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點,吳雙還真可以作證。
不過她更好奇的是,林二居然還和省廳的古秉文有那麼深的交情。
那個古秉文是顧青曼的老師,吳雙也是見過的,按照顧青曼的說法:這老頭神經兮兮的……
天天和屍體打交道,算起來有四十多年了,都已經魔怔了。
當時,吳雙還擔心顧青曼會不會以後也會是這樣。
顧青曼說:“我以後肯定不會!我經常晚上出去吸收點人間的煙火氣……”
這就是她經常去燒烤的理由?
兩個法醫很是吃驚林二的推理能力,啥也不說了,親自帶著林二去了剖檢室。
林二去剖檢室看屍體的待遇就要比法醫親臨現場看屍體要好很多了。
因為,法醫將屍體帶回來之後,按照流程仔細地檢查一遍之後,會給血肉模糊的屍體衝洗乾淨,然後進行解剖,解剖之後還會把傷口縫合回去。
最後,屍體是乾乾淨淨清清爽爽地被推進存屍櫃的。
林二現在看見的就是體表清理乾淨的連穀一。
在聚光燈下,連穀一略顯肥胖的身體看起來有點發白。
因為連穀一是俯身趴在地上,後背被錘得血肉,模糊的,所以前麵乍一看,就跟正常一樣,沒什麼太讓人反胃的畫麵。
不過,既然是要核驗屍體的傷口,那肯定是要翻過來看背麵的。
連穀一78公斤的體重,要是顧青曼來的話,她自己一個人的話肯定是翻不動的,乾法醫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力氣。
把屍體抬來抬去的,要是力氣不夠,掉地上了,那就真的是“丟死人”了。
好在兩位法醫老師都很積極地配合著將連穀一的屍體翻了過來,讓林二檢查。
林二隻能客氣地道謝,然後煞有介事地拿著拉過放大鏡的支架,對著背麵已經清理乾淨的傷口觀察了起來。
連穀一的背部已經被砸得沒有一塊皮膚是完整的了。
可想而知,當時的情況下,凶手是卯足了力氣使勁地捶打,帶起的碎肉和血跡濺起來到處都是。
林二通過放大鏡很仔細地看著整個凹下去碎骨和血肉都混雜在一起的後背。
這個時候,通過碰觸,林二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個畫麵。
畫麵中是昏暗的地下掩體的通道,一個女人在前麵拉著連穀一的手,十分曖昧地將他帶進了那個原本堆放物料的倉庫。
通過卷宗,林二認出這個女人就是吳小青沒錯。
但是從這個畫麵來看,連穀一猥褻性騷擾女職工沒看出來,反而是吳小青在主動地引誘連穀一。
兩人進入了倉庫之後,連穀一就開始迫不及待地進行少兒不宜的動作。
連穀一一邊啃著吳小青的嘴,一隻手已經很不老實地從小腹那裡伸進了吳小青的褲子。
吳小青沉悶地“嗯”了一聲,卻火熱地回應著連穀一。
從連穀一撩起吳小青的衣角可以看見吳小青的小腹右側有一個薔薇的紋身。
前戲這麼多,林二看得都有點上頭了。
沒一會兒,連穀一就開始解褲子。
褲子剛剛褪到膝蓋,李迅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一把推開了連穀一。
連穀一愣了一下,借著應急燈微弱地光芒他看清楚了是李迅飛,於是臉上浮現了一抹賤笑,二話不說一拳就朝著李訊飛砸了過來。
李訊飛居然沒有閃躲,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
然後他撲了上去,和連穀一廝打在一起。
連穀一的褲子還掛在膝蓋上呢,嚴重影響了發揮。
兩人在地上扭打在了一起。
而林二看到,作為當事人的吳小青卻是在一旁,雙手抱胸,眼神平靜地看著麵前兩個男人扭打在一起。
李迅飛將連穀一推開,然後回到內側一點的位置就要拉著吳小青離開。
吳小青卻甩開了他的手。
李迅飛驚愕地看著她。
這個連穀一爬了起來,撲向李訊飛。
而這個時候,從他的身後,也就是入口的方向,進來了兩個人。
其中一人揮舞著手中的榔頭,擊打在了連穀一的後腦上。
連穀一眼簾一翻,就直接往前撲倒了下去,倒在了李迅飛的腳邊。
李迅飛見狀嚇了一跳。
另外一個人上前一步,左手一個榔頭重重地砸在了已經昏迷倒地地連穀一後腦的寰椎處。
雖然聽不見聲音的,但是林二卻能通過連穀一的身體反應看得出來,寰椎和軸椎應該就是這個時候斷了。
看到連穀一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那人才放心一些地站直了身體,將手中的榔頭遞給了李迅飛。
李迅飛的臉上卻是一臉的驚恐地搖了搖頭,往後退了兩步。
吳小青的臉上露出了一副輕蔑嘲笑的神色。
她徑直地走了過去,接過了那人遞過來的榔頭,然後掂量了一下份量。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李迅飛一眼,然後走到了連穀一的身邊,眼神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連穀一,眼中一冷,然後舉起榔頭狠狠地朝著連穀一的後背砸了下去。
就算是靜音的狀態,林二也能感受到這一擊的重量。
榔頭深深地砸進了連穀一肩下的左側肋骨的位置,鮮血噴濺了出來。
隨著鮮血濺出來的那一刻,後來的兩人和吳小青的臉上都浮現了一種怪異的笑容。
隨即他們開始了血腥的狂歡。
他們三個當著李迅飛的麵,分彆從三個方向使勁地捶擊著沒有反應的連穀一。
直到將連穀一的整個背部都錘擊得麵目全非,血肉模糊。
李迅飛的臉色早就已經嚇得蒼白無比,整個人鬆軟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
而他的麵前,連穀一早就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畫麵就到此結束了。
林二看完之後,內心卻依舊久久難以平靜。
雖說,他已經有過設想是三個人一起合謀害死了連穀一,但是卻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更讓他驚訝的就是,卷宗中那個柔弱楚楚可憐的女人吳小青竟然還會有這麼蛇蠍狠心的一麵。
眼前的畫麵再度變回了連穀一背後密密麻麻的錘擊後的傷口,坑坑窪窪,就好像鋪滿了牛糞雨後的泥濘路。
看到林二手上的動作變得緩慢下來了。
老法醫就問道:“林顧問,是有什麼新發現嗎?”
林二指著連穀一背部錯綜複雜的傷口說道:
“根據傷口的程度不同,可以推測出來落點和力度的不同。”
“還有傷口的傾斜麵的不同,可以推測出來其中一個凶手應該是左撇子!”
林二拿出了手機將整個背部的傷口拍了下來,然後回頭問道:
“吳雙,能幫我打印一份高清的大圖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