳起了和煦的霧氣。

祝夫人柳眉緊鎖,那麵頰之上一陣青紅交接,時而白霜,時而紅潤。

李卯心神一凝,稍稍減緩了真氣輸送,心裡多少有些佩服這道宗來。

熱冷相激之下自是相當痛苦,但她卻始終沒吭一聲。

李卯長出一口氣,抿著薄唇,額間淌出汗珠,稍息片刻再次運轉真氣,自雙掌輸送。

“這玄冥掌也忒霸道了些,一般人挨實了那一掌隻怕沒個兩天就會寒毒攻心而亡。”

“這倔女人倒也堅強。”

“還能說出來不要我溫養這話。”

李卯真氣運轉一周天之後,暫且收功歇息,但雙手仍抵在那冰涼的背部,傳遞些許暖意。

祝梓荊那緊咬的慘白唇瓣終是微微鬆開,雙眸失神的睜開,迷蒙的向四周的黑夜打量。

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祝梓荊竟是帶著幾分惶恐的低聲喚道

“登徒子?”

“我在。”李卯輕聲答道。

黑夜重歸沉默,唯有一顆夜明珠在發著書桌上光輝。

祝梓荊螓首微垂,渾身沒了力氣。

李卯歎了口氣,不再休息,再度運轉真氣輸送。

這倔女人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

若說寒毒攻心久攻不下,而又一直盤踞體內,久而久之就會根深蒂固存在於她體內。

換個說法也就是亞健康,而且是嚴重的那種亞健康。

損害身體本源的同時,隻要碰到了什麼外界因素比如天寒或是過熱就會相激複發。

而現在他輸送真氣時就已經多少有些症狀。

那寒毒隱隱成了主人,對著外來的真氣頤指氣使。

也就形成了碰見真氣溫養時,這身體反而會出現痛苦的症狀。

難辦,實在是難辦。

關鍵是他也不知道這該怎麼解決,或許還得問問老薛。

“登徒子,你這真氣好,古怪。”

忽的,祝梓荊抬起螓首,臉頰黛著紅霞,惱火朝後麵看去。

怎麼總感覺這真氣撓人心

但轉頭過去,轉而便發見那一張大汗淋漓的臉來。

隻是繃著眉頭,抿著薄唇,吃力無比但真氣卻源源不斷的朝她體內輸送。

祝梓荊觸電般收回了視線,失神的盯著前麵黑漆漆的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