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兒子盧卡斯……如今可就在泌尿外科的vip病房待著。
要是醫生們知道自己一個月之後就要走,還會好好護理?
怕不是臨走前直接讓盧卡斯死在範德堡醫院,直接把爛攤子留在威爾斯!
想到這,哈珀確實有點怕了。
他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有可能會變成棋子的一天?
而此時,見到院長、哈珀都在幫忙說話,眾多醫生心裡的不安感總算是消解了一些。
有這兩位開口,就是威爾斯再如何獨斷,也不可能再一意孤行了。
然而出乎眾人意料的是。
威爾斯卻仿若未聞,固執地搖頭,宣布道:“這最後的三十天內,如果你們能做好本職工作,我會給你們一個體麵的辭退聲明,至少讓你們找下一份工作不會有什麼難度。
“但如果,中途出了什麼岔子,我們都將直接辭退,並且以範德堡醫院的名義在你們的履曆上寫得清清楚楚。”
這句話落下,在場眾多醫生的臉色都變了。
一些想要破罐子破摔的人,此刻也是徹底不敢再有任何心思。
好好乾,起碼還能帶著範德堡醫院的工作經曆,在下一個醫院的競爭中取得一定的優勢。
但……
若是亂來的話,直接被辭退不說。
而且這種事出有因的炒魷魚,哪怕是當場開了也不必給賠償金。
當然,最重要的是——如果範德堡醫院清清楚楚地把他們的過錯寫了下來,隨便加一個“不建議錄用”,恐怕他們在整個黴國都彆想找到工作了!
這一刻,人人自危。
他們甚至突然覺得,能平平安安度過這最後的三十天都是一種恩賜了!
而見到一番話再次鎮住眾人,院長和哈珀都有些驚異了。
他們也能壓人。
但,是以權力。
很多人可能心有不服,隻是敬,而非怕。
但如今威爾斯卻真正做到了讓他們既敬也怕,想搞事都沒這個膽子!
這就是去一趟大夏進修的結果嗎?
那位許醫生,不僅教技術,還教這個的?
不過,此刻兩人仍然是愁眉緊鎖。
說實話,他們對威爾斯的這個想法沒有太大的抵觸。
會前看到整個科室亂糟糟的,毫無紀律可言,他們就對這些醫生的印象差到了極點。
如今不想他們被開除,隻是因為後果是範德堡醫院無法承擔的。
但沒想到,他們兩人都開口了,最後威爾斯還是堅持要清空科室……真就沒有其他折中的辦法了?
人都走光了,哪怕威爾斯能再招人,但這麼大的工作量,恐怕也不是新來的醫生能應付得過來的……
“醫院的事務太多,人都走了的話,恐怕科室的日常運轉都要崩潰。”此時,院長再度出言勸說。
而聽到這番話,威爾斯和湯姆森對視一眼。
兩人同時默契地笑了笑。
事務太多?
這可能是院長、哈珀,乃至於保羅等一眾人等的共識。
但,在威爾斯和湯姆森兩人看來,簡直是一個笑話。
看看這群被逼到絕境的醫生說的都是什麼話……
多負責一個病人,仿佛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給加班費就願意加班,竟然也能作為談判的籌碼。
一個月做七台手術,就已經是勞動楷模了!
而且最離譜的是……放在黴國醫生的視角裡,這些話全都是如假包換的。
幾名醫生共同負責一個病人的情況屢見不鮮。
一周做一兩台手術的例子也很常見。
以往,威爾斯覺得這一切都很正常……
但自從去過大夏,見識了臨醫的情況後,他才明白,自家醫院哪怕是裁掉百分之八十的人,效率說不定會比現在還要高很多!
所以,一堆的工作量應付不過來?
不存在的。
把範德堡醫院的入職機會擺在麵前,讓願意乾的醫生頂上來,現如今需要五六十個醫生才能勉強乾完的活,十個醫生就能超質超量完成!
