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有資格打開千億市場的藥物，無一不是家喻戶曉的名藥。
而很多世界醫藥巨頭，手裡頭可能也隻有一兩款藥品能達到這個級彆。
諾森醫藥若是將超級顯微設備打造成“千億市場新貴”，那獲得的好處是難以估量的。
甚至於可以爭一爭全黴第一醫藥公司的地位！
因而，諾森這邊對此次商討也格外看重！
等待的時間過得飛快。
十餘分鐘後，湯姆森的視頻會議也終於接通了。
若是平日，湯姆森見到保羅這位副院長，以及諾森醫藥如此多的高管，恐怕難免要寒暄一陣。
不過這段時間在許秋身邊待得久了，他也養成了不說廢話的習慣。
一接通，湯姆森掃了一眼，就直截了當地道：“我一會兒還有手術，速戰速決。”
甭管是不是真有手術。
現在湯姆森都有了。
他看了眼手表，道：“我隻有十五分鐘的時間。”
而一聽這話，保羅和一眾高層臉色都有些僵硬。
往常都是他們擺出這副傲慢的態度。
沒想到，如今反而是湯姆森這般對他們了。
不過正事要緊。
也就沒人在乎這種細節了。
保羅直接開口道：“湯姆森教授，之前我們的要求或許太高了一些，想要直接拿到超級顯微設備的獨家銷售權太強人所難了。
“所以這次我們降低了一部分要求，我們希望談一談超級顯微設備在大夏的銷售渠道……”
諾森眾多高管微微點頭。
顯然，這也是他們的願望。
湯姆森實在是受夠了這羅裡吧嗦的說話方式，直接拆穿道：“你們想要控製我在大夏的銷售權，隻有你們指定的機構可以成為經銷商？”
保羅有些意外。
一段時間不見，湯姆森竟然變得如此直白了？
他沒有否認，道：“這是黴醫研究院商討過後的結果，超級顯微設備的技術很重要，我們必須謹慎對待。”
一名諾森高管也點頭道：“這同樣是諾森醫藥的共同認知。”
不過，湯姆森的回答卻比所有人預想的還要乾脆。
他斷然搖頭，道：“我開展超級顯微設備項目以來，其中最核心的一條便是，我對自己的成果有百分之百的控製權。
“哪怕是最大投資方，即便是我背後的耶魯大學，也不得對我進行任何形式的乾涉。
“我所任職的紐黑文醫院不行。黴醫研究院和諾森醫藥更不行。”
這算是徹底把話說開了。
湯姆森雖然隻是研究型教授，沒有太高的行政地位。
但他手裡有一個控製器。
把湯姆森逼急了，他可以停掉自身所有研究！
研究型教授最重要的是什麼？
是教授本人。
湯姆森最大的武器便是自己。
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自爆戰術了。
如今超級顯微設備仍然還沒有窮儘。
零點二毫米的操作極限，隻是當下這個版本的極限，並不是超級顯微設備這項技術的極限。
而目前，除開湯姆森教授，其餘人也頂多做到零點二五毫米。
並且還是完全按照湯姆森的思路來做的。
說好聽點是師承湯姆森，說難聽點根本就是模仿、剽竊。
而想要讓技術埋進零點一五毫米，甚至於進入零點一毫米的超級微觀尺度，在未來幾十年來，唯一有可能實現的，恐怕就隻有湯姆森了。
所以哪怕是黴醫研究院的院長來了，也不敢說真對湯姆森如何。
這也是湯姆森最大的底氣！
但，這種不容商量的態度卻讓保羅和諾森醫藥的高管們都皺起了眉毛。
湯姆森向來對銷售權不甚在意。
為何如今一改常態？
保羅想不通。
思量片刻後，他突然道：“那麼，湯姆森教授，我們各退一步。
“我們放棄整個大夏的銷售權。
“所有與超級顯微設備相關的銷售與代理，都由你們團隊決定。而我們，隻需要一小塊地方的銷售控製權！”
保羅笑了笑。
先前的全球獨家銷售權，湯姆森拒絕了。
如今的大夏銷售權，對方仍然拒絕。
現在自己這邊都已經退到懸崖邊上了，隻要這麼一小塊地方，湯姆森就是再怎麼頑固與不近人情，也沒臉再不同意了。
想到這，保羅擲地有聲地吐出一個地名：“臨海市。我們隻要臨海市的銷售權。”
不過就在這一刻，他發現視頻中湯姆森那一直沒什麼變化的臉色突然就變得極其陰沉。
保羅心裡咯噔一聲。
他連忙補充道：“或者，我們隻要求臨海一院一家醫院的控製權即可，整個全球，我們隻要這一家醫院的獨家銷售資格！”
這番話，對保羅來說已經算是退讓到了極點。
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卻是觸碰到了湯姆森最為敏感的雷區。
他早先就已經得到了斯蒂芬的提醒。
後來又和沈凝通了電話的，得悉了許秋遭遇的一切。
湯姆森本來就已經氣得不行。
如今碰到了正主，對方甚至還直接騎臉開大……湯姆森要是還能保持心平氣和，那才是見鬼了。
“各位，你們違反研究協議，對我的研究項目進行多番乾涉。醫學最高法庭見吧。”
說完這話，湯姆森的臉色已經是陰沉到了極點。
他冷冷地掃了保羅和諾森高管眾人一眼，最後毫不留情地掛斷了視頻會議。
此刻。
諾森大廈高層會議室鴉雀無聲。
眾人麵麵相覷。
保羅也是錯愕地愣在原地。
他無法理解。
為何一提到臨海一院，湯姆森就直接炸了？
而且……
居然直接就要起訴！？
這時，保羅表情出現了些許的慌亂。
他雖然是副院長。
但企圖乾涉湯姆森研究項目卻是事實。
而醫學最高法庭對這種研究型教授相當偏袒，甚至於比黴醫研究院還嚴重一些。
畢竟，醫學最高法庭請來的庭審團專家，幾乎都是研究型教授出身……對湯姆森這位自己人，必然是有偏向性的。
這意味著，保羅恐怕真要被參上一狀！
想到這，保羅的眼神蒙上了越來越深的陰翳。
他牙齒都咬得呲嚓作響。
“罷了！
“即便臨醫有超級顯微設備，也不可能比得過沃森！
“這次的頸七互換術我勢在必得……也隻有憑借這一術式的貢獻，才能抵消湯姆森的訴狀帶來的負麵影響了！”
而此時，諾森集團的高管們表情也是有些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