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有些奇怪：“距離大夏年會應該還有一段日子，她這就過來了？”
這是很少見的情況。
即便是黴國年會，全球的頂尖術者也隻會提前兩到三天而已。
能提前一個星期都非常罕見了。
戴楠解釋道：“其實也沒幾天了，隻有十一天就是年會了。”
“這麼快？”許秋愣了一下。
這段時間他在忙市際通道，猛一回頭才發現神外年會已經迫近了。
“所以彆說是我了，天都這邊，一大批人都焦頭爛額了。誰也沒想到你居然能給大夏整出一個世界級的會議，而且還請到了莫雷蒂這種級彆的教授……”戴楠感慨道。
也就許秋沒什麼壓力了。
不，準確來說，隻是沒有這一個年會的壓力而已。
事實上，擋在許秋麵前的難題絕對要比戴楠要多，王修文行政層麵的攔截、常微罹利用院士權限進行的全麵封殺……
想到這裡，戴楠臉上泛起了一絲冷笑。
自從那場秘密會議之後，幾位高層就已經達成了統一意見。
如今按兵不動，隻是擔心影響到了馬上到來的大夏神外年會。
等大夏這絕對不能出差錯的首屆世界性年會結束，也就是讓王修文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換成其餘人，可能就迫不及待想讓許秋知道自己私底下幫對方擺明了多少麻煩。
但戴楠並非喜歡把事情掛在嘴邊的人。
她話鋒一轉，便將話題扭了回來，語氣中還帶著一絲喜悅，道：“你這項考核若是能納入頸七互換術的培訓體係的話，到時候這項成果的含金量還能提一提，申報書起碼能多個幾分！”
在國家科學技術進步獎的評委手裡，多個零點幾分都難如登天。
而往上爬幾分，更是一個奇跡了。
這可能是二等獎與一等獎的差距。
甚至，就是這幾分，幫助夠到了特等獎的最低門檻！
當然……頸七互換術想要拿特等獎還是頗有難度的，但若是考核製度穩了，之前要看其他成果的臉色決定能不能蹭個一等獎，在那之後就可以無視一切對手，穩拿一等獎！
“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考核？”戴楠問道。
許秋考慮了片刻，道：“就這幾天。”
既然神外年會不遠了，那考核的事情也必須儘快落實。
這東西，目前還隻是許秋單方麵的理論，至於是否真的行得通，還是要依靠賴光圳這些小白鼠來驗證！
……
隔日。
許秋久違地重新參加臨醫急診科的早交班。
哪怕手上一堆事情，但早交班他反而更不能缺席。
畢竟這是最快了解急診科病人現狀的機會。
當然，此刻他桌上還有一份額外的報告。
是唐安整理好的重點病人情況。
結束早交班後，眾人都激動地過來和許秋打個招呼，隨即就各自散去了，上門診的上門診，該做手術的也踢踏著洞洞鞋走遠。
如今急診科眾人的精神麵貌已經和以往大不相同。
原本，急診科內很多手術都不敢做。
因為何恒進雖然水平不錯，但也不是所有手術都能兜底的。
而專科的主任，比如雷鵬、申昆侖、胡主任等人也有自己科室要坐鎮，不可能頻繁跑來急診科幫忙。
但如今卻不一樣了。
且不說許秋這位全能大佬。
各種精細的手術方麵，有沈凝，有超顯微設備作為輔助。
而全院的整體水平也都有提升。
各科現在隱隱以急診科為首，真要是出了問題，雷鵬、胡主任等人恐怕第一時間就趕來善後了……
這也讓臨醫眾人都能放開手腳了。
因為出再多的問題，也有何恒進、雷鵬等人兜底。
而即便是這些人也處理不了，最上麵還有一個許秋！
這種情況下，自然是拚命做手術錘煉技藝了。
“許秋。”
等人都差不多走光後，一直在座位上沉默不語的沈凝突然站了起來。
許秋目光看過去。
沈凝繼續道：“頸七互換術的淋巴管修複，能不能請你教我？”
聞言，許秋有些奇怪：“你學這個乾什麼？”
沈凝的亞方向是斷指再植。
淋巴修複雖然也在超顯微縫合的範疇內，但屬實是沒必要了。
沈凝搖搖頭，道：“我更感興趣的是顯微縫合，而非斷指再植。”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
斷指再植，是接觸到超顯微縫合機會最大的學科。
但並非唯一的學科。
事實上，淋巴水腫也與超顯微縫合密不可分。
日常縫合的淋巴管靜脈隻有零點二到零點三毫米，正是超顯微縫合發揮作用的尺寸。
不過，湯姆森是手外科教授，教給沈凝的也是斷指再植技術，涉及到淋巴水腫，就沒有涉獵太多了。
而眼下，許秋能做斷指再植，同時還可以做頸七互換術，而後者正好也包含了淋巴水腫……沈凝自然見獵心喜了。
“可是可以，不過你確定自己沒問題？”許秋問道。
人的精力畢竟有限。
絕大多數人，能顧好自己的專業領域就很不錯了。
彆說是一個龐大的斷指再植，一大把醫生連縫合哪根斷指都要做出區分，某個醫生擅長大拇指斷指再植、某個醫生能做示指斷指再植……恨不得細分到頭發絲。
原因就是精力不夠。
而沈凝這種主動拓寬手術領域的，倒是少見。
沈凝原本還隻是試探性的問問。
一聽這話，心裡的不服氣頓時就被激發出來了。
不過她也不敢對許秋說什麼大話，隻是低聲地喃喃道：“你就可以涉足這麼多領域，偏偏到我就不行了……我不信會比你差這麼多。”
況且，淋巴修複本質上就是換了個部位進行超級顯微縫合而已。
也不算是嚴格的跨領域。
多少還是有些共通之處的。
“過幾天有個頸七互換術的考核，既然你感興趣，就參加其中與淋巴修複有關的考核環節吧。”
許秋道。
沈凝眸子瞬間就清亮起來，壓抑著內心的喜悅低聲道：“謝謝。”
……
許秋辦公室。
此刻，他的辦公桌上又堆積了不少文件。
不過現在也沒時間去看了。
幸好何恒進猜到會是這個局麵，直接把唐安支使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