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時,格雷卻是眼睛一眯,道:“你說……‘明麵上’?意思是可能還有其他原因,真正的原因?”
沃森點了點頭。
斟酌了一下語言,他才道:“我不確定準不準確。
“當年特外院和我們霍普金斯醫院進行過一定程度上的交流。
“當時本內克作為骨科代表,去霍普金斯醫院授課。
“而我們霍普金斯醫院的神經外科更有優勢,因此我們醫院隨後也派人去特外院給他們的神經外科講課。
“講課的是我的老師,當時我作為學生跟去了。
“在老師和特外院一名副院長聊天的時候偶然得知,本內克教授不成院士,可能和他的導師有關。”
眾人都聚精會神。
聽得極其認真。
而保羅也是抬眼看了過來。
他對本內克沒怎麼關注過。
尤其是當年對方不把自己當回事、甚至都不見一麵後,他更是失去了了解的興趣。
這些事情,他還真不清楚。
在眾人的注視下,沃森繼續說道:“本內克的老師是一個性格激進的人,他也是當年的骨科院士,也算是黴國骨科領域的奠基人之一。
“不過,因為和黴國國家科學院起了衝突,怒斥國家科學院侮辱了‘院士’二字,不做人事,隨後憤然辭去‘院士’名譽,並且宣布終身不當院士。
“在那幾年後,這位老院士就撒手人寰了。
“而本內克隨後繼承他老師的衣缽,繼續在骨科領域開展研究……
“本內克似乎結合了他老師的骨科天賦,與良好的脾氣,研究成果一日千裡,很快就特外院站穩了腳跟,最後徹底成為了特外院說一不二的科室主任……
“隻是,似乎是由於老師唾棄‘院士’,以及老師至死都隻是‘教授’職稱,所以他拒絕了繼續往上升的所有機會,一直留在了‘教授’的位置上!”
……
這番話說完,會議室內眾人都有些驚異了。
他們很多人都算是高層了。
但完全沒有聽說過這檔子事。
但聽那位老院士說過的話……什麼‘辱沒院士’‘不乾人事’。
開什麼玩笑,隻要是院士行之事,那就是正確的,何來辱沒一說。
況且,黴國國家科學院需要在乎的,從來不是乾不乾人事,而是……是否有足夠的價值!
“又是臨床醫生那可笑的堅持?”
“估摸著是和另外幾位骨科奠基人起了衝突,或者是麵臨了科學院的施壓……”
“這些話題不要討論,既然沒有流露出來,就說明需要保密!”
最後這句話一出,原本眾人有很多想法,此時也選擇了緘默。
這種事情他們見得太多了。
不算什麼新奇的。
“嗬,導師不當院士,所以他也拒絕?莫非骨科缺了他一個院士,還能失去了含金量不成?”格雷冷笑著。
他如今對本內克意見極大。
本來穩穩地吃下大夏神外年會,能讓對方死得悄聲無息。
結果出了這檔子事!
不過聽得這話,沃森的表情卻是猛地一變,沉聲道:“也就是這次參加會議的都是神經外科醫生,所以不會在乎。
“但……你這句話,最好彆傳到骨科。
“很多黴國國內的骨科醫生,都算是本內克的學生。而且不少和本內克同一個級彆的人物,有不少都曾經是那位老院士的學生……
“更彆提,如今骨科領域的很多院士,都希望本內克能夠接受任命、成為院士!
“你這句話一出,等於是得罪了大半人!”
聞言,格雷臉色也是跟著變換。
他還真不知道本內克的影響力!
此時見到沃森肅然至此,他也趕緊閉上了嘴巴,不過再說什麼了。
“那接下來就沒有任何辦法了,隻能讓本內克教授乾擾我們的計劃?”格雷說道。
很懂事地給本內克後麵加了“教授”二字作為尊重。
這個問題一出,原本討論激烈的會議室頓時就沒有聲音了。
聊八卦,大家熱火朝天。
但……
提到解決問題的方案,就沒人敢出頭了。
畢竟本內克的地位擺在這,恐怕還真沒人敢做什麼。
除了尊重,就是尊重了……
沃森此時也沒有任何辦法。
總不能勒令本內克回來。
且不說對方在骨科領域一言九鼎,地位相當高,都如此高調地出現在大夏神外年會了,若是強行叫回去,本內克還要不要麵子的?
一喊就回,一點自由都沒有,豈不是給對方打上了“也不過如此”的標簽?
這也有損黴國這邊素來打造的“人設”。
當然,其實更重要的是……誰有資格把本內克喊回來?
誰能做到?
特殊外科醫院?
本內克在特殊外科醫院的地位不可動搖,就是院長來了都得對他禮遇有加。
畢竟院長也就是特殊外科醫院的院長。
但本內克……他的影響力可是遍布骨科的。
連院士都跟他有交情。
真正的“功高震主”。
而且還完全沒有被院長打壓的可能性,反而是院長……得擔心哪天搞出什麼政策得罪了本內克,然後被本內克換掉了……
因而,特外院根本乾涉不了本內克的決定。
黴醫研究院、國家科學院?
這兩家機構就更可笑了。
人家連院士都不屑一顧了,壓根不在乎晉升通道、所謂的各種榮譽。
根本威脅不到本內克。
“……所以其實所有人都看走了眼。
“本內克和他的老師是一個性子。
“隻不過他的老師把什麼都擺在台麵上,而本內克恰恰想法,他極度內斂,但行為卻比當年的老院士更加極端!”
沃森神色凝重地說道。
此時會議室沒有了任何聲音。
眾人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而就在這個時候,沉吟許久的保羅突然道:“這件事情,你們都不必擔心,我自有主意。”
“有辦法?”
這一刻,所有人都有些吃驚地看向保羅。
保羅也就是一個副院長而已……
黴醫研究院都沒有辦法。
他能怎麼辦?
但沃森的思路卻是極為活絡。
他立馬有了個想法,試探著道:“保羅院長,是……常微罹院士?”
能和本內克抗衡的、能影響到對方的,可能就一個常微罹了!
保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臉上的笑容已經說明了一切。
……
另一邊。
大夏、天都市。
一位青年從實驗室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