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陳銳和林曉陽，差不多也就是比陸啟山身份高一點，當自己的頭號下屬罷了。

天才？

天才就對了，不是天才我還不屑於利用！

“可惜陸啟山不在，我給了他不少鍛煉的機會，讓他的手術水平上升不少……有他當助手的話，我的發揮會更好。”

田子昂想著。

而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脊背下意識地繃緊。

不過很快，他就強行讓自己放鬆下來。

微微昂起頭，他瞥向許秋的方向，仿佛不在意一般輕描淡寫。

“大夏瑞金醫院，田子昂，第一項手術綜合成績，60分。”

60分？

這個成績一出，田子昂身子猛地震了一下，差點就沒站穩。

他瞪大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之色。

六十分，開什麼玩笑？！

自己技藝如此精湛，竟然比恩科西還要低幾分，甚至差點沒合格！

你這是故意惡心我呢……田子昂眼睛裡有著憤怒，瞪向戴楠與許秋。

除了被針對，他想不出第二種解釋了。

而此刻，評委席後邊的孫恒也是臉色一變。

“這分數太低了。”孫恒低聲喃喃。

怎麼說，也該是和熊國、漢斯國一個層次的吧？

不說七十多分，七十分至少是沒問題。

但，為什麼會差這麼多？

此時他也想要質問許秋。

田子昂在院內的表現一直很不錯，所以他很放心。

手術期間，他沒怎麼關注田子昂，注意力始終放在趙雪薇、威格身上。

畢竟這兩位的技術有不少標新立異之處，也有一些手術訣竅，對於臨床醫生來說，觀摩一場，能學到不少東西。

即便是孫恒這種級彆的人，也偶有所獲。

當然……

最主要的經驗來源，其實是許秋。

作為被重點關照的種子選手，許秋停留在趙雪薇和威格二人身上的時間顯然是最多了。

因而時不時地會評價幾句。

孫恒儘管不願意承認許秋的能力，但不得不說，對方吹毛求疵的過程中，確實有一些有用的經驗之談……

不過此刻，孫恒的心態已經難以保持平和了。

此前，好幾位瑞金的醫生成績就已經出來了。

都不是很理想。

但，怎麼說也有六十多分。

最好的一位，甚至來到了七十一分，比之協和的陳銳也差不了太多了。

原以為被寄予厚望的田子昂能更逼近一些，甚至超過陳銳乃至於林曉陽……

但令人大跌眼鏡的是，最後竟然是六十分？！

“公平嗎？”

孫恒盯著遠處的許秋。

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敢問出口。

如今的年會，一舉一動都在直播之中，他作為瑞金醫院的科室主任，若是敢公然質疑戴楠和許秋，恐怕會遭到追責……

田子昂敢肆無忌憚，是有行政大佬默認，背後又有田委員。

但孫恒，更要考慮的是瑞金的名聲，不可能做出什麼過於張揚的舉動。

不過這並不影響他與旁邊的同僚討論。

他壓低聲音，避免被許秋等人聽見，道：“這成績我感覺有點低了……”

天壇的曹文挑挑眉：“這有什麼低的。機器人輔助手術，能展現出術者的幾分本身？給個六十分我都嫌多。”

旁人有不少點頭的。

附和聲響起：“機器人還遠未成熟。用在腦乾區域，太冒險了。”

“大部分手術，都是醫生限製了技術。但機器人輔助手術倒反天罡，反而是技術限製了醫生……作為手術比賽，自然是以醫生為主。”

傳統手術，以醫生為主。

而機器人輔助手術，核心卻是機械。

這在一部分醫生眼裡，也屬於是走了歪路了。

能坐到這裡的，基本上都是四五十歲，乃至於過六十歲的老教授、資深專家了，他們絕大多數都是傳統手術起家。

當然會更傾向於傳統手術。

這也是為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趙雪薇、威格身上，而無人關注內森和田子昂。

因為極致的操作，才是他們這些傳統醫生追求的真正技藝。

也是醫學道路需要不斷追逐與精進的東西。

“我估計，內森也是70分就封頂了。”

“機器人手術本來就拿不到高分。”

“內森之前的方案不是才75分嗎，我估計最後他也沒幾分。”

眾多主任都在議論著。

而聽到這些，孫恒原本還想要反駁幾句，強調田子昂技術不可能弱於恩科西。

但這會兒心態突然就平和了。

田子昂拿低分，隻是因為戴楠、許秋等人對機器人手術有偏見罷了。

這屬於是人禍。

不過想到這，孫恒眼神裡已經是帶上了一絲淡淡的不屑。

“作為主評委，竟然根據自己的意願來給分……有失公允，終究上不得台麵。

“隻能說難怪是小地方來的醫生，難以容人，對新技術的接受度也太低了。”

搖搖頭，孫恒嗤笑一聲。

田子昂的低分，並非是他這位科室主任的恥辱。

而是許秋這位評委以個人意願排斥機器人手術的罪證。

想到這，他看向田子昂。

結果發現，田子昂此時已經是一臉的不忿，而且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似乎打算質問許秋了。

這時候田子昂的目光正好望來，與孫恒對視。

孫恒微微壓了壓手，示意對方稍安勿躁。

隨後，他看向了不遠處。

那裡是行政大佬們的位置。

梁承禮赫然在列。

之前幾次會議，梁承禮等行政大佬與戴楠的關係已經勢如水火。

很多與神經外科年會相關的決議，已經沒有行政大人們參與。

但，最終開啟年會，仍然要給他們留下一席之地。

不過，平日裡梁承禮等人應該是坐在主位，如今卻被安置在了一旁，這自然讓這些到哪兒都受到尊重的行政大佬們憋屈不已。

然而如今年會已然開始，他們顧全大局，因此忍了下來。

此前田子昂得到了梁承禮的授意，挑戴楠的刺。

可惜沒有起到什麼效果，被對方化解了過去。

如今再看到田子昂被壓分，梁承禮不怒反喜。

他正愁沒機會參戴楠一本，現在這個“因為私人恩怨打壓本國醫生”以及“因為個人意願打壓機器人輔助等前沿技術”兩條罪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