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森略顯遺憾道:“若是能開通黴國直達臨海市的航線,我之後來這就方便多了。”
否則,每次都必須先飛天都,然後天都轉安溪,最後才能到臨海市。
而聽到這話,寧鬆突然就沉默了。
臥槽……
人家華西、齊魯等頂尖醫院都沒這待遇!
要是能直飛臨海市,那時候恐怕僅僅是臨醫超過協和還不夠了,恐怕臨醫隻有做到全球排名前三的頂尖醫院,才有可能打造一條專屬的“醫療航線”了。
且不說能不能做到。
即便真的有那一天,寧鬆估計自己看不到了。
“不過好消息是,我們有轉機,十幾分鐘就能到。”
寧鬆領著湯姆森乘坐專車出了機場,最後到了專門的直升機起落區。
此處停著寧氏集團的直升機。
在天都的時候,他們不敢亂飛。
畢竟天子腳下。
但到了白雲省就沒有這麼多講究了,用寧氏集團的名義打個申請就能暢通無阻。
抵達臨海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此時許秋已經下班了。
湯姆森和寧鬆也沒打擾,就近吃了個便飯,就各自去休息了。
而此時此刻,恰好就是黴國的早上八點多。
方具瞻睡了個舒服的覺,睜開眼來隻覺得渾身舒暢。
不過下一刻,他猛地想起了什麼,趕緊打開了郵箱。
就看到郵箱裡居然已經多了十幾封郵件。
而且都是同一人發來的。
發件人:保羅。
這一刻,方具瞻差點笑出聲。
戴楠果然沒猜錯。
主動權從來都掌握在他們這一方手裡。
如果按照對方的規則來,跟著對方設定好的選項走,那沒有什麼好後果。
保羅既然敢打頸七互換術的主意,那就自覺套好鼻環,跟著許秋走!
“沒想到,我在黴國待了這麼多年,應對保羅這種無賴的手段,竟然還不如戴楠和許秋。”方具瞻感慨道。
比不上戴楠就算了。
許秋連出國留學的經曆都沒有,竟然也這麼剛?
方具瞻感慨了兩句,隨後點開了郵件。
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之前的幾封信,保羅還因為自己沒有回郵件而憤怒。
繼而歇斯底裡。
但到最後幾封郵件,他的語氣明顯緩和下來了,而且還帶上了一絲商量的口吻,提出了各種折中方案。
比如不去臨醫,共同選定一個雙方都認可的醫院進行比試。
又或者,許秋來黴國的錢對方全包,還允許許秋在霍普金斯醫院進修三年等等……
隨後發現方具瞻還是沒反應,又破口大罵。
直到最後一封郵件……
保羅同意了許秋的提議,派遣霍普金斯醫院的醫生前往臨醫進行術式比拚。
而且沒有了任何附加條件!
見到這前倨後恭的姿態,方具瞻隻覺得令人發笑。
並且他的眼睛也越來越亮。
原來對付保羅,一味地守規則根本沒用。
唯有硬剛。
也隻能硬剛!
想到這,方具瞻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新起一封郵件。
劈裡啪啦地打字:“我不接受黴國醫學研究院削減我百分之二十的經費。
“也不會使用諾森醫藥規定的手術器械,更不會接受諾森醫藥安排的人員。
“我的研究成果具有重大意義,而每一位成員都是保證項目有序發展的核心。要麼乾脆取消我的項目,要麼就不要對我的研究進行任何形式的乾預,否則我將主動銷毀所有研究成果,放棄此項研究!”
這番話打完後,方具瞻竟然有種解氣的感覺。
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發給了黴醫研究院。
因為生怕自己再多想一會兒,就沒有這種勇氣了。
等看到發送成功、已然失去了撤回的機會後,他才覺得心中鬱氣儘散!
前所未有的暢快感,襲遍全身。
這麼多年,他爬到外籍院士這個位置上又談何容易?
用謹小慎微、步步驚心來形容都不為過。
正是因為恪守規則、不得罪任何一人,他才能安然走到如今的位置。
然而方具瞻現在想明白了。
以前守規則,是因為沒有談判的資格,在規則之下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但如今……方具瞻早就不一樣了。
他現在已然有了製定新規則的能力。
若是還跟保羅在對方的規則下玩,那不管方具瞻怎麼掙紮,都隻是從輸的體無完膚,變成“小輸”。
想要贏,方具瞻必須建立自己的規則!
要麼,全盤接受方具瞻對自身研究項目的完全掌控。
而敢動一分研究經費,動一個人,他都會立刻銷毀項目迄今為止的所有成果!
嘀嗒——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
方具瞻幾次起身,又幾次坐下。
最後他打算先給戴楠打個電話,把郵件的內容傳達過去。
然而這時,黴醫研究院的郵件就發來了。
方具瞻立刻點開查看。
卻見裡麵寫著簡短的幾個字:“研究者不該被外物叨擾,我院已經勒令保羅副院長、諾森集團停滯乾涉院士的研究項目,請繼續研究,為黴國、為全球神經外科以及全人類做出應有的貢獻!”
看到這句話,方具瞻差點大笑出聲。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相處之道!
講什麼中庸之道,又何必守規則?
有真正的技術成果在,正確的做法就是帶著它自爆。
得到好消息後,方具瞻第一時間就給阿麗莎打了個電話。
對麵幾秒鐘就接通了。
方具瞻興奮地道:“阿麗莎,我的科研經費和研究團隊的完整性都保住了!你不用再從自己的項目中拆東牆補西牆了!”
聽到這話,阿麗莎顯得有些吃驚:“你怎麼做到的?”
“我跟他們自爆了。要麼聽我的,要麼就摧毀我的成果。”方具瞻概括道。
阿麗莎則聽得心驚膽戰:“你沒想過萬一他們選了後者呢……這可是你這十幾年的成果……若是成了,甚至有可能成為黴醫研究院的華裔院長!”
方具瞻則笑著道:“正是因為這項成果很重要,所以我確信,他們不敢不從。對我而言,隻是損失了我十幾年的心血而已,但對黴醫研究院,這可是他們持續壟斷全球神經外科的重要依仗之一!”
“這太冒險了。”阿麗莎心有餘悸地道。
雖說她也為方具瞻高興,但更多的卻是擔心。
這時,她像是想起了什麼,道:“這樣的話,你就不會缺經費了,我直接撤出你的研究團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