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大一個女兒是不容易。”
鳳晴認可。
養孩子的成本是最大的。
“但，養大我的並不是你，你養大的是鳳若，我是他們養大的，在我回到鳳家之前，我私底下給過他們一筆錢，當作是他們養大我所花的錢。”
“我狠一點的話，可以一分錢都不給他們的，要不是他們使壞，我也不至於與親生父母分離，被他們虐待了十幾年，差點就被他們賣了。”
她十幾歲後，養父母一家人就拿她沒辦法了。
真正虐待她的就是那十幾年。
鳳晴記仇也記得清清楚楚的，不會添油加醋。
養父母一家子後麵偷偷找她要過錢，拿不到，還被鳳晴警告了一番，之後就不敢了。
他們也找過鳳若，鳳若基本上是不見他們的，偶爾遇到了，鳳若頂多也就是給個一萬幾千塊錢，鳳若跟她親媽說過，她不是鳳晴，不會任由父母欺負拿捏。
她親媽那是苦不堪言，鳳晴又豈是任由他們拿捏的，在鳳晴長大後就會反抗了，而且心狠得很，誰欺負她，她真會操著菜刀追幾條村。
在老家，鳳晴的凶悍那是出了名的。
也就是鳳家人以為鳳晴在鄉下長大，軟弱可欺了。
鄭華默了默後，說道：“雖然我沒有養大你，但我給了你生命，我是你爸，你如今要嫁人了，難道不應該報答一下生恩嗎？”
“你媽活著的時候，沒有享到你的福，也看不到你嫁人，爸還活著，你要孝敬你媽的那一份也給了爸吧。”
“阿若……她若是活著，爸也不會來找你。”
鳳若是他捧在手心裡嗬護著長大的。
若是沒有發生後麵那一連串的事情，想必鳳若是很願意孝順他這個爸爸的，他的養老問題壓根兒不用擔心。
可惜呀……
他和鳳若後來那樣子，鄭華心裡是恨得要命的。
他不認為那是陰差陽錯，肯定是誰故意要算計他父女倆。
那件事不僅讓他夫妻關係真正破裂，他還為了獲得妻子的原諒，自宮了，雖說保住了一條命，身體狀況始終是差了點兒。
而他和阿若的父女之情也斷了，阿若恨死他，他何嘗不恨呀。
他和阿若都是無辜的，算計加害他和阿若的那些人，都不得好死！
那時候老妻還活著，他懼怕老妻的手段，什麼都不敢做，也做不了。
最後，眼睜睜地看著他最愛的女兒，被害得墜樓身亡。
鳳悅太狠了。
就算鳳若不是他們親生女兒，可是從小在他們身邊長大，他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是真的把鳳若當成親生女兒來疼愛的。
明明，鳳悅以前也視鳳若如命根子，疼愛得不得了。
怎麼知道鳳若不是親生女兒後，鳳悅付出了二十幾年的母愛，就收回去了，還收得乾乾淨淨的。
又不是鳳若的錯，她剛出生就被換掉，她也是無辜的呀。
鄭華跟鳳悅不一樣，他始終是心疼鳳若，鳳悅卻是心疼自己的親生女兒。
是，鳳若無辜，那她的鳳晴就不無辜嗎？
鳳悅最恨的是管家換了她的女兒後，又不好好地對她的女兒，但凡他們對她女兒好一點，她也不至於那麼恨。
彆人的女兒在自己身邊被百般寵愛，享受著榮華富貴，親生女兒卻被人家虐待，還差點賣掉，任何一個當媽媽的，在知道真相時，能不恨嗎？
“阿晴，你們要去領結婚證，想必是挑好了時辰的吧，彆被爸耽誤了，趕緊給爸彩禮錢，隻要你們倆給了錢，我馬上就回老家去。”
“今年都不會再來找你。”
鳳晴在心裡冷哼，等她辦了婚禮，離開江城市區後，她爸想再找她，難了。
除非她想見，否則父親都見不到她。
“彩禮錢不是給我的嗎？一般來說，女孩子嫁人時，收到的彩禮都是給她的吧。我沒有問爸要嫁妝，爸怎麼好意思來向我要彩禮錢。”
鄭華黑著臉說道：“彩禮錢要交給父母，父母條件好的，不貪女兒那點彩禮，才會給女兒。你爸已經七十好幾，沒有了勞動能力，也沒有收入來源。”
“你的彩禮錢就給爸，當成爸以後的養老錢。”
“爸的生活費，我已經給了，爸現在有多少錢，其實我心裡有數，彆說一年，就是三年的生活費，爸手裡的錢都足夠了。”
“方堯給我的彩禮錢，那就是我的，我不會給任何人。”
“爸也攔不住我，我隨時可以叫人出來，把爸拖到一邊去。爸，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不要在這裡再惹我生氣。”
“你還要你三個兒子嗎？還想他們活著出來嗎？”
“惹毛了我，你就真的沒有人養你老送你終，你現在存著的錢，隻要我想拿回來，也有的是辦法，信不信我讓你流落街頭，餓死。”
鄭華臉色劇變。
他信。
這個女兒心狠得很，什麼都做得出來。
可是，他大清早趕過來，無功而返，他又不甘心。
好一會兒，鄭華緩和了臉色，對鳳晴說道：“阿晴，爸也不要多，你再給爸一百萬，隻要一百萬，爸保證今年都不會再來煩你。”
“爸已經沒有什麼錢了，為了你三個哥哥，爸跑來跑去的，錢都花得差不多了。”
“你給爸的生活費，真不夠花的。”
“阿晴，你媽給你留了那麼多家產，一百萬對你來說，那是小意思，等於是彆人的一塊錢，難道你連一塊錢都不願意給你爸嗎？”
鳳晴當即就回到車上，拿下自己的包，從包裡翻找了一會兒，沒有翻到一塊錢。
她的現金裡，最小麵額的是五塊錢。
於是，她抽出五塊錢遞給鄭華。
“一塊錢我還是願意給的，爸，諾，給你，你要一塊錢，我給你五塊錢，不用找了，我多給你四塊錢呢。”
鄭華：“……鳳晴，我要的是一百萬，不是一塊錢。”
“爸剛剛說的，我難道不願意給爸一塊錢嗎？我願意給爸一塊錢，不，是五塊錢呢。”
“爸不要是吧，不要就不要，彆說我沒有孝敬你。”
鳳晴縮回了手，將那塊錢塞回了錢包裡，對父親說道：“我是什麼人，爸還不夠清楚？爸覺得你能從我這裡要到彩禮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