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按照王修文的安排，一百人……就是把臨醫全院的教學力量加起來，都扛不住這麼多進修醫生！
協和都不敢這麼整！
而王修文卻無所謂地道：“進修嘛，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很多人也不過是來鍍一層金罷了。
“臨醫受到關注、拿到如此進修資質的機會並不多，在短期內迅速招收最大量的進修醫生，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選擇。
“莫非……你真的打算讓其他人學成‘左右神經互換術’？！”
一開始，霍仲言還有些納悶。
什麼叫做“利益最大化的選擇”？
這樣的話，進修醫生根本學不到任何東西，臨醫的進修班也會因此變成人厭狗嫌的項目，明顯是雙輸。
何來利益最大化！
但最後一句話，宛若點睛之筆，立馬就解答了所有疑惑。
王修文壓根就不打算讓其他人學成左右神經互換術！
隻要這項技術永遠掌握在臨醫和省院手裡，那這門進修生意就永遠不會斷絕。
這一刻，霍仲言沉默了。
他一直在想怎麼留住許秋帶來的技術紅利。
結果沒想到，王修文已經將其做成了一門生意。
而且連路線都已經規劃好了。
但如果就這麼接受了，霍仲言也就不是霍仲言了。
他神情一肅，道：“王委員，臨醫的進修班，我們會按照流程向省內進行申請。
“但具體的進修規模、名額分配等，都由我們臨醫神經外科的客觀負擔能力決定，哪怕是省內也不能乾涉。
“若是要強行乾涉，那就請王委員直接否決我們臨醫的‘進修班開辦資格’。”
聽到這番話，王修文的眼神瞬間就淩厲了起來。
他聲音帶著威脅道：“霍仲言，你也打算跟許秋一樣當茅坑裡的石頭？”
霍仲言道：“沒有許秋，根本就不會有今天這番對話。”
“好，好。我原本還打算給你們留三五個自主決策的進修名額，現在看來也沒有必要了。”
王修文眯起眼睛，繼續說道：“要麼按照我說的辦，要麼就按你的說法，這進修班也彆辦了，你們臨醫就繼續雪藏著這個技術吧。”
說白了。
要麼屈從。
要麼就兩敗俱傷。
反正王修文已經把這次技術紅利當成了自己的聚寶盆。
如果臨醫不打算妥協，那他乾脆直接鎖死臨醫的進修資格！
都彆玩了，就當“左右神經互換術”從來沒發生過！
至於白雲省沒法抓住這一機會起飛……
本來白雲省就是醫療弱省。
王修文不讓步，自己賺得盆滿缽滿；而若是讓了步，那臨醫將一家獨大，而省院的影響力會進一步降低，約等於讓王修文多年的努力全部化作泡沫。
再差也不會比如今差。
有何可懼？
不過，這時霍仲言卻捕捉到了其中的一個細節。
他皺起眉頭道：“王委員，你說臨醫隻有三五個名額？二十個給省院，五十個給省內決議，不是還剩下三十個？”
王修文笑了：“剩下三十個，會分配給與省院交好的醫院。莫非你覺得你們臨醫還有做定奪的資格不成？”
而聽到這話，霍仲言的眼神徹底冷了下去。
他本來還以為王修文隻是利欲熏心。
至少還會七三分。
結果才知道，七成是人家的，還有三成……照樣是人家的！
霍仲言怎麼也沒有想到……
王修文居然打算讓臨醫割血賣肉，結果好處全讓省院收了！
“王委員，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這項技術，那就當沒有出現在白雲省的土地上。”
霍仲言不可能讓步。
哪怕他親自趕許秋走，讓許秋投奔協和，也不會向這種憋屈的安排低頭！
說完這話，霍仲言也不管對麵的身份，直接就撂了電話。
既然王修文已經不把他這個臨醫院長當人、已然肆意呼來喝去，那還維持什麼表麵的互捧。
“給我大紅袍哪來，泡一壺茶。
“另外喊楊新年、何恒進、申昆侖過來陪我喝兩杯！”
霍仲言心情煩悶，雖然是喝茶，但語氣之豪邁，像極了要大醉一場一般。
很快，三位當班主任就到了院長辦公室。
看到滿滿一壺大紅袍後，楊新年都驚了：“霍院長，你收賄賂了？幾個W？”
“？”
這像話嗎。
霍仲言差點直接把楊新年給趕出去。
不過就在這時，他的電話突然又震動起來。
一想到剛才的王修文，霍仲言就氣得不行，壓根就不想搭理。
不過楊新年眼睛很尖，掃了一眼道：“霍院長，是我姐夫打來的……你兩已經這麼熟了？”
這一刻，他有種危機感。
霍院長和鄧鐵要是不需要自己從中引薦了，以後還怎麼賺差價？！
而此時霍仲言也有些意外。
居然是鄧鐵副主任。
對王修文，他敷衍了事。
但鄧鐵是真心實意站在臨醫這邊的，霍仲言自然不可能怠慢。
他忙接起電話，道：“鄧主任，有什麼事？”
鄧鐵的說話風格與做事一般乾練：“兩件事。
“第一，‘器官移植通道’又要往後延，可能要拖到三五個月之後。
“第二件事……王修文召開了內部會議，決議明確要求，為了保護‘左右互換術’、防止核心技術外流，禁止臨醫進行任何形式的進修活動……
“臨醫做什麼事情得罪王修文了？”
說這些話時，鄧鐵聲音裡也帶著不可置信。
“器官移植轉運通道”他一直在跟進。
按理說，這個月就能完工了。
然後等肺移植資質一下來，立馬就能開始肺移植手術。
白雲省從此也要進入“肺移植省份”的時代。
但誰也沒有想到，“轉運通道”各個環節都開始撂挑子了，很多協調好的地級市、有關部門，突然就拿出各種理由來搪塞……
原本到95%的進度條，瞬間就掉到了50%！
甚至還在往下降。
這還隻是其次。
事實上，肺移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就算是王修文，他再不樂意，再如何拖延，也隻是讓轉運通道建成得更慢一些而已。
這股大勢已經不可阻擋。
但……左右神經互換術卻是關鍵！
也是臨醫實現彎道超車，從一家小地區小三甲晉升為國內百強的幾乎唯一機會！
但誰能想到……竟然出了這檔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