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整個人臉色蒼白,失魂落魄,“父親,母親,兄長......他們怎麼可能......”
她可是他們的至親血脈,他們怎麼能不認自己呢!
但偏偏,溫氏曾經最引以為傲的家世,如今隨著自己的出嫁,也要淪為泡影。
溫氏不知為何,忽然就想到了,當初嫡姐抗拒聯姻,跟那個江湖男子私奔,家裡蒙羞,直接再不認嫡姐。
而溫氏當時還在想,定然是嫡姐不得家裡人心,要是換成自己的話,幫家裡光耀門楣,嫁個人中龍鳳,那家裡定然會是自己一輩子的依靠。
但現實就是,她的丈夫得勢的時候,她是溫家的大小姐,一旦薛有道麵臨危機,恐怕會連累娘家,溫家直接對她避之不及
所以,哪兒有什麼親情在呢?
薛有道居高臨下的看著溫氏,隻說了一句,“你且好好冷靜一下,儘快幫我度過難關才是,你這般歲數了,也就不要再耍什麼小姑娘的性子了。
世家大族,哪個不是如此?你若是沒有了利用的價值,誰還會認你?早些看清楚,你也早些醒悟。
如嫻,你是我妻子,這一點不會變,隻要你聽話,跟我永遠是一條船上的人。”
薛有道說完這句話,直接離開了溫氏的院子,沒有再回來。
溫氏整個人渾渾噩噩,就連柳嬤嬤進來了,她都沒注意道,隻是一直喃喃自語著
“為什麼......我......他們怎麼能這樣絕情呢......我可是他們的至親啊......”
“夫人!”
柳嬤嬤瞧著溫氏,說完這句話,人就暈了過去,連忙叫來了府醫。
溫氏醒了之後,一言不發,整個人看著憔悴,失魂落魄,柳嬤嬤擔心的厲害,還是讓下人去尋。
“快去找二少爺,把夫人的情況告訴他,二少爺是禦醫,定然能治好夫人的......”
可溫氏得的是心病,眼下卻沒有心藥。
“夫人,你快看,是誰來了?二少爺來了......”
溫氏抬頭,順著柳嬤嬤的手,看了過去,瞧見了走進來的薛玉郎。
溫氏眸光動了動,唇瓣卻沒有張開說話,溫氏已經幾日沒有開口說話了,讓柳嬤嬤擔心的不行。
柳嬤嬤在溫氏耳邊哄道,“夫人,你看,好歹二少爺是關心您的,不光是二少爺,大少爺,六少爺,四姑娘,都會來看你的。
你是他們的母親,你還有孩子們的疼愛,他們都長大了,都會護著夫人的......”
溫氏的眸子紅了紅,似是被柳嬤嬤的話打動,柳嬤嬤瞧見了,連忙看著薛玉郎示意道。
“二少爺,夫人這幾日思慮過甚,有些想不開,你還是快些瞧瞧,幫她治好吧......”
柳嬤嬤低聲道,“夫人擔心著您呢,這些日子,夫人惦記著少爺們,故而也睡不著,如今夫人跟老爺......還望二少爺,多多關心夫人,她正是需要人陪著暖心的時候......”
薛玉郎點了點頭,卻眉心蹙了蹙,他最近入宮,煩心事也很多,主要是擔心家中的變故。
如今的薛家,頭上就像是懸著一把刀,隨時隨地,都可能完蛋,薛玉郎哪兒有心思,擔心溫氏高不高興,更多的,他隻覺得他這個母親,有些自私了些。
否則,這麼大的事情,她早就應該,為他們這些兒女做打算,幫著父親了,哪兒還能像現在這樣,弄出半死不活的樣子來添亂呢!
薛玉郎給溫氏把脈,半晌開口說道,“母親,我會親自給你熬藥的,你這些日子沒休息好,今天喝點安神的藥,助眠。
莫得讓家裡人擔心,就算母親失去了父親,可還有我這個兒子呢,我定然會照顧好母親的......”
溫氏這會讓正是需要人關懷的時候,之前沒有,她隻能故作堅強的忍著,但她原本就是個心裡脆弱的人。
如今,自己兒子這麼一哄,溫氏當即就哭了出來,委屈的不能自己。
“我兒,還好有你......”
溫氏哭著,薛玉郎看溫氏哭,也是有些無奈的,一邊遞過去帕子,讓溫氏擦淚,一邊開口幫著溫氏說話。
“母親,這些事情,確實是父親做錯了,他怎麼能做出這樣辜負你的事情來?是父親答應了您,隻有您一個女人,如今也是父親背叛了你。
說到底,還是這男子薄情,可母親好歹也是當家主母,有銀子有權,還有子嗣傍身,如今您的地位,是沒人能撼動的。
母親隻管記住,無論發生什麼,兒子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薛玉郎的話,讓溫氏哭的更凶了,直接將多日的委屈,發泄了出去。
柳嬤嬤看著卻著急道,“夫人,這......二少爺說的,都是好話,您怎麼哭這麼難受,莫要哭了,省的明日眼睛疼......”
柳嬤嬤有些著急,生怕溫氏多日沒怎麼用膳,這會兒在哭暈過去,哭病了。
可薛玉郎卻抬手,溫聲說道,“嬤嬤不用著急,母親沒事的,這是心病,母親能宣泄出來,這病也就好了一半了。”
溫氏聽薛玉郎這樣說,不知為何,心裡有些怪異,很快,她的這份‘怪異’,薛玉郎就給出了答案。
溫氏聽見薛玉郎開口說道,“母親,既然你心裡頭舒服一些了,那接下來,能否聽兒子說幾句要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