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
管虎的臉上閃過一絲陰翳。
多久了?
差不多10年了吧!
自從轉崗後進入紀委係統擔任領導職務,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被人如此質疑了。
便是有質疑,那也是領導給的。
像程竹這樣的年輕下屬,平時在他的麵前,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即便是錯了,他們也會說成是對的。
現在,一向以高情商著稱的程竹,竟然敢當著他的麵,質疑他的決定。
還說自己給的晚了!
晚怎麼了?
彆說是現在給你,就是不給你,你又能怎麼樣?
一個小小的縣紀委常務副書記,正科級乾部,敢在我這個副廳級乾部麵前大放厥詞。
找死嗎?
這些內容,瞬間出現在管虎的腦中。
可下一秒,管虎的臉上便出現了淡淡的微笑:“程竹同誌,你好好想想,這份資料,給的真的很晚嗎?”
這一刻,管虎身上市委常委、副廳級乾部的威嚴全部散發了出來。
他臉上雖然掛著笑容,可眼神中卻帶著一絲不容質疑的味道。
這股冰寒的味道,其實不用管虎可以散發,程竹都能感受的到。
甚至,他在說出這個“晚”字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這個結局。
可他手中的這份資料,不僅晚了,而且是個大坑,他不僅不能收,還必須立即拒絕,否則的話,他未來麻煩不小!
“管虎書記,按理來說,這份資料並不晚,甚至剛剛好,可是……”
程竹說到這,將資料重新放到了管虎的麵前,一臉無奈的說道:“左陽縣的行動已經結束了,不管是左陽礦業的問題,還是博文書記的問題,都不適合再拿出來說了!”
程竹說“晚”的意思,其實就是不想接這個燙手的山芋。
在管虎給的這些資料中,重點有三個,縣委書記嶽博文,縣長單玉婷,以及左陽礦業。
縣長單玉婷,屬於附帶的。
裡麵的舉報信,違紀違規的材料都非常的少。
而縣委書記嶽博文和左陽礦業的都非常的多。
管虎這個時候將這份資料拿出來,無疑是讓程竹借著這次行動組的手,將左陽礦中的毒瘤,以及嶽博文這位縣委書記一起清除掉。
如果說,這份資料在行動開始前,或者早幾天拿出來,他一定會欣然接受。
可現在,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再拿著這份材料去工作,就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所以,以“給的晚”為借口,拒絕了這份材料。
管虎見狀,麵上的陰翳已經是肉眼可見了,他緩緩的說道:“這份材料,可是張主任特意留下,讓我交給你的!”
“張主任?”
劉青山的秘書?
想用劉青山來壓我?
程竹苦笑道:“管虎書記,這份材料,不管是誰給的,時間都太晚了。”
“程竹,我給你臉了是吧?”
管虎瞬間暴怒,一拍桌子怒吼了出來。
他是軍、人出身,本就沒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多年的領導生涯,也讓他習慣了彆人對他的順從。
可現,眼前這個年輕的縣紀委常務副書記,竟敢直接頂他的牛。
這種事情,他以前彆說見過,連聽都沒聽過。
程竹見狀,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一絲笑容。
如果管虎軟聲軟語的說,他還真沒辦法拒絕,隻能討價還價,選其中幾項完成。
可管虎這麼生氣,那拒絕的理由反而多了起來。
在體製內,領導想要收拾下屬非常簡單,可下屬想要反製領導,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