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跟在許秋身邊，僅僅幾個小時時間，他遇見的任何一個大佬，都遠遠超過自家孫恒主任的級彆。

然而這群大佬對自己都沒有半點架子。

反而露出欣賞之色。

究竟是因為，物以類聚、能在許秋身邊的大佬，同樣是和許秋一樣人品出眾的醫生。

還是說……僅僅是因為給許秋麵子，所以愛屋及烏？

或者是二者兼有？

不管什麼原因，總之，如今的陸啟山是徹底放開了手腳。

既然如今自己已經頂著“許醫生看中的人”的身份，那無論如何也要發揮出自己的最好水平！

……

很快，工作人員就搬來了第二套考核工具。

儘管這場考核準備得倉促，時間也有效。

但，由於身在協和，各種器械、用具的質量都拉滿了。

因此考核不僅沒有降低質量，反而含金量更足了！

這時候，莫雷蒂像是想起了什麼，看向了在外圍準備圍觀的賴光圳等人，道：“賴主任，你不打算也來試試？”

賴光圳連忙擺手：“不了不了，我今天累得手都抽筋了，實在是握不動手術刀！”

這話不算假。

他今天應付著各國教授，精力確實要耗儘了。

不過不想考核的真實原因在於——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籌備大夏神外年會，根本就沒有碰過頸七互換術了。

當時的“分層考核”，他在許秋的魔鬼訓練下，可以說是自己生平發揮得最好一次，也可能是未來一段時間自己的最好成績，很難再超越。

這會兒真要是上台了，拿個七十多分，簡直是丟人。

倒不如避而不戰。

“範鑫教授呢？”莫雷蒂看向旁邊的範鑫。

範鑫也忙擺手：“喝了點酒，手抖。”

問了一圈。

之前進修班的教授們，一個個都花式理由推辭。

最終，也隻有莫雷蒂和陸啟山參與考核。

“可惜了。”

莫雷蒂喟歎一聲。

她其實還是想和賴光圳等人再比一場。

隻不過當下沒有這個機會了。

而下次再來大夏，又不知道是何時。

畢竟許秋的頸七互換術就這一次，而想要拿出另一個讓神經外科矚目、甚至於讓自己都關注到的成果，幾乎不可能了。

“許醫生，我這邊沒問題了。”

莫雷蒂收起思緒，說道。

陸啟山意識到莫雷蒂教授竟然在征詢自己這邊的意見。

他連忙道：“許醫生，我也好了！”

聞言，許秋也不再拖延，點頭道：“那就開始吧。”

隨後，第一輪的“基礎能力考察”開始。

考察的項目有神經解剖盲評、顯微吻合精度測試等等，一共七項。

按照之前的考核方式，每次進行完一個小項目，許秋就會當場給分。

但這次為了節省時間，換成了一整輪考核結束之後，許秋再給統一評分。

而考核過程中，許秋並沒有留在臨時考核室這邊，而是踱步到了旁邊的練習室，繼續和安娜進行研究去了。

此刻，練習室、考核室都各自忙得熱火朝天。

賴光圳等人唏噓不已：“許醫生真·時間管理大師！”

“兩邊都不落下，趁著這個時間既考核完畢，又不耽誤那邊的研究……”

“說實話，我是真的好奇許醫生在研究什麼。這個關頭許醫生都不肯休息，估摸著非常重要了。”

“話不能這麼說，許醫生難道不是從來都如此？就算不是非常重要的項目他估計都會熬夜。”

“慚愧慚愧……”

眾人越說，越覺得自己荒廢光陰。

恨不得當場抓個病人來做手術。

可惜，最後還是沒人落實。

畢竟看著莫雷蒂等人被考核折磨得焦頭爛額更享受。

不過此時，在細細查看莫雷蒂兩人的考核細節時，賴光圳等人就都有些瞠目結舌了。

眾人更是忍不住低聲討論了起來。

“莫雷蒂教授果然是世界級的權威專家，基本功太紮實了……”

“這才跟著許醫生學了幾天，就做得像模像樣了，感覺都快有我一半水準了。”

“不得不說，許醫生真的是點石成金。莫雷蒂教授之前才四十一分，跟了許醫生幾天，估摸著起碼六十分了。”

眾人都吃驚不已。

驚歎於莫雷蒂的基礎功底。

當然更震撼的，則是許秋的教學能力。

不過此時此刻，還有更讓他們覺得驚異的東西。

或者說……人。

不少人的目光先是隨意地落在陸啟山身上，隨後便如同磁鐵一般被吸引住了。

與莫雷蒂相比，陸啟山的手法顯然要生疏得多。

但也絕對算得上是一把好手了。

事實上，如果水平不行才是奇怪了。

陸啟山在瑞金向來都是被當成磚頭用，哪裡需要哪裡搬。

醫二代們的工作他能輕鬆勝任。

而副主任、主任們的手術，他也有資格主刀。

甚至於，撰寫的論文，連孫恒都頗為看重，並且要據為己有。

可想而知，陸啟山本身水平絕不低。

畢竟在這種頂尖醫院，能被壓榨，本身就需要極高的門檻了。

一般人，副主任以上的人也不可能看得上。

而此時此刻，在徹底放開手腳，而且深知這或許是自己真正展現能力的機會……而且有機會改變命運的時候，陸啟山的狀態已經達到了平生最好。

當然更重要的是……

許秋竟然還信任自己！

因而，不管為了什麼，至少自己絕對不能讓許醫生失望！

各種混亂的想法和思緒交織在一塊，按理說陸啟山應該越發的浮躁。

但讓他吃驚的是，或許是多年來從未真正得到重視、又或者是早已經習慣了在各種惡劣的精神狀態下強行做手術……總之此刻的陸啟山心境前所未有的澄明。

連帶著，手感來也來到了最好。

此時他已然忘記自己身在何處，更忘了周圍的一切。

隻有手裡的手術刀。

他仿佛回到了瑞金醫院的練習室。

有護士在外麵罵：“大半夜的不走，浪費科室的電”

有醫二代們撒歡回來後看到，笑著道：“還有工夫熬夜，明天把我的論文潤色一下，順便今天收的幾個病人你也給把住院病曆給完善了。”

當然更多時候，是副主任給自己繼續增加工作量，繼續壓縮自己的休息時間。

而為此，陸啟山不得不進一步壓縮睡眠時間。

隻為了保證合適的頸七互換術訓練量。

而如今陸啟山在夾縫之中學來的一點技藝，儘皆在此刻發揮得淋漓儘致。

這也是陸啟山用刀用得最暢快的一次。

不為其他人。

隻為自己。

為搏一個真正光明的未來，搏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