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今的陸啟山早已經不是那個懦弱的做題家了。

他保持著冷靜的態度，打算瞧瞧田子昂要搞什麼幺蛾子。

其餘人也是把目光投向了田子昂。

該說不說，田子昂人雖然菜，但存在感是真的強。

而感受到周圍視線再度集中在自己身上，田子昂此時成就感滿滿。

他斜著瞥了一眼陸啟山，才終於開口道：“提醒各位一句，陸啟山是我們瑞金醫院的醫生。

“任何人，想要招攬陸啟山，都必須經過我這一關，必須得到瑞金的許可……”

說到這裡，田子昂的笑容變得有些意味深長起來。

他看向陸啟山，察覺到後者的臉色越發沉重後，心情更佳。

而在眾人還有些茫然的表情中，田子昂將最後一句話補充完畢：“說白了……休想打田子昂的主意。

“我們瑞金不會放走他，哪怕是讓他留在醫院掃廁所，也不會讓他流向外邊。”

這番話說完，陸啟山的表情一下子凝重起來。

不過，因為早有這個預料，所以並沒有太覺得意外。

然而對於一大群想要招攬他的人來說，這則消息卻宛如是晴天霹靂。

他們中的不少人，情況都和伊芙琳差不多，全是得到了自家醫院高層的命令而來，隻是為了和陸啟山打交道、確認對方有無跳槽的意向。

但田子昂這幾句話，算是徹底斷了所有人的念想。

“竟然是瑞金的？”

“臨醫隻是小醫院，從他們手裡挖人的話，難度不算太高……但瑞金怎麼說也算是大夏頂尖醫院了，話語權不一樣……”

“他們不想放走陸啟山醫生，恐怕誰來了都要不走人！”

不少人麵露無奈之色。

可惜了。

頸七互換術給神外領域帶來了肉眼可見的革新。

作為集大成者的許秋，自然是所有醫院夢寐以求的座上賓。

然而有幾家醫院能請來許秋，又有幾家醫院有資格請許秋？

但，陸啟山就不一樣了。

這麼個小醫生，若是能招攬過來，雖然頸七互換術水平遠不如許秋，但他便宜啊！

然而此刻，這一希望也破滅了。

有瑞金乾預……想要讓他們鬆口，怕是沒有這麼簡單的。

因而此時不少人都開始打退堂鼓。

而且，隨著第一個人離開後，陸陸續續也有人放棄了。

見到這一幕，田子昂心裡有種解氣的感覺。

你陸啟山手術做得好？

那又有什麼用，該怎麼樣、能走到哪一步，都憑我們來決定！

我們不放人，你就是第二個許秋，也隻能在醫院裡當個打雜的！

但此刻，伊芙琳卻沒有半點動搖，反而覺得天助我也。

大夏醫生的跳槽細節，她有過粗略的了解。

醫生想要走，必須經過重重的審查，辭職難度堪比登天。

尤其是陸啟山這種人才。

他想從瑞金走，不脫一層皮是不可能的。

而且大概率根本走不脫！

除非不想在醫療領域待了。

又或者……不打算在大夏當醫生了。

後者對伊芙琳來說自然極其有利。

如果陸啟山對麻省總院的邀請有意，那還在於一個瑞金同不同意辭職？

黴國麻省總院可不吃這一套！

彆說是瑞金了，就是協和放出一封業內封殺信，也當是廢紙。

換言之，瑞金這一手，反而是助推了陸啟山離開大夏。

畢竟，國內醫院不可能從瑞金手裡搶來陸啟山，但黴國卻能不受規則限製。

此時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隻剩下寥寥幾個了解大夏醫生跳槽規則的人還在其中。

而這時伊芙琳才注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內森。

他也來了？

與此同時，另一側的內森也注意到了伊芙琳。

他眼神中同樣有著詫異。

隨後內森下意識地環顧四周，沒有看到威格的身影，心裡頓時有些失落了。

他和伊芙琳都是被上級支使過來的。

說實話，對內森這種天才來說，跑來乾這事兒有點讓他覺得丟人。

而若是威格也在這裡的話，那就會好受很多。

可惜，隻有自己和伊芙琳在場。

“陸啟山醫生。”

伊芙琳直接忽視了田子昂，徑直來到了陸啟山麵前。

旋即，在後者略顯詫異的目光下開口，道：“麻省總院的大門始終向你敞開。

“隻要你願意，隨時可以與我聯係。我們麻省總院將負責你從瑞金離職、到加入麻省總院的全部事務。

“當然具體的細節……能否借一步說話？”

特級人才的待遇，當然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透露。

伊芙琳要做的，就是表明麻省總院的態度。

隻要陸啟山有一丁點的想法，恐怕都不會拒絕進一步詳談。

而且……

她也很確定，以麻省總院的體量以及醫學界地位，恐怕沒幾個人能拒絕麻省總院的邀請！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陸啟山卻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搖了搖頭：“多謝伊芙琳醫生您的邀請，但我暫時沒有離開大夏的打算……”

聽到這話，伊芙琳眉頭一挑，表情有些古怪了。

這是什麼蠢話。

留在大夏，在瑞金被壓得永遠沒有出頭之日嗎？

伊芙琳雖然不清楚瑞金內部的門門道道。

但……一個田子昂，竟然在陸啟山麵前如此趾高氣昂，就已經能說明很多東西了。

“陸醫生，我們霍普金斯……”

此刻，見到陸啟山斷然拒絕了伊芙琳的邀請，內森也主動開口道。

麻省總院也就總排名略高。

真要論在神經外科領域的影響力，霍普金斯醫院有不可動搖的巨大優勢。

若是想要在神經外科獲得更大的成就，選擇霍普金斯顯然比選麻省總院更好！

總不能，連自己都拒絕？

然而這一次，陸啟山仍然沒有任何猶豫，同樣直截了當地拒絕了。

這讓內森有些不忿了。

不過能做一個頸七互換術而已，哪來這麼大的架子？

伊芙琳同樣無法理解。

隻覺得陸啟山太過迂腐。

不過當餘光瞥到唐安等人時，她眸子一亮，突然明白了過來。

陸啟山到底是許秋栽培起來的。

而當下，唐安等人就在現場，陸啟山表麵功夫肯定是要做的，否則太白眼狼了。

“原來如此……”

伊芙琳總算明白過來。

她就覺得不對勁！

麻省總院、霍普金斯兩院的邀請，恐怕就是許秋，都要猶豫一下吧？

但陸啟山眼睛都不眨就拒絕了！

這太不合理。

但如果是為了避嫌，擔心讓唐安等人傳了出去，這就能解釋得通了。

“明白了……既然你沒興趣，我也就不打擾了。”

伊芙琳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知道時機不對，打算過後再來邀請。

這倒是讓內森愣住了。

不是……

你帶著麻省總院的任務過來，怎麼也得挽留兩句。

怎麼直接就走了……演都不演了？

不過見到伊芙琳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他雖然還想提一提霍普金斯方麵給的待遇，但最後還是放棄了，轉身也離開了。

“這……”

此時，鯨島的岩本教授也有點懵了。

這會兒他有點無所適從。

走也不是，留下就更尷尬了。

岩本也是奔著招攬人來的。

原本看到一大堆醫院隻派了手底下的醫生過來，他覺得自家給足了重視，應該勝算不小。

但如今，看到陸啟山連霍普金斯和麻省總院都拒絕了，很清楚自己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因而他也沒有再抱什麼奢望。

“咳咳……”

他乾咳了兩聲，最後對陸啟山道：“斯國一，我們鯨島也有不少和你水平差不多的醫生，以後有機會，歡迎來我們那邊進行技術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