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啟山目光灼灼，激動不已：“許醫生的頸七互換術，簡直成熟得不像是短短數個月內誕生的產物，反而像是經曆了臨床幾十年的磨礪——“它太完整，也太優秀！
“要說完美，或許還差一些，但……許醫生的頸七互換術，毫無疑問是誕生便來到了90分高分的術式！”
陸啟山開口，話語越來越激昂。
他毫無掩飾自己對許秋的崇拜情緒。
整個人都有些亢奮，眼神近乎於狂熱。
而到最後，他滿腦子都在複盤許秋的頸七互換術，沉醉於這環環相扣的技術之中，已經忘記了壓製自己的嗓音。
到最後幾句，幾乎是吼著說出口的。
等說完這一番話，陸啟山才猛地回過神來，發現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頓時陸啟山就有種負罪感了，就要趕緊起身道歉。
不過這時候——啪啪！
掌聲響起。
卻見戴楠拍著掌。
莫雷蒂和埃米爾也是一副沉思的表情，下意識地拍掌鼓勵。
很快，大禮堂便響起了掌聲。
隨後戴楠壓了壓手，堂內寂靜。
戴楠這才評價道：“陸醫生說的很不錯，能看得出來，他對頸七互換術的理解的確很深。”
外人，其實隻知道頸七互換術能治療偏癱。
覺得這就是所謂的“革新意義”了。
然而，事實上頸七互換術的重要性絕不僅僅於此。
它更令學術界振奮的，是手術的完整性！
不需要縫縫補補。
也不必用幾十年、無數患者的健康乃至於生命作為代價不斷修繕……
正如陸啟山所說，頸七互換術生來就接近完美！
很多術式，誕生了幾十年，也未必能達到80分。
然而許秋的頸七互換術，甫一問世便已經達到了許多術式不敢奢望的終點，早已經雄踞在90分的高分。
且，這還隻是許秋改良一次的結果。
而且僅僅發生在幾天之內。
若是往後許秋繼續深入，再度鑽研，能達到怎樣的程度，根本不可預估！
“事實上，許秋醫生的頸七互換術，完整程度超出你們的想象。
“就像是一紙錦繡文章，如孤篇壓全唐的《春江花月夜》，一句不可更、一字不可改。而頸七互換術正是這樣一項術式，一個步驟不能錯、一個環節不能差！
“想要在此技術上做出改良，難度無異於改動傳世詩詞的一字一句。”
而聽到這番評價，眾人臉上都有著震驚之色。
他們未曾想到，頸七互換術的地位竟然如此之高！
此時，趙雪薇等人終於知道為何這麼多國際教授趨之若鶩，許多全球都知名的人物僅僅因為一個“頸七互換術”就來到大夏神外年會了……
因為這項技術本身的價值的確高到不可想象！
不過……
沃森說的有一點倒是不可否認。
頸七互換術有局限性。
僅能用於腦卒中或則會是某些特定損傷後上肢偏癱的患者。
這麼看來，“沃森-保羅術式”或許真的在某些方麵做出了改進？
雖然沒有改動許秋的術式，但，在頸七互換術的基礎上添加了內容，加入了霍普金斯醫院的理解，從而拿出了一套更完整的“沃保術式”？
想到這，不少人頓時有些憤憤不平起來。
這不就是學術剽竊嗎？
戴楠顯然也看出了眾人的疑惑。
她看向陸啟山。
淡笑著開口，道：“你說說，沃保術式和許醫生的頸七互換術，手術適應症的差彆為何這麼大。”
這句話，既是考校，其實也是對陸啟山的認可。
畢竟能讓陸啟山在這種場合當中發言，就已經是在給他往上爬的機會了。
而陸啟山也沒有讓戴楠失望。
他看得很清楚。
此時，語氣中更是多了一絲敬佩：“事實上，頸七互換術對外宣稱的‘適應症’，是許醫生主動縮窄了應用範圍。
“如今的頸七互換術儘管已經足夠完整了，但有一點卻沒法改變——哪怕再完美，它仍然是一項嶄新冒出來的術式，沒有經過嚴格的臨床驗證。
“許醫生如果願意，大可以快刀斬亂麻，直接擴大適應症、迅速將所有偏癱患者都納入治療範圍之中。
“但這樣做，風險太大。許醫生不願意僅僅是為了這點虛名，就置患者健康於不顧。
“而如今，沃保術式卻宣稱能完成全覆蓋……我隻覺得他們太急於求成，這種功利的心態，與許醫生比起來，他們甚至不配被稱之為‘醫生’。
“至於霍普金斯能容許沃保術式的出現，更是辱沒了‘神外第一院’的名頭，令人感到恥辱。”
陸啟山罵得毫不拖泥帶水。
並且不加掩飾。
他隻是個小醫生，沒有這麼多顧忌。
因而反而能酣暢淋漓地罵。
而這番話，則是讓戴楠、莫雷蒂等人眼睛一亮。
陸啟山看得透徹是一方麵，敢如此直白地表達對霍普金斯、沃森的不屑，恐怕整個神經外科也沒有幾個人了。
但凡是想往上爬的，想要進軍全球神外領域，都繞不開沃森、霍普金斯這兩道坎，將對方得罪死，等於是自斬前途！
“不錯。”
此時，戴楠滿意地點頭。
而趙雪薇等人此刻也終於看明白了。
不是頸七互換術先天不足。
而是因為開創者是許秋。
這項術式縱然完美，但終究隻是個“新生兒”，究竟是能給臨床帶來福音還是引起禍端，仍然需要時間來驗證。
這一點，即便是有係統傍身的許秋，也不敢賭。
真實的臨床充滿太多意外，隻有讓這項術式經曆一家家試點醫院的考驗，不斷地放開適應症，唯有如此才能以最平穩的方式落地臨床。
“原來如此！”
唐安猛猛點頭：“對對對，就是這樣，我師兄的頸七互換術能差了？是他們想改良就改良的嗎，不要臉！”
聞言，戴楠等人搖頭失笑。
他們倒是沒想到，在場還有一個人比陸啟山還要狂熱。
這唐安，才是許秋的頭號小迷妹了。
戴楠此時開口道：“所以不必妄自菲薄。
“許醫生的頸七互換術既然已經得到全球大量教授的認可，其價值與意義就已經不言而喻，不是沃森三言兩語就能取代的。
“不過話說回來……
“我倒是很好奇，這沃森到底拿出了什麼東西，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慚。”
說著，戴楠看向屏幕。
她此刻心裡的確好奇得緊。
沃森自那一場所有權之爭輸掉之後，就一直很自閉。
如今突然跟換了一個人似的，還直接拿出了沃森術式，顯然不可能是無的放矢。
絕對是有備而來。
隻是不知道，這術式究竟是什麼來頭，又有什麼玄妙，讓沃森敢如此直白地挑釁頸七互換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