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廠長一拍腦袋,他想起來了。
“哦,這塊圓形麵餅是許科長要求的。剛才我沒在意,隨手就都放在了盤子裡,大家可以不用在意?”
許姣姣∶“……大家也可以關注一下這款圓形麵餅。”
哦?
眾人好奇地看向許姣姣。
許姣姣麵不改色地說,“圓形的麵餅,到時候可以設計一個紙桶放進去,出門在外沒有碗和盆,紙桶就可以當碗,不僅便攜,還乾淨衛生。”
眾人若有所思,跟著她的描述簡單地想象了一下。
噫?
好像是這種道理啊。
這樣一來,隨便出門在外,隻要有熱水就能泡一碗方便麵啦,連碗都省了。
費經理眼睛一亮,他覺得這個設計非常有亮點,簡直是天才設計。
“小許,你真是有大才啊,真是不錯的一個巧思,我們就沒想到呢。不過要是再帶一雙筷子就更好了。”
有麵,有碗,可不就是隻差一雙筷子了。
那樣就真的走哪吃哪,齊活了呀。
許姣姣:“......設計一柄塑料叉放裡麵吧,這個吃麵更方便一些。”
沒辦法,在她眼裡,方便麵桶就是這個標配嘛。
搭個筷子啥的,她咋想咋彆扭。
“對對對,筷子要兩根,叉子隻要一根,這樣就省了材料,還是小許會設計!”
郭局長自以為懂了許姣姣這一步的設計,毫不吝嗇地誇獎。
接著來了個海豹式鼓掌。
有領導帶頭,其他人也跟著眼睛亮晶晶地鼓掌。
場麵跟追星差不多。
被這麼多雙灼熱的眼睛看著的許姣姣∶“……”
好好好,都是捧場王。
感覺有點尬,但是彆說,心裡還挺美。
不過,有些話咱得說清楚,“我也是看彆人這樣設計過,借鑒了一下巧思,不是我自己的設計。”
郭局長又誇:“還是小許記憶好,以前見過的都能不忘記,還能活學活用,我們就不行了,腦子不靈活,容易健忘。”
“是啊是啊,年輕同誌腦子也年輕。”
許姣姣:“......”她兜裡真的沒糖,再誇也給不了好處費哦。
這時,謝主任突然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他故意賣關子說∶“你們還忘了小許最重要的一個用心設計!”
其他人皺眉側目:“是啥?”
胡說!
他們聽得這麼仔細,咋可能忘記。
許姣姣好奇眨眼:是啥?
她咋不知道。
謝主任一副隻有他發現的得意模樣,眼神都透著你們咋那麼笨的意思。
他一拍掌:“泡麵的紙桶啊!咱們鹽市造紙廠,這不就來活了嘛。”
鹽市多少國營廠子來找過小許,小許都不帶正眼瞧,偏偏就選擇提拔效益不咋行的造紙廠。
小許這不就是在拐著彎要幫造紙廠,小同誌多有善心啊!
其他人驚愕地張大嘴。
“!!!”
好像還真是呢。
眾人恍然大悟後,他們連連點頭。
可不就是,小許一個小設計,既完善了方便麵的便捷性,還給造紙廠有了創外彙的機會。
天哪,許姣姣同誌這腦袋瓜子咋長的啊?!
麵對一眾領導愈發灼熱的欣賞的目光,許姣姣:“......”
嗯,咱就是說,有時候也不必要硬誇。
她都不懂謝主任咋找到的這個切入點,但是好像,真的可以?
鹽市造紙廠副廠長已經唉聲歎氣兩天了。
他苦口婆心地對坐在麵前的劉廠長說。
“廠長,咱們造紙廠隻是一個小廠子,你就算跟市裡打申請,也不一定能有錢撥下來,還惹了上麵領導不高興,你何必呢?”
劉廠長是個女同誌,四十多歲,一頭劉胡蘭發型,整個人瞧著乾練齊整。
她瞥了眼婆婆媽媽的副廠長。
“就是因為是小廠,我們就不用進步嗎?沒有錢咋買新機器,沒有新機器,咱們怎麼搞出口創彙,人家外國人可看不上咱們現在的紙。”
副廠長被噎了一下:“......”
他想說,廠長您是夠心大的,一個紙廠還想搞出口創彙,人家多少大廠子都不敢想。
就你敢想,你鹽市造紙廠臉比較大唄?
紙張是重要生產資料,印刷、包裝、書寫,都要用到紙,按理來說鹽市造紙廠該是上麵領導重視的重要單位。
可惜鹽市造紙廠上麵還有省造紙廠,那才是大單位,鹽市造紙廠這邊還在死磕出口,人家早兩年就接對外貿易訂單了。
有這樣一個老大壓著,不但是鹽市造紙廠,就是其他市造紙廠效益都一般般。
換個沒啥雄心壯誌的廠長,反正國家養著,省造紙廠還是不是外派一些訂單給他們做,餓不死就算了。
但鹽市造紙廠情況有點特殊。
如今的劉廠長以前是造紙廠的婦聯主任,她從農村進了城,到了廠裡又上了掃盲班,後來前廠長犯了點事,她就被工人同誌們一致推選上來了。
可以說,她是靠著工人的民意上位的。
農村裡婦女同誌當奶奶的年紀,她當了鹽市造紙廠一把手。
不知道多少人等著看她的笑話。
她上位後就發誓一定要搞好廠子,讓那些碎嘴的人瞧瞧,她一個女廠長也不比男廠長差。
為此她都快把廠子當半個家了,吃住都在廠裡。
她從上台就一門心思的想搞好廠子,後來鹽市供銷社帶頭打響出口創彙的第一炮,市裡不少廠子都心動了。
劉廠長也不例外。
但可惜她一個小造紙廠的廠長,想跟鹽市供銷社那種大的國營單位套近乎,壓根沒門路,更彆提像第四食品廠一樣,死皮賴臉的求著人家拉拔了。
彆人靠不上,那就隻能自己上了。
劉廠長下定決心搞出口創彙後,她做的第一個決定就是向上麵申請撥款買機器!
砍柴還要斧頭利,有了新機器,才有新麵貌,才有新可能。
可是申請一連交上去快半拉月了,一點動靜沒有。
不怪副廠長急得冒火,還生怕她得罪上麵的領導。
這就是小廠子的尷尬。
好在劉廠長心理強大,自認臉皮也厚,領導不給批,她就繼續打申請。
隻是看來今天她又要再寫份申請了。
“叮鈴鈴......”
劉廠長正這麼想著,她廠長辦公室的電話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