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速度很驚人。
周圍其他協和醫生眼睛都看直了。
這是競速嗎……關鍵是咱們這也沒人比得上你的速度啊！
唯有裘遠之和鄭酉明白了過來。
“他果然把許秋當成了競爭對手。”裘遠之沉聲道。
鄭酉瞥了一眼，有些苦笑著搖頭：“這也算是許秋的高光時刻了……他要是知道自己讓院士的衣缽傳人專程進行了一場考核，估計榮幸得不行。”
……
時間過得飛快。
時間來到第三十九分鐘時，最後一個病人的診斷已經進行到了一半。
第四十二分鐘，傅元魁用完了最後一天，也是在這時完成診斷，點擊交卷！
他看向了鄭酉的方向：“鄭主任，麻煩幫我統計一下分數。”
這話一出，周圍的協和醫生都側目而視。
臥槽，兩小時的考核，你就搞定了？
鄭酉沒有耽擱時間，喊來了技術人員。
很快，傅元魁的成績就被從後台調了出來。
“不出意外，全滿分。你的費用控製也做得相當到位，加權後同樣是120分。”鄭酉望著手裡的統計表。
“鄭主任，我想看看許秋具體的費用。”傅元魁說道。
分數和加權總分沒法比，都滿分了。
那就比費用！
總不能連做的檢查、花的錢都一樣，肯定會有細微的差彆！
鄭酉點點頭。
事實上，關於許秋的詳細成績，他們早就拿到手了。
既然傅元魁想看，給就是了。
很快，許秋的彙總數據也送過來了。
傅元魁一項項對比。
眉頭漸漸皺起。
如果真要論費用的話，許秋比自己要低一些。
但，不能算自己輸。
許秋出身臨醫，那地方設備不夠先進，很多檢查項目都沒有開展。
受限於這個，許秋采用的檢查大多是更普適化。
而傅元魁，他的眼界很高，去過妙佑國際診所，也在克利夫蘭醫學中心待過，全球第一第二大院都讓他視野開闊了許多。
而如今在協和，院內的設施、條件，也都是國內頂尖。
因而，傅元魁對待檢查的原則更偏向於“精”。
很多檢查項目，許秋選擇了更便宜的下位替代。
而這會使得精度會略有不足。
因此也就更依賴於影像醫生和臨床醫生對檢查結果的判斷。
一旦醫生水平不太夠，可能就要漏診了。
而傅元魁采取的，卻是“以檢查覆蓋醫生診斷經驗”的做法！
甭管醫生水平如何。
隻要檢查到位了，就能發現疾病。
“我和他的策略不同。但我的檢查項目，有不少是地級市醫院沒有的……這一點，算是許秋贏了。”
傅元魁坦然接受了這一現實。
他心中計算著。
論時間：許秋用了四十七分鐘。
自己比他快五分鐘。
自己勝。
論費用……許秋贏了。
這次隻能算是平手了。
“這些模擬病曆的確很有難度，不少題目迷惑性也很強，孟折桂拿這個分數也不算意外了。
“許秋能拿滿分，的確是個奇人。”
傅元魁有些吃驚。
這年代，已經基本上不存在寒門出貴子了。
而許秋卻從臨醫這麼個小地方脫穎而出，著實是不可思議。
就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傅元魁目光一掃，突然看到統計表最後還有一行數據。
上麵是幾個數字。
33分鐘、剩餘9天。
……什麼東西？
傅元魁沒看懂。
他轉頭看向鄭酉，道：“鄭主任，最後這兩行……”
鄭酉隨意地瞥了一眼，道：“哦，這個啊……許秋的統計數據有誤，這個才是真實的。”
傅元魁瞳孔收縮了一下：“……統計數據有誤是什麼意思？”
鄭酉：“模擬病曆係統隻準備了12個病人，但許秋做完後還剩下‘9天’的診斷時間。監考組商討了十多分鐘，才決定提前結束許秋的比賽。”
傅元魁猛地怔住。
他聽明白了。
也就是說，許秋真實的答題時間隻用了33分鐘，而且隻用了21天就完成了12個病人的診斷？
這一刻，傅元魁隻覺得耳朵嗡嗡，腦袋仿佛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他居然和許秋差這麼多？！
而此時，裘遠之也有些沉默。
他盯著許秋的數據……難以想象，就連傅元魁都趕不上許秋！
此前他從未正視許秋。
甚至於對方拒絕協和的外援時，他也從不覺得許秋有資格進決賽。
但這一刻，他突然感覺自己太天真了。
許秋或許真的有自傲的資本。
而且最為可怕的是——迄今為止，裘遠之從許秋身上看到的不可思議之處，竟然都來自於不同的學科！
肺移植、孫氏手術、超顯微頸深靜脈-淋巴管吻合……乃至於當下的骨科。
許秋仿佛是全能的醫學天才。
跟刷分一樣，在各個領域瘋狂彰顯著存在感！
這還是人？
而就在這時，會議室外的走廊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不多時，神外主任賴光圳出現在門口。
他朝會議室內掃了一眼，隨後立在門口彙報道：“裘院長，‘阿爾茨海默病分期逆轉術’的成果公布了，戴教授這兩天就會回來。”
裘遠之嗓音低沉：“第一貢獻人是許秋？”
“許秋、湯姆森、戴教授。”賴光圳道。
裘遠之眼中閃過一絲怪異的情緒。
他沒想到，許秋竟然真能成功！
而且……許秋比想象中做得更多！
他不隻是完成了分期逆轉術，甚至還找到了腦內排汙係統。
後者勢必會成為神經領域的研究熱門！
而這幾乎是許秋一舉提出，就連戴楠在其中起到的也隻是輔助作用！
這樣一個人……真的因為已至中年就沒有價值了嗎？
就在裘遠之這麼思索的時候，賴光圳咳嗽了一聲。
裘遠之抬頭望去。
卻聽賴光圳壓低聲音道：“裘院長，許秋雖然沒有任何成就，但……絕對值得我們用傑青乃至於長江學者的標準去對待！”
傑青，差不多就是傅元魁這一號人。
而長江學者，則相當於鄭酉、賴光圳這種層次了，當然要稍差一些。
能用協和科室主任的待遇來請許秋……可以說是非常奢侈了！
有幾人能夠享受到這種待遇？
“原來如此……”
裘遠之自言自語，他總算明白為何許秋看不上此前的拉攏了。
以對方的價值，隻是給出一個常規人才的價碼，的確難請動此人。
“不久後他會來協和。到時候讓他來開個會，自己開價。另外……戴教授應該也很樂意讓許秋留在協和。”裘遠之說道。
賴光圳卻搖了搖頭：“戴教授恐怕不願意乾涉這種事情。”
而裘遠之卻是神秘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