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寧臉色驟變，他下意識的感受到威脅，往傅賀年身上貼過去。
馬川：“從哪找的？”
還真好看，大家的目光都粘在許白身上撕不下來。
“傅哥，是我！”
許白被這些視線看的不舒服，他覺得自己仿佛是進了狼窩的兔子，這群人個個都想把他吞吃入腹。
“是我呀！”
青年往前走，一張臉湊過來，離傅賀年很近。
“……陳禾？”
傅賀年目光複雜，幽深瞳孔裡映著許白的影子。
“嗯！”許白連忙點頭，“就是我！我剛被門口攔住，幸虧他帶我進來！”許白伸手指帶他進來那人，眉眼彎彎的叫毛頭小子出了一頭熱汗。
“你——你是陳禾？”馬川平日看著最不滿他，話也說的衝，現在卻突然有些不敢直視人，“你是背著傅哥整容去了？怎麼，怎麼變化這麼大。”
許白一笑，“我本來就長這樣。”
原來在怪異妝容和殺馬特衣服下藏著的是一顆發光的明珠，大家都覺得口乾舌燥，卻也沒敢勸許白喝酒，場麵一時竟然有點尷尬。
梁寧心中驟然發涼，他看著傅賀年的反應，又看看許白的臉，突然就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原來傅哥身邊有這樣的人，那又怎麼會……怎麼會瞧上自己呢？都是現實的成年人了，愛情這個東西，總是要建立在長相和金錢上的。
“你好。”梁寧克製著自己的表情，他伸出手，“我叫梁寧。”
“陳禾。”
手短暫的握了一下。
按照慣例，來晚了是要罰酒的，現在沒人開口，大家都木頭樁子似的杵著，許白以為傅賀年指定生氣了，於是伸手就去拿桌上的酒杯，咕咚咚喝了幾大口。
“陳禾！”傅賀年皺眉，乾脆利落的把酒杯搶下來。
“酒量不好還喝什麼！”語氣嚴厲，斥責一樣。
說完就有點後悔，傅賀年揉揉額角，聲音放低，“你先出去。”
“噢。”許白一哆嗦，抬腿就要往外走。
“不是你。”傅賀年覺得頭疼，他目光看看馬川，又看梁寧，“你們先出去。”
梁寧不想出去。
馬川其實也不太想。
但最終這裡還是隻剩了許白跟傅賀年兩個人。
“傅哥。”許白討好的笑。
剛才馬川說“陳禾喜歡你”的時候，傅賀年沒覺得怎麼樣，現在看著這張臉……
“過來。”傅賀年朝他擺手，像是在招呼貓狗。
許白湊過去。
傅賀年仔細打量他。
看的許白有點兒不好意思。
許白：【攻略目標眼睫毛好長。】
許白：【鼻子好挺。】
六兒：……
傅賀年仿佛要扒皮拆骨一般將許白看了一遍，薄唇一掀，問，“你喜歡我？”
這四個字許白反應了下，臉突然就漲紅了，搖頭否認，“傅哥，彆開這種玩笑。”
傅賀年看著他驀然紅透的臉，在心裡有了定論，“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傅賀年語氣溫和，“傅家情況複雜，多少雙眼睛都盯在我身上，懂不懂？”
許白：你恐怕是真的誤會了兄弟。
“我——”許白往後退了一些，垂下眼睛躲避傅賀年視線，“我有喜歡的人了。”
他想著溫迎的臉，又重複一遍，“傅哥，我有喜歡的人了。”
“行。”
傅賀年覺得許白油鹽不進，又怕他真在這個不合時宜的時候跟自己深情表白，把手一揮，“你回去吧。”
“……”
六兒表示震驚。
從沒跟人家走過心的男人臉上表情很好懂，【攻略目標以為你喜歡他？！】
許白用不可置信又傷心的目光看了看傅賀年，這才轉身。
許白：【唉，真是個看臉的社會。】
六兒：【你……他誤會大了，你肯定崩人設——】
可是它並沒收到紅燈警告，許白也沒有被電。
許白：【我說的都是真的呀。陳禾確確實實有喜歡的人嘛，他喜歡溫迎。】
六兒：【那你看他那三分痛苦四分無奈再加上三分不可置信的目光是什麼意思！】
許白解釋的毫不猶豫，【痛苦是因為他趕我走，無奈是我沒辦法反駁，不可置信當然是因為他之前問的那句沒頭沒腦的“喜歡”。】
馬川看著許白出來。
來的時候高高興興，走的時候卻有點沮喪。
他其實怪想追上去問問的，但梁寧在這裡，有些事情就很難做了。
……
假期快結束了。
許白的大學就在本地，離家又近，群裡發返校注意事項的時候，他還坐在跑車裡等著給溫迎帶的全冰美式。
於野頭一回見許白這個造型的時候驚的下巴都要掉了，還是嘎吱嘎吱轉著脖子看到那輛熟悉的跑車才有了點真實感，“……小，小禾？”
“嗯。”拿鐵塞到他懷裡，許白拎著全冰的那杯，問，“溫迎在忙？”
也不叫溫老師了。
能直呼姓名，看起來關係似乎是親近了。
“剛空下來，在休息室，你去吧。”
門關著，許白先抬手敲門，聽見裡麵說“進”才推門。
溫迎手撐在額頭上，看著有些疲憊。
“很累？”許白湊過來，“那彆喝美式了，你睡一會？”
溫迎不答話，隻是示意許白把美式遞過來。
“我馬上要開學了。”
許白突然就覺得有些無奈，他跟溫迎的關係一直不清不楚的曖昧著，到底也不甘心。
溫迎對他很好，但在這“很好”當中，又不明不白的隔著道界限，關係朦朦朧朧的隔著水幕鴻溝，叫許白吃不下也睡不著。
“我們……”
許白攥著手，他想：直接說出來好了，也省得每天捧著手機等待溫迎的消息，省得每天都不受控製的去猜測溫迎的想法。
“溫迎，我們到底是什麼……”
溫迎：“稍等。”
手機響起，他接起來。
許白話堵在喉嚨口，不上不下的叫他咬緊嘴唇。
溫迎說的許白都聽不懂，過於專業的語句叫他無所適從。
“抱歉小禾，我得先出去一趟。”
“……”
什麼事情這麼急？
急到跟自己說明的時間都沒有呢？
難道真的是自己過於粘人了？難道這都是因為自己的問題？
患得患失、若即若離對於陳禾這樣本身缺乏認同感和愛的高需求人群來說，是最致命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