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教諭收到錢後,愣了愣,問王縣丞:“孫大人有說怎麼用這些錢嗎?”
王縣丞搖了搖頭說:“隻說用在學子身上,怎麼用全憑教諭安排。”
吳主薄也附和道:“孫大人說讓學子知道這些錢是怎麼來,是誰捐助的就行。彆的全由鄧教諭做主。”
鄧教諭激動地握著兩個盒子,激動地說:“麻煩王大人和吳大人回去告訴孫大人,我一定會謹遵他的吩咐做事。”
鄧教諭內心大受震撼,想不到孫大人竟然把這筆錢直接交給他,想不到孫大人竟然如此地信任他。
鄧教諭暗暗地發誓一定不會貪汙這筆巨款,一定會把這筆巨款用到學子身上,更一定會向學子傳遞孫大人跟以往的知縣不一樣。
孫大人是個好知縣。
王縣丞和吳主薄對視一眼,暗暗地搖了搖頭。
這個鄧教諭作甚那麼激動,又不是給他的,這些錢可都留給學子的。
兩人哪裡知道鄧教諭因為孫山如此信任而激動,隻是覺得鄧教諭如今變得越來越神經質。
當然越來越像是孫山的狗腿子。
每次見到孫山或者提起孫山,眼裡都火熱火熱,看得他們情不自禁地翻白眼。
鄧教諭收到錢後,立即乾活。
並且把這些參加辰州府院試的學子的情況一一給孫山呈遞。
孫山拿到名單的時候愣了愣。
桂哥兒連忙問:“山哥,這次跟著大力叔一起去辰州府的有多少人?”
孫山想過學生會搭便車的,想不到那麼多學生搭便車。
這次跟著孫家護衛去辰州府的學子竟然有45名。也可以說幾乎一起同去了。
孫山又看了看剩餘5名童生為什麼不跟著去?
兩位提前一個月到辰州府適應環境。
一位和家裡人跟著鏢隊去,因為剛巧家裡人要到辰州府做買賣。
一位一直留在辰州府,還是拜托人回來辦手續。
剩下的一位是個倒黴蛋,就在前幾天撲街,手腳斷了,無緣這次院試。
孫定南感歎地說:“這位學子也太倒黴了吧,竟然在臨考前才斷手斷腳,哎呀,肯定沒燒香拜祖先,所有祖先不保佑了。”
桂哥兒聽到後樂嗬嗬地說:“南哥,這個不一定。你以為每個人的祖先都像咱們孫氏祖先那麼厲害啊,嘿嘿,說不定是祖先不給力,想保佑也沒能力保佑。”
隨後又對著孫山說:“山哥,咱們的阿爺最厲害了,一直在保佑你逢凶化吉,最後金榜題名呢。”
孫山搖了搖頭說:“子不語怪力亂神。這世上哪裡那麼多保佑。”
孫山好想告訴他們,自己能金榜題名,完全靠自己的努力。
因為他真的好努力讀書,悶頭堅持這一項堅韌的品質,就打敗不少人了。
桂哥兒和孫定南卻不這樣認為,特彆經曆過孫山吃鯽魚中豚毒事件,特彆看到孫山當時眼睛都反白快變成灰白。
這樣的慘狀都能起死回生並且打敗一眾才華出眾的舉人老爺,榜上有名。
可見不僅僅能用“努力”來說明,更是他們孫家列祖列宗的保佑,更是野豬坡的孫郎中保佑。
孫山又看了看報名住宿的學子,這個倒是比報名參加護送的少不少。
隻有27個學子需要到王家的彆院住宿。
桂哥兒不懂就問:“山哥,為什麼那麼少人到王家住宿?他們怎麼寧願花錢住客棧啊。”
孫定南也不解地說:“就是啊,免費的住宿不去住,反而要到外麵住客棧,多麼費錢啊。如果住親戚家還說得過去,自己花錢到外麵住,實在太不會算了。”
特彆是臨近院試,考院旁邊的客棧肯定獅子大開口,價格biubiu地漲。
這次去辰州府提前十天,加上進場的時間,加上出考場的時間,加加埋埋最少也要住大半個月。
艾瑪,那得多少錢啊。
莫非這些學子都是有錢人,所以一點也不在意花那些冤枉錢?
這一點孫山倒是理解學子為什麼不住王家而是選擇外麵住。
一來住王家,可能兩人,三人,四人一起住,沒有獨立的空間,睡不好覺。學子是來參加院試,肯定要有熟悉的睡眠環境,選擇住客棧能自己住,做什麼事都方便。
二來忽然跟不太熟悉的人同睡一個屋子,更是難以入睡,而且還要提防。萬一遇到個妒忌心極強的同窗,做些見不得光的手腳,使得沒辦法正常走入考場,得不償失。
自己一個人住,被陰的機會能減少不少。
三來對王家彆院不熟悉,誰知道環境怎樣。如果住客棧,大概的環境還是一清二楚,心裡有數。如果不是太缺錢,還真是自己住客棧更方便。
如果孫山要是參加科考,也會偏向於自己住,而不是跟彆人合住一個房子。
想當初參加科試,孫伯民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把孫山保護得嚴嚴實實,害怕孫山未能平安地走入科場。
孫山笑了笑說道:“有條件的學子想住好點也是人之常情。沒條件的,能有個地方落腳就不錯了,沒辦法挑選。王家彆院住的學子少,也不錯,麻煩能減少很多。”
這次派孫大力等人護送學子,並且一起入住王家彆院,
而且還由孫大力把他們護送到考場。
住進王家彆院的學生越少,孫大力的工作就越少。
對孫山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45個學子一起同去辰州府,27個學子選擇住進王家,其實比例還是相當大,都超過一半了。
而選擇住進王家,多半經濟條件不怎麼好。
也就是說有一半的學子家裡條件還是很差。
哎
從而得出沅陸縣的確是個貧困縣,對不起中等縣這個稱號。
孫山又把孫大力召集過來說道:“大力叔,這份名單你拿著。每次出發前,落腳前都要點名字,確保每個學子都跟著你走。”
頓了頓又說道:“等到了科考那一天,也按照名字點名,確保每個學生能順利進場。”
每次考試都會有“大頭蝦”,不是丟準考證,就是睡過頭,又或者走著走著丟了。
孫山可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
孫大力難為情地看著名單,難為情地說:“老爺,我不識字。”
哎,可憐的孫大力,努力再多,沒天賦,還是文盲身份。
孫山揮一揮手說道:“我會讓王嘉行做你助手,協助你做事。”
不找他找誰,誰叫王嘉行是孫山和孫大力最熟悉的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