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一道有些不耐煩的聲音響起:“我說,這比賽規則也太不合理了一些。
“我參加了這麼多比賽,還沒聽說過什麼五選三。這麼做,能更好地區分出不同醫生的水平?
“要我說,直接一次性把五項手術全部抽取了,然後讓我們直接選擇其中三項就行了。”
眾人都有些愕然。
在場的人,哪怕是威格、伊芙琳等來砸場子的醫生,都至少會遵守規則。
不會有人質疑比賽的形式。
然而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會說出這番話。
而且更讓他們驚愕的是……開口的居然是大夏自家的醫生!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聲源處望去。
就看到一位模樣頗為俊朗,不過身上卻穿一身深藍色西裝的青年。
在周圍一圈白大褂中,他這樣的裝束顯得尤為醒目。
不過更引人注目的,還是青年臉上那毫不在意的態度。
他麵對周圍人的目光,沒有絲毫露怯,反而更加自信,道:“這次神外年會沒有行政領域的大人們把關,比賽形式有些不倫不類了。”
聽到這話,不少人臉色變換。
這顯然是有行政背景的,否則說不出這番話來。
敢直接指責比賽形式……這魄力恐怕沒有幾個醫生有了。
而且誰都知道,如今的大夏神外年會基本上是戴楠一手操辦,任何來自行政方麵的乾預都被她降到了最低……
如今卻把問題歸結在沒有行政大佬參與上。
這怕不是行政的大人物們派來找茬的。
眾人心驚,連忙看去。
尤其是國內醫生,更是錯愕不已。
不過等認出對方的身份後,不少人立馬就釋然了。
說話的人竟是田子昂。
他的名氣並不小,很多人都認識。
明麵上,田子昂便是魔都市瑞金醫院神外科的年輕一輩第一人。
當然,他更顯赫的身份,是背後的移植中心主任委員田震田委員。
田子昂本人的技術就相當精湛了。
一手“術中喚醒聯合皮層電刺激”做得精準漂亮。
此外,擅長各類神經外科手術。
瑞金內部的彌散張量成像纖維束導航項目,就是他在主導。
另外也主持著腦外科術後神經功能代償訓練恢複室,手裡有不少重磅科研項目。
自身天賦,再加上委員背景,這讓田子昂在瑞金之內得到的重視甚至遠超一般主任醫師。
然而這也養成了田子昂目中無人的個性。
如今竟然敢暗戳戳地批評戴教授,也的確是隻有田子昂敢做出來的事情了。
而且,行政大佬們不方便強行乾預大夏神外年會,但同為臨床醫生的田子昂,就有說出這番話的資格了。
被自己人發難,戴楠恐怕不太好收場。
此時,眾人各懷心思,不過目光都不約而同落在戴楠身上。
他們很好奇戴楠打算怎麼處置。
然而他們失望了。
沒有想象中劍拔弩張的場麵。
戴楠甚至沒有多看田子昂一眼。
她平淡道:“比賽準備開始。”
田子昂心中冷笑一聲。
雖然被無視了,但自己的氣算是出了。
梁承禮叔叔拿戴楠沒辦法,但他作為臨床醫生,卻不懼戴楠。
戴楠雖然是大夏神外第一刀,但田子昂自有他的晉升路線,戴楠根本不可能限製他。
況且,戴楠明麵上是個講規矩守規則的人,做不出常微罹那種封殺的事情,這種情況下田子昂就更不怕對方了。
“這項手術,我也參加了。”
田子昂舉了舉手,高聲道。
這一舉動,讓不少人側目。
戴楠已經忽略你了,沒想到竟然還如此刷存在感。
這一次,連戴楠都看了過來。
而田子昂卻一點不怵,與其對視。
戴楠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隻是淡淡地道:“這是手術比賽,不是頒獎典禮。沒有白大褂的話,即刻離開。”
一聽這話,原本臉上還帶著笑容的田子昂表情一僵。
不過很快就恢複如常。
他沒有爭辯什麼,轉身就找到了協和這邊,打算讓協和方麵借一套白大褂。
聽到這個要求,賴光圳差點氣笑了。
瑪德,在我們協和舉辦的神外年會上不把協和神外科室主任當一回事,還公然挑釁戴楠……是怎麼有臉請協和幫忙的?
自然,即便賴光圳和戴楠沒有開口,協和也不可能借出去。
這會兒彆說是田子昂了,就是他爹田震來了,恐怕都借不到一件白大褂了。
此時田子昂終於是有點慌了。
他不怕戴楠玩規則外的手段,因為他自己就有足夠深厚的背景。
戴楠敢動自己,隻要稍微有違規的手段,恐怕轉頭就要被參一本了。
但……
此時戴楠卻是在規則內刁難自己。
雖說沒有明確規定不能穿西裝。
但,作為醫生,在手術比賽途中,白大褂、手術服顯然才是規範的著裝要求。
“還有誰能借?”
田子昂看向周圍。
他目光掃過自家醫院的代表隊伍。
其中絕大部分都是要參與手術的,肯定沒法出借。
總不能讓孫恒孫教授脫下他的白大褂?
不過就在這時候,田子昂突然注意到遠處的圍觀人群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眼睛一亮。
旋即飛快走過去。
很快,他就來到了此人麵前。
正是陸啟山。
田子昂一把抓向陸啟山的衣領,想要奪下白大褂。
但出人意料的是,陸啟山退後一步,避開了對方。
“你什麼意思?”田子昂勃然大怒。
在瑞金的時候,他對陸啟山印象深刻。
畢竟這是自己使喚得最順手的牛馬了。
而且能力不錯、論文寫得好。
田子昂這才放心地把自己的一堆雜事安排給他。
一直以來,陸啟山都如一頭抽得皮開肉綻也不哼一聲的老黃牛。
如今突然反抗,讓田子昂大為光火。
而且更讓他憤怒的是陸啟山的眼神。
平日裡對方都不敢看自己。
今天竟然就這麼直直地盯著自己。
不過這時,田子昂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麵色一冷,陰沉著臉道:“你不是在醫院乾活?怎麼有資格來到大夏神外年會?”
他並不在乎陸啟山的去向。
但,自己不少工作都交給對方了。
這會兒他跑過來這邊偷懶了,耽誤了自己的科研進度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