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7章 借宿一晚我就走(1 / 1)

撲通!

秦泰衝邢如意跪了下去,感動得熱淚盈眶。

“如意叔,你……真的要放我走?”

他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廢話!趕緊起來滾蛋,老子瞧見你的樣子就討厭。”

邢如意踹他一腳,上車走了。

山林裡,隻剩下秦泰嗚嗚的哭泣聲。

金姐在旁邊說:“親愛的,咱走唄!我帶你去整容。”

“上哪兒去?”

“廣東,整容醫院如意都為你準備好了。”

“如意叔……恩人啊!金姐,這輩子不對你好,我就對不起如意叔!”

此刻,老秦真的改過自新了。

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

他被愛情俘虜,並且做了愛情的奴隸。

晚年,能有金姐這樣的女人陪伴,隱居山林,也是一樁美事。

三天以後,金姐帶他來到廣東,進了一家私人整容醫院。

老秦的臉當天就被醫生劃開了。

被整得麵目全非。

三個月以後,紗布拆開,他都不認識自己了。

不但眼睛、嘴巴、鼻子跟從前不一樣,下巴也被拉長。

完全換了個人。

乍一瞅,分明是個五十來歲的莊稼漢。

出院的當天,邢如意就派人送來一張新的身份證。

那照片跟老秦的樣子一模一樣。

名字也換了,叫鄭泰。

一男一女堂而皇之返回李家口。

進村,金姐大大方方跟人顯擺。

“這是我新交的男朋友,也是俺未來的丈夫,俺倆好了,我要結婚了,成親了!”

鄉親們一瞅,紛紛為他倆道喜。

結婚的當天,邢如意親自到場,為他倆主持婚禮。

還讓秦泰當了李家口的廠長。

自此以後,秦泰跟金姐一男一女,一文一武,早出晚歸,把山村治理得井井有條。

每天晚上,倆人都抱在一塊折騰。

還把疙瘩嶺的喊炕傳統帶到了大西北,咿咿呀呀呼喊。

喊炕文化在大江南北不斷傳播,源遠流長。

老秦的生活安定下來,心裡卻不得勁。

因為天天想念兒子,不知道宏斌怎麼樣了。

儘管兒子在最危險的時候拋棄了他,可天下哪有不疼兒女的父母?

他時常掛念著宏斌。

有時候做夢,夢見兒子被人圍攻,渾身是血,痛苦哀嚎。

常常從睡夢裡驚醒。

金姐就安慰他:“吉人自有天相,咱兒子一定能逢凶化吉!”

“這小子被我教壞了,我隻希望他做個普通人,再也不要踏入江湖,否則,他會死得很慘!”

秦泰的擔心不無道理。

那天,爺兒倆在山穀裡分手,一個往南,一個往東。

宏斌沒穿衣服,隻有一條小褲衩。

腿腳也不好,拄著拐杖,隻能艱難行走。

他同樣不敢走大路,隻能穿越山間小路。

因為擔心被抓。

走啊走,熬啊熬,半個月以後,他完全變了樣子。

頭發老長,身上臟兮兮的。

因為夜晚太冷,沒有禦寒的衣服,他用草葉子編了一件裙子。

穿在身上,跟野人差不多,腿腳和臉上都是泥濘。

碰到一條小河,彎腰去喝水,借著湖麵一瞅,他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啊!我怎麼變成了這樣?老天,你不公平啊!”

宏斌氣得大喊大叫,將拐棍丟出去老遠。

然後趴在地上放聲大哭。

哭夠了,感覺肚子餓得不行,隻能再次將拐棍撿起,繼續趕路。

必須趕緊找到人家,否則就餓死了。

跟父親分開的第二十天,他終於在山穀裡看到一戶人家。

那是一個養雞場,大概養了三千多隻雞。

院子裡有兩條狗,將鐵鏈拉得繃繃直,衝他不斷吼叫。

“汪汪汪!嗷嗷嗷!”

雞場的主人被狗叫聲驚動,馬上出門查看。

一眼看到宏斌,她嚇一跳。

“哎呀!你是乾嘛的?怎麼到了這裡?”

那是個女人,三十來歲,樣子特彆難看。

首先個頭很矮,五短身材,特彆肥胖。

最難看的是臉,上麵有好多麻子。

大麻子套小麻子,小麻子套老麻子,麻子還跟雀斑混合在一起。

好像全村的麻雀同時落在她臉上,拉了一泡似的。

樣子特彆惡心。

此刻,宏斌根本不在乎女人的長相,兩腿一軟,跪了下去。

“姐,救救我,餓啊!給我點吃的吧!”

女人立刻明白,自己碰到了叫花子。

這附近根本沒人家,而且野獸成群。

她都不知道男人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你是討飯的?”女人問。

“嗯,行行好,給點剩飯吧。”

“你稍等!”

女人立刻撲進廚房,沒多會兒炒一鍋雞蛋,還拿出兩個蒸饃。

宏斌顧不得說一聲謝謝,抄起筷子就吃。

兩個饅頭,一鍋雞蛋,三下五除二進了肚子。

因為太乾,他噎得直翻白眼,脖子伸出去老長。

好像一隻鴨子。

“撲哧!”女人笑了,立刻給他端來一碗水。

宏斌端起水,一口氣喝乾,這才打兩個飽嗝,放倆響屁,拍拍肚子說:“飽了!”

“小哥哥,你是哪兒的人啊?”女人問。

“南方,浙江人。”

“啥?浙江人跑到這裡來討飯?”女人驚訝道。

“家裡遭災了,發大水,沒地方去,來投奔親戚。

可親戚沒找到,卻迷了路,拐到了深山老林裡。”

宏斌隻能撒謊。

用普通話,女人也聽得懂。

“你多大了?”女人又問。

“三十六歲。”

“家裡還有誰?”

“老婆孩子,都淹死了,目前我是光棍!”

宏斌說謊話的水平不高,編得自己都不相信。

但那女人卻信了。

因為深山老林,女人從沒出去過,也沒見過世麵。

女人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叫醜花。

父母雙亡,二十歲嫁給一個莊稼漢。

那莊稼漢喜歡創業,就拉她來深山老林裡養雞。

在這裡養雞空氣好,與世隔絕,不容易得雞瘟。

三年前男人出山運輸飼料。

半路上飼料車翻了,被砸死在山穀裡。

從那兒以後,醜花就守了寡。

一個人苦苦支撐養雞場,連個幫手也沒有。

宏斌說:“姐,我借宿一宿就走,不會叨擾你很久的。”

醜花說:“那中,院子裡有飼料房,你睡飼料房裡吧。”

“嗯。”

這天晚上,宏斌果然住進了飼料房。

半夜,睡得正香,醜花卻偷偷摸摸來到他旁邊。

宏斌沒明白咋回事,女人就抱上他,使勁親起來。

“兄弟,俺男人死了,太寂寞,乾脆你彆走了,就在這裡陪著姐養雞算了。

當我的漢子,我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