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法醫都驚呆了,他們麵麵相覷:什麼?就憑借傷口的不同能就推測出有個凶手是左撇子?
這、這未免也太驚人了吧?
這個連穀一的屍體他們不是沒有驗過。
而且還是古教授親自帶著他們一幫法醫進行的複驗的。
也就是說,這具屍體,他們隊裡的六個正式的法醫還有十二個學法醫的學生都驗過。
可就是沒有人得出一個結論,行凶的是三個人!
這……
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這林顧問是怎麼驗出來的啊?
你說傷口位置的不同是由於落點和力度的不同,這……這要怎麼才能分辨的出來?
一個凶手在憤怒的支配下,失去了理智的情況下,他的錘擊落點自然會不同啊,有時候輕有時候重,有時候近一點,有時候遠一點,這,這不是很正常的情況嗎?
還有、還有那個傷口的傾斜麵不同,就懷疑有個凶手是左撇子……這、這要怎麼看得出來傾斜麵不同?
榔頭打在肉體上不都一樣的嗎?
肌肉具有很強的韌性,受到重擊會進行反彈,這不都是一樣的嗎?
怎麼能看出來受力的角度不同?
這……
這簡直是顛覆了這兩個法醫的三觀了!
他們幾乎不敢相信,就這麼短短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林二竟然就從傷口上看出了這些他們十幾個法醫都看不出來的內容。
老法醫還好,知道學無止境,再學再細致點就好了。
可是年輕法醫就有點接受不了:大家看的難道不是同一個屍體嗎?為什麼他能看出這麼多東西出來,而我們……
他是被深深地打擊了。
老法醫看出來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聲地說道:“想開點,古教授也沒看出來!”
聽到他這麼說,年輕法醫頓時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釋懷的表情:是啊,就連古秉文古教授都沒有看出來,那麼他作為晚輩看不出來似乎也不算什麼。
雖然他是這麼開導自己的沒錯,但是,他突然轉念一想:就連古教授都沒有看出來,這個不是法醫的刑偵顧問都看出來了?
那豈不是說,林顧問的驗屍水平還在古教授之上?
難怪……難怪古教授要對林顧問另眼相看了,原來根源是在這裡。
他們的課程中就有一句很著名的話,叫“屍體會說話”。
當然不是屍體真的會說話,而是屍體上保留很多的特征可以告訴你他生前經曆過什麼。
以往他們就是在課堂學學這句話,現在算是切身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屍體會說話了。
就在這一刻,剖檢室裡的兩個法醫已經對林二是心悅誠服了。
當然,林二並沒有在意這些。
他讓吳雙把背部傷口圖打印出來,是為了方便自己的標記。
他是親眼看著三個人是分彆從什麼角度什麼力度進行錘擊的。
標注出來,是為了用事實的依據來證明同時行凶的是有三個凶手,而不能隻憑他一張嘴講。
殊不知,在他走之後,在法醫科引起了一起不亞於八級地震的轟動。
老法醫把情況通過微信一五一十地告訴給了正在警察學院參加交流會的古秉文。
古秉文看了之後直接從主席台離席走人了,留下了台下一千多人的警校新生麵麵相覷:這是什麼情況(⊙_⊙
古秉文立刻就趕回了剖檢室。
而此時,得到了風聲的整個法醫科的法醫以及正在實習的十二名法醫學生也都整整齊齊地擠在了狹小的剖檢室裡。
在聽到了老法醫說,林顧問隻是來看了不到一分鐘就得出了驚人的結論之後,所有的法醫都坐不住了:這是要搶飯碗的節奏啊!
他們紛紛都要過來好好看看,究竟是怎麼才能得出“三個凶手,其中一個左撇子”的精細結論。
就連古秉文一回技術科,就馬不停蹄地直奔剖檢室了。
因為過程實在是太過於震撼了,所以兩位法醫在林二走了之後並沒有把屍體放回去,而是自己在那裡研究。
自己研究還不夠,還把其他的同事給叫過來一起研究。
所以古秉文進來的時候,眾人紛紛地給他讓出了一條路,徑直地走到了連穀一的屍體前麵。
古秉文驗了一輩子的屍體,沒想到最後竟然還比不過一個剛入行的門外漢,這讓他如何能忍受。
“他是怎麼驗的?”古秉文看了一眼陳屍台上那一具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屍體問道。
那老法醫指了指解剖台上配備的支架放大鏡,這原本是給他們做解剖的時候用來進行微末細節的手術的時候起到輔助作用的。
因為他們的手術對象是屍體,就算手法粗糙一點也沒有大礙,所以這東西他們幾乎很少使用,或者說完全不用。
但是古秉文怎麼也想不到,林二竟然用這玩意來查看連穀一的傷口。
他眼神微微錯愕,麵色凝重上前,拉過支架放大鏡,然後對著連穀一背部的傷口進行細致地檢查的時候,突然臉色微微一變。
“老師?”
老法醫看出來了,古秉文的麵色變了。
古秉文輕歎了一聲,然後感慨地說道:“人才啊!萬中無一的人才啊!”
接著,古秉文歎息地擺了擺手說道:
“你們都來看看!”
“就這個鈍物錘擊的傷口……在傷口的其中一側的淤痕相對另一側更深一些……”
他古秉文這麼說之後,那個老法醫立刻就湊了上去通過放大鏡認真地看了一下,頓時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是了是了!就是這個!”
他興奮得手舞足蹈地說道,“這就是林顧問說的受力的傾斜麵!”
“天哪!我之前怎麼就沒有注意到!”
他這麼說之後,其他的法醫也都按捺不住了,紛紛地要上前觀察一下。
古秉文眼裡充滿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憧憬和欣慰之色。
“這是一個足以寫進法醫教科書的經典案例啊!”
“他不來當法醫,可惜了呀!”
在吳雙開往石屋山莊的車上,林二打了一個噴嚏。
吳雙關切地問道:“感冒了?”
林二抽了抽鼻子,悶聲地說道:“沒有!”
“應該是有人想我了!”
吳雙的小臉一紅,“你怎麼知道?”
林二愣了愣,嗬嗬一笑,提示說道:“專心開車,不要走神!”
前麵就是冬日的白霧籠罩下的石屋山莊,一聲淒厲的喊叫聲穿透了厚重的迷霧從遠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