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其餘人就分配好了自己的大體老師。
隻留下了最複雜的第三病例,和次複雜的第二病例。
讓人頭疼的是,許秋和傅元魁似乎誰也不肯讓步,都想要爭第三病例。
傅元魁的想法很簡單。
他是院士的衣缽傳人,既然要做,就做到最好,選最難的!
而許秋同樣純粹。
他隻是覺得……大體老師已經捐獻了這一具軀體,那麼就該讓他發揮最大的價值。
而顯然,許秋自己執刀,能讓大體老師提供更多的醫學貢獻!
讓傅元魁來的話。
或許某些細節做得不夠好,遺漏了些許信息。
畢竟,對方才拿13分。
而自己則是20分!
可以說,許秋是在場之人中最了解第三大體老師的人,鄭酉都不敢和他比。
此刻。
黃立岷、佟雪齡等人都默默地在一旁看著兩位神仙打架。
而薛宏也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剛才還聊得好好的。
這會兒怎麼就跟仇人一樣了?
他站出來,道:“要我說,這第三病例給我了,都彆爭!”
許秋和傅元魁同時看了薛宏一眼。
然後跟沒聽見一樣,回到了之前的狀態。
此時,鄭酉也有點難辦了。
許秋也知道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
他想了想,道:“比一比吧。”
傅元魁眼睛一亮。
這太符合自己的口味了!
他連忙道:“比什麼?理論基礎,還是手術?”
“太麻煩了,比骨科領域的任何一項術式。”許秋道。
理論比拚還要出題。
而手術……更是要準備病例、手術器械等等,沒有幾個小時下不來。
這下半場考核雖然是為他們十人準備的。
但也不可能任由自己和傅元魁折騰。
傅元魁答應下來,他雙眼放光,道:“聽說你縫合術做的很不錯?”
許秋眉毛挑了挑:“你確定要比這個?”
自己在縫合領域的造詣,如今已經不是用“很不錯”來評價的了。
就連戴楠,在自己麵前可能都遠遠不如。
傅元魁跟自己比這一項,多少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不過傅元魁卻不這麼覺得!
他笑著道:“骨科的話,其實沒有太多好比的東西,各種操作都需要借助設備,太麻煩了。
“我們就比小鼠血管的縫合!顯微鏡下的鼠尾接續術!”
許秋聽到這就明白了傅元魁的想法。
竟然是這個……
傅元魁的情況,他從戴楠等人口中略有了解。
對方是手術、科研雙料天才。
長期待在手術室,在小白鼠上做過的手術,其實比在人身上做過的手術還要多。
對方敢拿小白鼠來比,顯然,這也是他擅長的領域。
傅元魁實話實說道:“我做骨移植的微細血管縫合,也都是從鼠尾接續術上練出來,所以這其實是我的看家本領之一……
“你很擅長縫合,所以我跟你比這個。當然,你如果覺得我欺負人,咱們也可以隨便比個彆的什麼。”
彼此都擅長的術式,他才拿出來比。
可以說是自信到了極點。
哪怕知道許秋是個縫合好手,傅元魁也不覺得自己要比許秋弱!
“沒問題……不過得看鄭主任……”許秋看向鄭酉。
畢竟這是骨科決賽。
能不能讓他們這麼鬨騰都不好說。
如果不同意,那就隻能用最簡單的辦法,劃拳定勝負了。
傅元魁也看向鄭酉,躬身道:“鄭主任,我會和老師解釋的。”
鄭酉想了想,最後看向在場其他八人。
黃立岷等人自然是沒什麼意見。
半小時的休息,其實根本不夠。
此時還能多點時間養精蓄銳,對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畢竟,以決賽的變態程度,一會兒的屍體解剖可能不會給休息時間,到時候又是一場持久戰!
不過,薛宏卻一臉興奮地舉了舉手:“鄭主任,我也參加!”
又要比技術?
自己怎麼可能會錯過!
鄭酉嘴角一抽,點了點頭,旋即立馬道:“就這三個人,其餘人不得申請,都好好休息。”
他怕不製止的話,許秋和傅元魁的意氣之爭,最後變成了十個人的加賽……
畢竟這十個人都不可能認為自己比彆人弱,看到其他人都加入了,自己就算沒想法,也被裹挾進來了。
也幸好鄭酉防了這麼一手。
因為此刻,佟雪齡、黃立岷兩人也都蠢蠢欲動了。
其中,黃立岷是最為激動的。
他雖然沒有專門練習過鼠尾接續術。
但,他對這類微創吻合頗有心得,也算是他的專業領域了。
如果能提前勝過傅元魁一籌,那等於是白賺了。
可惜,這條路被鄭酉提前堵死了!
……
很快,三張桌子被挪到了報告廳前方。
上麵都有全套的顯微縫合器械。
當然,還有三籠小白鼠。
鄭酉沉著臉,道:“既然這是你們自己要求的比試,規則就由你們自己製定。”
說著,他招招手。
頓時就有工作人員上來,將攝像頭對準了三張桌子。
而背後的大屏幕上則出現了實時直播的畫麵。
傅元魁往後看了眼,笑著道:“既然要比,那就比刺激一點的。小鼠尾巴由我們自己切,切多少段都看自己的能力。
“最後,根據每個人切的段數,和縫合情況、血管再通率等給予評分。
“當然為了保證我們三個不被影響,還請觀賽的各位不要表現出任何異常,不要乾擾比賽!”
這話一出,台下眾人短暫地陷入錯愕,旋即興奮起來。
臥槽!
這不就是盲選?
刺激度簡直拉滿了!
誰也不知道其他人切了多少段。
所以為了確保取勝,就會儘可能地增加自己的段數。
然而……
切得越多,縫合的難度就越高!
要知道,小鼠的尾巴本身就非常纖細。
而鼠尾接續術,不是真縫合了老鼠尾巴就行了,最重要的是將鼠尾內部的營養血管給補上!
而跟鼠尾血管差不多粗細的,就是人類的手指。
也就是說……
把老鼠尾巴切成十段,需要縫合九次。
約等於把人類手指切成十段,縫九次了!
這種難度,可想而知!
而鄭酉,此時的表情也變得異常精彩。
他突然有點覺得,後續的比賽如果都讓傅元魁來製定規則該有多好……
這可比循規蹈矩的比賽有意思多了!
不僅是比技術,還要比心態、比自信程度,切少了要輸給其他人,切多了自己又縫不回來,可謂是心理壓力拉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