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勸說(1 / 1)

祝梓荊冷哼一聲不答,她肯定無論說哪個這登徒子都會再奚落於她。

“夫人與青鳳八成有關係,而青鳳乃是我李卯的妻子,自然是要好好看護夫人。”

“哪怕還未一錘定音,我也不想讓我那好姐姐留下一生的遺憾。”

祝梓荊聞言柳眉蹙起,似有些許不滿,詫異問道:“就這?”

李卯雙手一攤,利落道:“就這。”

祝梓荊那蹙起的柳眉舒展開來,但片刻後又緊緊鎖起,看著李卯那吊兒郎當的樣子,怎麼突然感覺這麼不順眼

那兩瓣如同蓮葉般素雅的紅唇不停翕動,欲言又止,想說但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李卯看在眼裡,嘴角微勾,似笑非笑道:“怎麼,難不成夫人是覺得是我打著你的算盤,這才百般獻殷勤?”

“啐!”

“沒臉沒皮!”

祝夫人麵頰上飛過一抹紅,轉瞬即逝,轉而就板著臉嗬斥道。

“你跟那位姑娘,感情這般深厚,哪怕我隻是潛在的親人也值得你這般費心費力的照顧?”

祝梓荊緩緩坐了下去,重新將錦被圍在浮凸的胸前,臉色複雜道

“你知不知道真氣珍貴的很?”

“還有前幾次本宗看你都......”

祝梓荊迎上那溫和的目光,驀的一緘口,就將頭扭到了一邊。

如瀑發絲披散而下,遮住那萬千思緒的麵孔。

“珍貴嗎?”李卯在一邊拿起冰涼的茶壺,倒了一杯小口呷著。

“不珍貴嗎?”

祝夫人眉頭緊鎖,轉頭過去直勾勾盯著李卯,對於他這番說辭多少有些不滿。

他就算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也不應該如此不愛惜身體才是。

她隻當是這登徒子在她麵前強撐麵子,打腫臉充胖子。

“嗯,這茶放涼了還挺好喝。”

“好了,等我給你輸送完真氣,我就睡覺去了。”

“大半夜的怪冷。”

“咱倆都相互體諒一下,配合一下,迎來明天更大的太陽。”

祝夫人忽的回神,在聽見那自言自語後,後知後覺的看著李卯手裡那自己用過瓷杯又是眼神一滯。

這登徒子

就沒看見那上麵還有痕跡嗎

李卯緩緩起身,鬆筋動骨的走到跟前和煦道:“祝夫人?”

祝梓荊默然看著那雙神俊的桃花眸子,心裡一頓混沌,仍是倔強道:“不行,本宗已欠你良多,若讓你再溫養下去,我心難安。”

“而且傷勢已經暫時壓製,你不用替本宗擔心。”

李卯微微拉開帷幔,側著頭看著那溫暖的熱氣中,麵色蒼白的憂愁夫人。

“夫人,你的傷勢不容樂觀,難道你想在相認之前就進了棺材,躺板板?”

“你能不能說些好話!”祝梓荊咬牙切齒。

本來還對這廝的愧疚,霎時間煙消雲散。

還是登徒子一個

李卯扒在床頭那雕欄立柱邊調侃道

“麵子重要還是命重要?你不就是怕被我看見,摸到?”

“我都把眼睛蒙上了還能看見個什麼?”

祝梓荊抿唇不語,看著李卯那紈絝作範兒心頭暗罵一聲。

本宗那是不想操勞了你

怎麼自己都不把身體當回事兒

剛剛在那邊揮汗如雨,轉眼就過來輸送真氣。

你身子就是鐵打的,過段時間也得落下病根來。

李卯那邊嘴還是不停,為了勸說這倔女人療傷費儘口舌

“你的傷勢我說了,不容樂觀,女子本陰,中了這種至陰的招數,你自己怎麼壓製?”

“你的真氣總不可能是屬陽的。”

“在我心裡,你多少算半個嶽母,本世子也不忍心看見你香消玉殞,不就是碰個背怎麼那般扭扭捏捏?”

“找閨女找了二十來年,難不成到了緊要關頭你就為了些所謂的貞潔,要放棄了?”

兩人剛敘上話,那奚落就如同炮彈般應接不暇襲來。

祝梓荊看著那登徒子滿臉都是“這女人真不爭氣”的樣子,咬著銀牙,柳葉眼眸微眯,顯然被氣的不輕。

到了最後終於是受不了,絲毫沒有淑女風範的咬牙喝道

“本宗是怕你碰?本宗那是怕你體格弱,死在床上!”

“好心當了驢肝肺。”

“嘮嘮叨叨,有完沒完?”

美豔道宗臉色被氣得紅潤,但花容依舊,伴著那有些嗔怒的神態倒是彆有風情,看的李卯都呆了一瞬。

過了片刻,李卯勾起嘴角,笑道:“你擔心我不行?”

祝梓荊將葇荑揉著眉心消氣,遮住眼眸不願搭理李卯。

李卯自顧自說道

“那你大可放心,本世子的真氣自有門路恢複。”

“你隻消好好養傷,等到以後我那傻姐姐了結心結,同你做那滴血認親即可。”

祝梓荊眉頭緊鎖,咬唇道:“本宗該怎麼信你?”

