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豈不是枉顧法律。
戴楠則不慌不忙地起底道:“胰島素最初由我國科學家提取出來。但我們的科學家一心隻想要把技術共享給全球,沒有申請專利。最後這個專利被黴國申請走,以至於如今專利仍然掌握在禮來、諾和諾德、賽諾菲等黴國公司手中。
“明明是我們的科學家的成果,最後被黴國用來壟斷全球,包括壟斷我們。
“當年我們國家藥企與黴國的禮來合作,在即將出成果的時候,黴國司法起訴多名我國科學家‘竊取生物醫學研究成果’,儘管案件因為證據不足被撤銷,但相關人員也錯過了最關鍵的成果報告會,這項成果最終也被黴國禮來公司單方麵持有。
“還有我國特有的野生紅豆杉,一直以來其成分紫杉醇都作為抗癌藥物來使用。
“但最後,還是黴國公司申請了專利。
“用我們特有的紅豆杉,申請了他們自己的專利。隨後在大夏大肆建廠砍伐,導致資源過度開采……”
這樣的例子,太多太多。
玩法律,黴醫研究院有的是辦法。
方具瞻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相信:“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如今黴國應該沒這個膽子。”
戴楠笑了笑:“他們連你這個外籍院士的成果都想要搶,你覺得對許秋這種初出茅廬的醫生,會手下留情?”
這話一出,方具瞻就沒有任何話好說了。
而戴楠則繼續道:“不信的話,你可以給黴醫研究所發郵件,就說技術持有者放棄黴國神外年會了,打算遠赴鷗洲向全球公布這一技術。”
方具瞻有些不理解:“鷗洲那邊遠不如這裡權威。
“而且,這會兒早就已經是休息時間了,就是天大的事情,也不可能讓保羅他們回信……得等明天。”
戴楠沒有接茬,隻是道:“婆婆媽媽,發就是了。”
方具瞻被懟得有些惱火。
這麼多年,戴楠依舊是這幅急躁的性子。
他歎口氣道:“國外的節奏相對來說更鬆弛,你不來黴國也對,不適合待在這邊。”
雖然這麼說著,但方具瞻還是給保羅等人發了封郵件。
當然,“他們還欠功夫”這種蔑視到極點的話,他肯定隱去了。
許秋雖然已經四十五歲了,但頸七互換術注定了他會成為世界級的神外醫生,以後的路還很長。
要是把黴醫研究院的人得罪死了,往後恐怕是寸步難行。
畢竟,一項頸七互換術,隻能讓許秋擁有一定的知名度,而想要爭取更高的地位與話語權,還需要借助黴醫研究院的影響力。
難不成……許秋打算以力證道,以後的成果,每一個都不比頸七互換術差?
但這怎麼可能。
就算是方具瞻,幾十年的研究,也就出一個真正的重磅成果。
院士尚且是如此,普通醫生,一輩子能迸發出“頸七互換術”這一個靈感,就已經可以燒高香了。
……
而此刻。
市中心的大平層之內,保羅依靠在陽台,端著葡萄酒看著下方的燈火,隻覺得人生愜意。
寬敞陽台上還有一張躺椅,上麵坐著的是保羅的妻子。
此時這名五十多歲的女人說道:“原以為方具瞻隻是給我們送了一項尖端成果,沒想到,臨了還帶來一項大夏開創的技術過來!”
方具瞻如今主導的醫學研究,黴醫研究院、諾森集團都已經開始介入了。
都想要分一杯羹。
前者要的是名分。
而後者,則是想將這項研究的所有手術器械、設備,都換成諾森集團旗下的產品。
為的是錢。
但現在,令他們更在意的成果出現了。
方具瞻到底是院士,身份頗高,就算真奪了他的成果,也隻是能拿一部分利益而已。
真正的大頭,必然在方具瞻身上。
畢竟……如果研究院真的敢把方具瞻吃乾抹淨的話,無數外籍院士恐怕就要人人自危了,到時候引發的是黴國學術界的信任危機。
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這麼乾。
但頸七互換術卻不一樣!
持有者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無名小卒。
而且他背後就一個戴楠而已。
甚至於,戴楠跟許秋也隻是萍水相逢,並沒有類似於師徒、母子這種牢不可分的關係。
這種情況下,黴醫研究院完全可以將頸七互換術據為己有!
而且不必承擔任何後果!
保羅搖晃著紅酒杯,嘴角咧起笑容,道:“這次我會花費巨大的代價,將頸七互換術申請到我名下。
“屆時,我會把這台手術的指定手術器械調整為諾森集團的產品。
“而且‘淋巴管縫合’這一環也得加回來。不僅如此,還得調整為頸七互換術的必備步驟!”
倒不是因為保羅意識到淋巴縫合很重要。
而是因為……想要做淋巴縫合,術者幾乎必須借助超級顯微設備。
而諾森集團恰好就有這一產線。
保羅並不在乎淋巴縫合是否有用。
但……將淋巴縫合確定為必備步驟,要求所有施行醫院都要購買諾森集團的超級顯微設備……這才是最重要的!
現如今,保羅隻恨許秋為何早早地就公布了《技術要點》。
否則的話,僅僅是術式本身,他就可以設置技術壁壘,賺的盆滿缽滿。
“憑借這項技術,我們的身價又能漲不少。
“而且,這次以後,我或許就可以競爭黴醫研究院的院長了。”
熬了這麼多年,總算是要出頭。
等拿到院長位置的時候,自己就能做出更多的改動,甚至於可以把黴國神外年會本身,也變成一場“交錢入場”的展覽會。
而就在保羅和妻子碰杯時,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平日裡他壓根不會理休息時間的信息。
不過此時,他心裡牽掛著頸七互換術,隻想快點得到消息。
然而下一刻,看到郵件中的內容時,保羅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保羅,怎麼了?”妻子連忙看了過來。
保羅攥著酒杯的手都在爆青筋,他一字一頓地道:“那邊拒絕刪改手術步驟。
“而且,還聲明徹底放棄入選黴國神外年會的機會!”
砰。
妻子也猛地坐了起來,滿臉的不可置信。
烤熟的火雞就這麼飛了?
“絕對不能讓他跑了!”妻子音調都高亢起來了。
保羅眯起眼睛。
他喝了口酒,旋即道:“放心,我早就做好了預案……他們拒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