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心裡這麼想，嘴上已經脫口而出了：“孟博士流啤！”

“我兩跟孟博士比差遠了！”

“……”

晚上九點多。

苦等了數個小時的孟折桂等人終於聽到了隔壁散場的聲響。

原以為正事要來了。

不過助理這時過來交代道：“王委員和柴主任都喝大了，他們在包間休息一陣子，你們等著吧。”

孟折桂等人一愣。

但也不敢多說什麼。

這種沒有目的的等待是最為煎熬的。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柴行思才醒來。

他帶著一身酒氣去廁所放了個水，才想起什麼似的，擼擼鼻子就過包間這邊來了。

嘎吱。

房門打開。

孟折桂等人如驚弓之鳥一般站起。

看到是柴行思，眾人立馬就精神起來了，一個個堆滿笑容過來問候。

柴行思晃了晃發脹的腦袋，扯了把椅子坐下，道：“我就隨便和你們講講常主任比較偏好哪些內容，你們就隨便聽聽，不要和明天的考核扯上關係……”

孟折桂心中嗤笑。

大人物果然都是這樣，不管乾什麼醃臢事情，都要給自己找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

不過他剛想到這裡，柴行思突然咦了一聲。

隨後就聽對方說道：“協和的孟折桂是吧，這次你不上廁所了？”

孟折桂臉色有點尷尬。

還要不要堅守原則？

想了想，孟折桂搖了搖頭。

柴主任都說了，跟考核無關，隻是了解院士的前沿研究罷了。

這對於自己從事骨科事業有幫助，怎麼可能缺席。

念及此，孟折桂開口道：“小孟能力不足，還得聆聽柴主任的教誨才行。”

聞言，柴行思笑了笑。

他對孟折桂是越發滿意了。

之前對方的行為，他不覺得是剛正不阿。

隻以為迂腐、愚蠢，該利用的規則竟然不利用。

現在，柴行思對孟折桂的評價上升了幾分。

無用的程序正義，根本沒必要去堅持。

懂得變通，能為自己謀利，這才是正道，也隻有這樣的人才能成大事！

……

深夜。

關主任打了個跨市出租，回到了臨醫。

倒不是他眷家。

而是……今天發生的一切太離譜了！

以至於他都感覺像是在做夢！

電話裡根本說不清，隻有回去開會，才能描述今天離奇的一切。

當然……

也是因為關主任想親口宣布這個好消息。

儘管半場開香檳有點危險。

但，臨醫本來就沒什麼能失去了，都已經在穀底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而十一點左右，柴行思那邊剛醒來的時間點，臨醫這邊的會議也差不多同時召開了。

霍院長、高偉、何恒進等高層都特地趕來了。

甚至，就連深夜還在醫院內研究的戴楠，也聽到風聲，心癢難耐地參會了。

“也就是說……許秋不僅是第一，而且超過了協和，還是遠遠地超越……以前都沒有這麼高的分數？”霍院長此時腦袋都是懵的。

下午關主任掛掉電話後，對方就一直跟在柴行思身邊。

根本沒有通風報信的機會。

現在總算是把來龍去脈和霍院長等人給講清楚了。

和他預料的一樣，所有人都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就連戴楠，看熱鬨的興致也蕩然無存，滿臉寫著駭然。

“開什麼玩笑，293分？！”

即便是見多了天才的戴楠，都沒法淡定了。

骨科大賽已經舉辦過很多屆。

每一屆的考核內容都有所變化，但總歸是萬變不離其宗。

以前也有理論考試。

不過，難度沒有今年這麼變態。

但，最高分其實也沒有多誇張，協和那邊曾經有醫生拿過兩百八十分，已經算是突破了記錄。

畢竟人不是機器，不可能真掌握所有內容。

哪怕同樣是骨科醫生，有些做骨髓瘤的，有些負責運動矯正的，對自己擅長的方向了如指掌，但不能指望他們了解彼此的亞分類！

然而，今年的考題明顯難了一大截。

就連協和，最高分也隻來到255分。

結果就是這種情況，許秋依然拿了293分，比簡單年份的協和最高分還要高……簡直是無法理解！

“等等。”

這時，戴楠突然想到了什麼。

她有些緊張地看向了霍院長，道：“許秋他沒有往骨科方向發展的想法吧？”

有點慌。

許秋這種表現，千萬彆被常微罹給搶去了！

雖說知道許秋不滿常微罹的行為，但……當一個小醫生真正站在院士麵前，感受到對方隨口一句話就可以改變一個行業的命運時，真的還能保守原來的想法嗎？

萬一……許秋被常微罹拐去骨科了呢？

那自己可能又得重新找人做左右神經互換術了！

“這個……”霍院長猶豫起來。

他也不是很確定。

轉而看向了何恒進。

戴楠也看了過來。

何恒進就知道最後又會問到自己身上。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戴教授，你的擔憂不會發生。不管如何，許秋都會完成他的承諾。”

聞言，戴楠才鬆了口氣。

有跟許秋相處了二十餘年的何主任確認，她心裡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了。

而此刻，何恒進心裡同樣處於極深的震撼之中。

其他人隻覺得許秋又創造奇跡了。

但，了解許秋的何恒進，卻更加驚歎於這種驚人的前後變化。

若非對方性格、習慣還是和以前一樣，他甚至會以為許秋的靈魂換人了！

也是因為初心始終未變，何恒進才知道怎麼讀懂許秋。

外人都覺得許秋不可捉摸。

實際上，隻是因為他們從來都是從利益、從社會潛規則的方麵去思考，然後發現許秋似乎從來不遵循這些邏輯，所以無從判斷許秋的行為。

然而事實上。

要讀許秋，得從那些已經被陰謀論愛好者貶斥成“毒雞湯”的小學課本上去找。

要從“善良”“守信”“恪守初心”“遵守秩序”等方麵去看。

當然，何恒進不會把這個秘密泄露出去。

因為除了他，恐怕不會再有人會從這個方麵去分析許秋，也永遠不會有人找到這一條屢試不爽的捷徑。

……

次日。

白雲省乃至於各地都因為293分的高分刮起了一陣討論熱潮，不少人都震撼不已。

不過此時，引起這場風暴的許秋卻安靜地坐在專車內，慢悠悠地趕往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