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議論聲響起,保羅的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一些。
他們付出這麼多心血,想儘各種辦法,若是不能在大夏的主場拿下前幾名,那損失就太大了。
而且……
隻有把大夏手術比賽的獎勵包圓了,如此才更能確立黴國神外年會的統治地位!
以後也不會再有不長眼的敢搞什麼年會了。
事實上,這麼多年來,也就大夏敢這麼頭鐵了。
“對,還有伊芙琳,這一項手術,伊芙琳也很擅長,或許她不比那趙雪薇差!”突然有人說道。
聽到這話,保羅才想起來。
伊芙琳似乎就擅長微創腦乾腫瘤切除。
而且,對方的成名手術就是“全切中腦被蓋部膠質母細胞瘤”。
放在如今的腦乾海綿狀血管畸形切除術裡麵,算是專業非常對口了。
“這的確是伊芙琳的強項。”
格雷在眾人的注視下開口。
隨後他又補充道:“另外,這趙雪薇,其實也來過我們麻省總院深造。”
聞言,不少人都露出了吃驚的神色。
趙雪薇竟然去過麻省總院?
這位大夏的年輕天才,居然距離他們如此之近!
“為何不把她留下來!”
“這是少見的人才……能在某個領域和來自克利夫蘭醫學中心的威格醫生掰手腕,她的實力也非常強!”
“而且這趙雪薇的年齡還要比威格小上一些,你們麻省總院若是留下他,在這一領域將會有新的中流砥柱。”
眾人都感慨著。
目光中都有著惋惜。
而格雷則是輕輕一歎,道:“我又何嘗不想?
“麻省總院曾經以綠卡等待遇想要挽留她。
“但她最終還是回到了大夏。”
這話說完,在場眾人頓時露出了難以理解的目光。
不少人甚至已經有些敵視趙雪薇了。
格雷繼續說道:“趙雪薇在這一領域的能力的確強。
“不過伊芙琳,她跟著我學習微創腦乾腫瘤切除,也不會比對方差多少就是了……”
這話剛說完,眾人正要吹捧一陣,直播間的畫麵突然再次變了。
裡麵再次出現了一個女醫生。
這一瞬,全場安靜了下來。
不少目光在格雷和屏幕中移動。
格雷也看了過去,旋即一怔。
是伊芙琳……
許秋那邊,竟然點評到伊芙琳了!
“伊芙琳不差。”
格雷說著,微微挺起了胸膛。
不過表麵再鎮定,此時他還是難免有些緊張。
這些年,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科研領域。,至於指導手底下醫生的工作,則要怠慢了不少。
因此,伊芙琳的水平,對比三四年前可能不會有什麼質的提升。
就看伊芙琳私底下夠不夠努力了。
在眾人的等待中,許秋對伊芙琳的評價也終於來了:“內鏡,經鼻入路配合270度彎曲吸引器……
“不過,在解剖標誌的確認上不夠熟練。
“中鼻甲尾端應該定位蝶竇開口,而蝶齶動脈後支則距後鼻孔上緣8毫米左右……
“如果熟練的話,也不必花費五分鐘的時間建立鼻腔通道。
“而且還有一些技巧,比如,以1:10000腎上腺素棉片收縮黏膜持續五分鐘,就能輕易使得術野擴大30%。”
百分之三十的術野提升帶來的好處不用多說。
可以說,這根本就是兩台手術。
如果伊芙琳采取了這一技巧,做手術時碰到的很多術野不佳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效率至少能提升百分之二十左右。
許秋繼續說道:“另外,開放鞍底的時候也沒有兼顧諸多細節。
“金剛鑽磨除鞍底骨質時,大部分選擇做8×10mm的骨窗。伊芙琳水平更高,直接縮小了一半。
“但她采取的是等比例縮小骨窗。
“實際上不該如此。
“應該嚴格控製骨窗上緣距鞍結節在三厘米以上……因為鞍膈硬膜在此折返,若是不嚴格控製距離的話,很有可能發生損傷。”
隨後,許秋又提到了一些缺點。
比如最明顯的,也是和內森差不多的問題——腦脊液鼻漏。
當然在伊芙琳這台手術上,發生腦脊液鼻漏的原因就不一樣了。
其存在好幾個原因。
比如解剖學因素:鞍膈硬膜損傷,傳統修補難以奏效。
而且,伊芙琳采取的是常規止血方法。
這種法子在一般的手術中適用,然而此病例雖然縮小了骨窗,但鞍膈缺損卻不會減小多少,根本難以形成有效的機械支撐,修補材料可能會崩潰,引起滲漏。
“這……”
此刻,格雷已經有點說不出話來了。
他以為伊芙琳的手術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但,沒想到許秋竟然真能挑出這麼多問題!
這讓他有點難以理解。
許秋不是隻會做頸七互換術……什麼時候還懂這個了?
保羅此時也是無比沉默。
趙雪薇踩在他們所有人頭上也就算了。
畢竟隻是威格輸了。
然而如今,許秋竟然表現出了如此紮實的神經外科能力……
而這次對比的,就是他們自己了。
他們內心不可避免地拿許秋和自己作對比。
如果自身置於許秋的位置上,能看出這些問題嗎?
所有人腦海中都隻有一個答案——做不到!
他們中的不少人都是神經外科領域的教授,也是權威專家。
但,畢竟是專精某個領域的。
不可能個個都能碰腦乾區。
更彆提點評了。
然而如今許秋信手捏來,讓他們都生出一種難以比肩的感覺。
這讓他們心裡極為不舒服。
“嗬……”
然而這時,一道帶著不屑的聲音響起。
卻見前一刻還低著頭的格雷站了起來。
他目視眾人,道:“許秋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花架子罷了。
“他若是真有本事,何至於四十五歲仍然隻是個無用的主治醫生,哪會到今天都毫無成就?
“頸七互換術就是他最後的巔峰。
“至於點評手術……我們這些正兒八經的醫生,精力都放在手術上,哪會浪費時間來點評手術?”
這番話說完,眾人先是一愣。
旋即仿佛受到了共鳴一般。
眾人紛紛附和起來。
“對,這就像是在醫學院教課的老師和臨床醫生,一個擅長理論,讓他上台恐怕手都會發抖;而另一個隻會做手術,卻講不出個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