當然……
威爾斯也很清楚,兩地的底層邏輯還是不一樣的。
臨醫必須如此,隻是因為醫生太少、病人太多,是特殊情況下不得不妥協的結果。
事實上,臨醫的醫生的工作量嚴重超標了。
威爾斯沒法把臨醫的規章製度照搬過來,不然會水土不服,但稍加借鑒還是沒問題的。
至少,該讓這群一個治療團隊管一個病人,竟然還叫囂著工作壓力大的家夥忙起來了。
“院長,科室這邊我早就有安排。範德堡醫院不會出問題,甚至一個月後,院內的秩序會更加井然!”威爾斯保證道。
他並沒有說太多。
院長沉默半晌,最後也隻能點點頭。
最後,威爾斯看向了哈珀。
想了想,他對著一旁的卡特說道:“卡特教授,盧卡斯的護理任務艱巨,而目前我院在轉型時期,人員變動複雜,能否請哈佛醫學院派遣護理團隊來搭把手?”
聽到這話,卡特有些意外。
能和哈珀議員打好交道的機會誰不要?
而且,手術都做完了,護理就相對輕鬆太多了,簡直就跟白送的一樣!
想到此處,卡特驚喜不已地道:“多謝威爾斯教授,我們哈佛醫學院很榮幸能為盧卡斯的恢複出一份力!”
這一刻,一直愁容滿麵的哈珀也總算是舒展了眉頭。
這位參議院微微點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終於也點頭默許了威爾斯的這個決定。
威爾斯並不意外。
他之所以半夜召開會議,除開確實想立馬大展宏圖外,也是進一步激發泌尿外科這群醫生心裡的負麵情緒。
而故意不主持紀律,就是為了讓院長、哈珀等人看到,這是怎樣的一群烏合之眾。
讓他們先入為主地對這些醫生有了負麵印象,之後自己再一舉開除,那從情感層麵上就沒什麼阻礙了。
而自己唯一需要解決的就是開除後的善後工作。
隻要讓院長和哈珀等人相信,哪怕人全部開除了,範德堡醫院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那就不會再有任何人反對。
退一萬步講。
哪怕他們反對……但又有什麼用?
隻不過從“院長和哈珀同意”,變成了自己頂著兩人的反對執意開除罷了!
當初威爾斯想要找一個手術助手,偌大一個科室,竟然尋不到一個技術過關的醫生……範德堡醫院若是養著這樣一群人,即便是許秋來了,恐怕也扶不起這個阿鬥!
此刻。
會議室內再沒有了半點聲音。
所有人都頹然地坐在椅子上,雙目微微失神。
他們以為自己可以請動院長和哈珀議員,從而讓威爾斯收回成命。
卻沒有想到,威爾斯兩三句話,反而是說服了這兩位!
而這一刻,他們也總算明白如今的威爾斯權力已經達到了何種程度……
眾人內心都充斥著難以置信。
這還是威爾斯嗎?
離開了幾周而已,隻不是一次平常的進修,為何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臨醫、許秋……那地方到底有什麼魔力!
……
這場會議比想象中結束的還要快。
浪費最長時間的,反而是等凱恩將近二十分鐘。
而會議的全程,加起來也不過是十分鐘而已。
這也正常。
畢竟也就宣布兩件事。
或者說一件事——開除所有泌尿外科醫生!
要是威爾斯乾脆一點,幾十秒鐘就能結束了。
能跟院長和哈珀議員好好解釋,說服他們同意,也得虧威爾斯還算是保守派了。
當然,這個保守派恐怕沒幾個人認。
會議結束之後,威爾斯沒有任何停留,就與湯姆森一齊快步離開了。
院長和哈珀議員等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想要叫住聊兩句,但最後還是隻能作罷。
而此時。
威爾斯已經迫不及待地撥通了許秋的電話。
開除範德堡醫院所有泌尿外科醫生,隻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而接下來最重要的一環,就落在許秋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