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斷了廖主任的話，道：“一助是我的，你一邊去！”
廖主任頓時反應了過來。
趕緊退後一步：“威爾斯教授您請！”
戴楠則平靜地掃過威爾斯和廖主任。
在許秋待幾天，她見過這種場景很多次了，淡定，淡定……
……
當然，能淡定的也隻有戴楠了。
此時此刻，協和泌尿外科直接差點沸騰了。
科室主任人都快要傻了。
不是……
我們派出去的廖主任怎麼也被策反了！
這特麼也太邪門了！
裘遠之得知消息，驚得連一場會議都取消了，趕緊回來跟泌尿外科科室主任了解詳情。
這一討論就是將近一個小時。
等出來時，裘遠之背著手，有些憂心忡忡地安排道：“儘快讓戴教授、廖主任回來。
“以後……涉及到臨醫的事務，謹慎處理。”
除了邪門，就是邪門。
他擔心再這麼下去，什麼大夏神經外科研究所、天都泌尿外科中心、天都機器人腹腔鏡醫學基底等等，都要姓臨醫了……
雖然幾乎不可能發生。
但，心裡總有種慌慌的感覺！
……
幾日後。
臨醫這邊，各個科室項目都已經進入正軌。
湯姆森的超級顯微縫合手術做得是繪聲繪色。
威爾斯、廖主任也扛起了嗜鉻細胞瘤切除的大旗，偶爾還能做一做其他方麵的手術，給泌尿外科的醫生們開開眼界。
當然，臨醫自家醫生情緒價值給的還是很足的。
湯姆森、威爾斯等人，見了許秋都得喊一聲許醫生。
而臨醫的醫生們見了他們，一個個“教授”“大佬”“外科聖手”地喊，讓他們從許秋手術中遭受到的打擊都被療愈了不少。
心情一好，手裡的技術也就毫不憐惜地往外漏。
臨醫各科也算是學著了。
這可比一次飛刀帶來的經驗提升要大多了！
誰家飛刀醫生願意跟本院的醫生保持相同的日常作息，甚至還一起早交班、一起查房、一起進行術前術後的處理。
但，湯姆森等人因為有許秋的存在，再加上他們本身就是“學習者”的身份，所以格外賣力。
各種事情也都是親力親為。
教授臨醫本土醫生的同時，他們自己其實也是在學習和進步。
而時間也飛速流逝。
距離周景芝入院一個月的時候，老太太總算是要出院了。
她其實早就達到了出院指標。
不過，為了配合許秋、戴楠等人的工作，作為阿爾茨海默病首例“術式逆轉者”，就暫時留在了臨醫。
但現在成果將出，也就不必再占著一張床位了。
當然，也有各院叫苦不迭的緣故。
王修文等人為了讓周景芝老太太享受到VIP待遇，把全院的規格都往上提了一檔，從省內各大醫院抽調了不少醫生過來。
這些人再不回去，自家醫院可能也要撐不住了。
當月十號。
周景芝完成了最後一次查房。
“回去之後，儘量避免冷熱刺激。而且還要維持觸覺、溫度覺的訓練……”許秋叮囑著。
周景芝皺眉擺手，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講過很多遍了，到底你是老太太還是我老太太？”
許秋微笑。
而戴楠、胡主任等人則是忍俊不禁起來。
“姑婆，您就聽著吧。要不是許醫生，您這手以後能不能感覺到溫度都不好說了，現在寫毛筆字都沒問題了！”周清雅道。
周景芝哼了一聲。
“行，反正醫囑也寫在出院指導的小冊子上了，你回去就多看看，輔助患者訓練。”許秋對周清雅叮囑道。
周清雅連連點頭，隨即深深地鞠了一躬，道：“這回多謝許醫生了。讓您費了這麼多精力！”
許秋：“職責所在。”
而這四個字，仿佛是觸動了周景芝某根神經。
老太太霍地一下就抬起頭來，有些震撼地望著許秋，眼神一下子就變了，仿佛從銳利的刀變成了慈愛的母獅。
但下一刻，她的意識就再次模糊了起來，然後開始喃喃自語起來。
“唉……”
見狀，周清雅歎了口氣。
姑婆隻是分期逆轉了，不是好了。
有時候，還是會犯老年癡呆的。
不過相比以前，現在的頻率低了很多，程度也沒有之前這麼深了，這已經算是天大的好事。
“對了許醫生，您剛才這句話，也是姑婆獨生子的口頭禪……”周清雅眉宇間凝了一抹鬱色。
許秋頓時明白過來，怪不得老太太突然就跟受了精神刺激一樣。
“不好意思。”許秋道。
周清雅搖搖頭。
片刻後，她抬起頭來，臉上的沉鬱已經一掃而空，眼裡都是笑意，道：“許醫生，你是個很好的醫生。
“但請一定要記住，並不是所有病人，都會因為你對他好而感激你。升米恩鬥米仇……無論什麼時候，在保持你對待病患善良的同時，也要讓你的善良帶著鋒芒！”
許秋沉默片刻。
旋即點了點頭：“謝謝。”
周清雅笑了笑，不再多說，取了老太太的拐杖，把她送上了輪椅。
雖說老太太能走路，但這會兒記憶和認知都出了障礙，肯定是得推著走了。
不過，周清雅剛把老太太的輪椅安全帶係好，對方就掙紮著起來了。
老太太又奪回了自己的拐杖，自顧自地往外走去。
周清雅知道姑婆的固執性子，隻得趕緊追出去。
不過就在門口時，老太太突然又停了下來。
她沒有轉過身，但聲音卻傳到了病房裡：“許秋醫生，謝謝。”
……
辦公室。
許秋望著係統頁麵進賬的兩個「金手術刀」，有點吃驚。
這還是首次，一個病人身上爆出了兩個金色品質的獎勵。
“是因為太感激了。
“還是說，老太太和周清雅分開算了？”
當然，有可能是因為老太太做了兩台手術，理論上來說算兩次診療？
沒等許秋想明白，後邊便傳來了敲門聲。
許秋回過頭去。
辦公室其他醫生也同時看了過去。
不過等發現是沈瑤後，眾人起身喊了句“沈主任”，便趕緊埋頭乾活了。
陳主治也趕緊道：“沈副主任，來找許醫生嗎？”
聽到這話，沈瑤微微一笑。
路過陳主治的時候，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雖然沈瑤不太擅長交際，也不懂各種潛規則。
但……其他人都知道喊主任，就你把我“副主任”的“副”字也給強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