“本宗素來不屑於接受那損人利己的事來。”

祝梓荊忽而想起某天夜裡,朦朧之中,那虛浮的背影,睫毛垂了垂。

“若是對你有損,就是你逼著我,本宗也不答應。”

“怎麼信我?”李卯摸著下巴沉吟道。

“嘖,倒是有些難說。”

“你知不知道兩儀聖法?”

祝梓荊一愣,驀然抬起眸子失聲道

“兩儀聖法?是那聖靈決前篇?”

她如何不知道這兩儀聖法

當初另一篇陰陽訣把江湖上攪得雞犬不寧,刀劍相向。

風裡來雨裡去不死了多少人,滅了多少勢力。

這同出一源的兩儀聖法自然也差不到哪去。

若不是一直不知道下落,隻怕跟這陰陽訣一般無二遭人哄搶。

但具體內容是什麼,她還真不知道。

李卯輕咳一聲,眼神有些躲閃:“那你知不知道兩儀聖法是乾嘛的?”

祝梓荊陷入沉思,低著螓首思索片刻,搖了搖頭道:“不清楚,隻是有傳言說乃是一篇陰陽道法,高深莫測。”

祝梓荊又忽而抬起頭,看向李卯道:“難不成你的真氣要恢複就要尋找這一篇功法?”

李卯輕嘶一聲,心裡頗有些糾結。

這事兒多少有些涉及隱私,而且就這般說於這位準嶽母是不是多少有些不合適

但不說明白,隻怕這倔女人不鬆口。

李卯當機立斷,麵容坦坦蕩蕩,平靜說道:“倒不是,而且那兩儀聖法已經在我手中。”

祝梓荊聞言一愕,心裡有些訝異。

但看著那如同敘說家常話一般古井無波的表情,心頭微微一暖。

這兩儀聖法如此珍貴的功法,這般就對她說了?

是他自信,還是信她

“兩儀聖法是...”

李卯頓了頓,看了眼那正凝神去聽,神色好奇的美豔道宗一眼,最後歎了口氣直接道:“乃是雙修功法,陰陽交濟,具有極大的恢複治療作用。”

“無論是傷勢還是真氣。”

祝梓荊檀口微張,有些呆滯的看著李卯那動著的嘴唇,有些懵神的說不出話來。

“因此每次我給你輸送完真氣後,隻要,咳咳,就能恢複。”

“恢複程度看體力,咳。”

“所以真氣對我來說並不那麼珍貴。”

“你倒不用擔心我。”

“如此說完,夫人可還能繼續療傷了?”

李卯自覺退後兩步,給足這倔女人充足的空間時間去消化這一信息。

良久後,祝夫人眉宇含霜的將臉扭到了一邊,咬牙又是罵了一句:“齷齪!”

怪不得這登徒子碰見那梨子般的內媚夫人還能天天那麼精神。

結果是這功法的緣故。

但這功法實在是下流,竟然要如此才能奏效

李卯撇撇嘴,為自己喊冤道:“夫人這話就差了,男歡女愛,陰陽調和乃是天地自然大道,怎麼可就變成齷齪了?”

“本世子不下藥,不強奪,跟自家女人在一塊恩愛,還能恢複傷勢,何樂而不為?”

“阿彌陀佛,夫人實在是著相了。”李卯一本正經稽首拜道。

祝夫人眼瞅著這登徒子那不倫不類的模樣,眼角抽了抽。

“滿嘴口花花,就是這你也不能當著本宗的麵說。”

“你我還沒有熟到談論此等粗鄙私密之事。”

李卯眨眨眼,反問道

“我不說夫人會信?”

祝梓荊呼吸一窒,話被堵在口中說不出來。

好像也是,如果他要不說的這麼詳細,她隻怕不會相信。

如今得知這廝輸送真氣沒有一點副作用,反而還能快活。

她心裡惱火的同時長鬆了一口氣。

但麵容陰晴不變,還是拿不準主意。

讓這登徒子碰,萬一他趁機亂摸怎麼辦?

但他前幾天都挺安分的。

可又有誰說得準?

萬一他覺得會動的更有興趣怎麼辦?

“時間寶貴,夫人再磨蹭下去就要天亮了。”

李卯挑著劍眉,語氣仍是和煦溫和

“但還是那句話,為了青鳳,也為了夫人,夫人若還是不同意本世子給你溫養,那本世子不介意在這兒站一晚上。”

“夫人您自己挑。”

祝梓荊抿著飽滿的唇瓣,盯著那堅定的瞳子有些失神。

但回想起這登徒子說什麼為了青鳳,也為了她,忽的就有些沒來由的輕快。

兩人相顧無言,沉默良久,唯有暖風與絲絲縷縷的晚風在之間打轉暗流,吹拂起床頭麥穗的流蘇。

也不知過了多久,祝夫人偏過頭去,將光潔的下巴擱在肩頭,語氣平淡,卻又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道:“你不準看,不準亂摸,也,也不準點燈。”

說到最後,又突然提起聲調,冷聲補充了一句

“不然,本宗就一劍捅了你。”

但語氣頗虛,多少有些色厲內荏。

李卯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微微頷首,言簡意賅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