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0章卷六:野草
喂完了孩子,文鴛便美美地留在毓慶宮聽戲。
經過太子之前玩的那麼一出,現在人人都知道胤礽對昆曲興趣正濃。文鴛也不用回回都演戲了,光明正大地坐在胤礽的身邊,看著他們演《燕子箋》。
胤礽雖然有演戲的成分,可他對昆曲的了解卻是實打實的在增加。畢竟他治學認真,做戲也要做全套,平時真的有看。
這會兒文鴛和他論起劇中人物故事,就沒他說不上來的。
文鴛如獲知音,和他聊得很是投機。她看結尾名妓華行雲和禮部尚書千金酈飛雲甘願共事一夫,便嘰嘰喳喳、憤憤難平:
“這霍都梁先和行雲互許終身,又對飛雲思慕成疾。戰亂後明明先相認成婚的也是飛雲,可後來又舍不下行雲。男子的真心就如同野草,哪裡都能長一叢出來,實在是不值得珍惜。”
她還覺得不夠,恨鐵不成鋼地說:“我們女子也是不爭氣,行雲成了尚書的義女,都能許配狀元郎做正妻,怎麼依舊這般自甘下賤,非要給霍做妾,給皇帝做妾都做得了!”
眼看著的大好前程、榮華富貴都不知道去享受,為個男人自降身價,實在是暈了頭。
胤礽聽了若有所思,安撫地笑道:“不過是個戲本,你何必生氣。這戲是男人寫的,自然要寫一寫男人覺得的美事。”
文鴛睨了他一眼,立即纏住了他的話頭,伸手過去握住了他的辮子:“那也是爺覺得的美事嗎?”胤礽挑了挑眉,從容地將她的手移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裡,傲然地說:“相比於齊人之福,孤更喜歡真心相待。孤的真心可不是野草,不會什麼也不挑地到處都能長。”
文鴛似懂非懂,靠在他懷裡,眼含期待地問道:“那你的真心長在哪裡了呢?”
胤礽性傲不肯明言,“若真有一點真心,孤早就喂狗了。”
要說他對她有真心,那她不就得承認自己是狗?可他對她沒真心,那東宮裡還有人能得到他的真心?
她眼睛轉了一輪,哼哼地說:“那我不知道在哪裡了。是在熊羆肚子裡?還是在八戒肚子裡?”
“是狗咬呂洞賓的狗,不是狐朋狗友的狗。”
這個和他們現在說的話又有關係?文鴛有點茫然,趴在他懷裡摳了摳他的衣領扣子,像是無聊的鬆鼠。
胤礽哈哈笑了起來,懶洋洋地說:“彆想了。讓他們換個戲,演你最愛的《牡丹亭》。”
文鴛從善如流,興致勃勃地看《牡丹亭》。至於胤礽的真心,應該或許是在她這裡。她聽不懂他的話語,可看得到他的行動,於是便不追問了。
她安安穩穩地靠在胤礽的臂彎,又賞了一遍《牡丹亭》。
胤礽低頭看了看她,不由笑了起來,抬手取了一杯酒,送至唇邊酌飲自娛。
文鴛見了便也說要喝,胤礽取了一杯喂她。文鴛就著他的手,如小狗飲水似的用舌頭試著嘗了一口,便嫌棄酒太辣了,搖著頭不再喝。胤礽將剩下的酒乾脆地一飲而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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