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書就是助眠。
哪怕當做枕頭。
此刻的唐安已經熟睡，整個人呈現出大字狀，睡得毫無防備。
甚至因為動作幅度太大，細細的肚臍眼都露出來了。
“要著涼。”
許秋往辦公室看了眼。
也沒有被子床單什麼的。
白大褂倒是有……但這玩意兒就是病菌集合體，穿一穿還行，要是拿來貼身蓋著，想想就膈應。
最後，許秋起身，將一片紗布蓋在了唐安肚臍眼上。
——總之，蓋住了肚臍眼就行了。
……
而另一邊，漢斯國亥姆霍茲德羅中心不遠處的一家酒店中。
方具瞻從睡夢中醒來，整個人還有些昏昏沉沉。
旁邊叫醒他的助理道：“方院士，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三個小時，要不要現在就出發？”
方具瞻按了按發脹的腦袋：“德羅中心那邊有消息了嗎？”
助理笑容有些無奈：“沒有一點音訊。”
聞言，方具瞻泛起一絲苦笑：“想也是。難怪說那安娜教授是老迂腐……我們不遠千裡從黴國趕來，結果就見了她半個小時，一點情麵都不給。”
其餘人，至少會給談條件的機會。
安娜直接否決。
“平日裡我倒是希望碰到這種有話直說的人，沒想到這會兒真到了不能缺少AlphaCam係統的時候，反而希望安娜貪心一點了……”方具瞻歎息道。
助理也是惆悵萬分，道：“許醫生那邊也沒有辦法嗎？”
方具瞻搖頭：“怎麼可能有辦法……我們背後至少還有個黴醫研究院，但安娜看都不看一眼。許秋雖然能力出眾，但也不可能影響到這邊來。”
“那就隻能放棄這第三個核心缺陷了。”助理話語中帶著歎惋。
他們怎麼沒有想到，己方認為沒有人能拒絕的項目機密，在安娜眼裡不值一錢。
“方院士，我們還去睿典嗎？”助理問道。
既然AlphaCam係統已經沒了，再強求蒙特卡羅引擎，就事倍功半了。
而且實時監控也沒法完美實現。
方具瞻早已經做好預案，此時道：“準備出發吧……事倍功半終究是有‘功’的，大不了我們付出的代價大一些。已經走到這一步，也沒什麼退路可以走了。
“況且……不能辜負了許秋。”
助理很清楚，最後一句話才是真正的原因。
許秋給出的方案，哪怕做不到，方具瞻也會儘力去夠。
“好，那我去辦理退房手續。”
說著，助理就要奪門而出。
但這時候，走廊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助理沒搭理，然而下一刻，敲門聲停在了自己門口。
他要拉開門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片刻後，敲門聲響起。
旋即就是一道女聲響起：“是方具瞻院士下榻的房間？”
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助理瞳孔猛地一縮，看向身後。
卻見此時方具瞻也是有些驚訝，隨後他趕緊整理著裝，又打了個簡單的領帶。
這時助理才終於拉開門。
……
望著坐在麵前的安娜，直到此刻，方具瞻仍然感覺有點不真實。
怎麼個事？
這安娜怎麼突然過來了！
等交談過後，方具瞻更是傻眼。
竟然真的同意把AlphaCam係統借給自己了……
而且，讓對方改變想法的，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莫雷蒂……
方具瞻對這個名字不陌生。
也不知道為什麼莫雷蒂會幫自己。
但下一刻，他就反應了過來。
許秋！
之前莫雷蒂去臨醫觀摩頸七互換術分層考核，之後就留了下來。
現在還在臨醫。
她出麵的話，就隻有可能是許秋開口了。
此時，方具瞻覺得更加不真實了。
莫雷蒂這種級彆的教授，和沃森相差不算大。
結果，願意幫許秋？
“他出讓了‘頸七互換術’？還是付出了其他代價？”
方具瞻隻覺得有些愧疚。
這本來是他們的研究項目。
做成半成品，已經很丟人了。
許秋一夜之間完成改良，甚至貼心地把方案一一列舉出來，生怕他們不會。
現在自己竟然連一項技術都談不下來，最後還是要許秋出手！
這一刻，方具瞻心裡有種莫名的惆悵感。
——到底誰才是院士來著？
怎麼感覺許秋的人脈比自己更廣，說的話比自己管用多了？
“你們認識許秋？”此時，安娜說道。
這位教授並無太大話語，說話也像是走程序一樣，一問一答，不問不答。
方具瞻點點頭：“許秋是我們項目組的‘女媧’。這是大夏的一個神話故事……”
“在就行。”
安娜直接打斷了方具瞻。
顯然，她對其他事情沒有半點興趣。
安娜繼續說道：“許秋說，他會在半年內幫我擺脫亥姆霍茲國家研究中心聯合會的打壓……這是真的？”
聽到這話，方具瞻先是一愣。
原來許秋給出了這種承諾？
旋即，他又覺得不可思議。
安娜所在的德羅中心，隸屬於亥姆霍茲國家研究中心聯合會。
而亥姆霍茲國家研究中心聯合會又是漢斯國直屬機構。
安娜這是犯了什麼事情，直接被最高機構給打壓？
這放在大夏，就是一個醫生直接被國家衛健委封殺……這種情況下，能繼續做自己原本的工作就不錯了……
許秋想幫助安娜，這怎麼可能做到？
事實上，也正是知道這其中的難度，安娜這才專門來走一遭，並且問出了當下的問題。
“做不到是吧？”
此時，安娜在觀察著方具瞻、助理的表情。
從兩人的眸子裡，她讀出了不少信息。
臉上的表情也變冷了不少。
她嗓音越發的冷漠，道：“其實莫雷蒂教授出麵，我可以無償幫你，為何要多此一舉承諾自己辦不到的事情？”
而聽到這話，方具瞻總算是回過神來。
他苦笑著道：“安娜教授，有一點我得強調……”
“什麼？”安娜抬眸望去。
方具瞻語氣堅定地道：“我的確不相信許秋能做到，但許秋隻要承諾了，就一定不會食言！”
安娜對這種信誓旦旦的話早就沒有半點信任了，臉色更是不見任何好轉，道：“你拿什麼擔保，拿你的院士名譽嗎？”
察覺出對方語氣中的揶揄，方具瞻此時並無羞惱之意，而是解釋道：“我給你舉幾個例子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