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孫在焦土邊緣發現半塊融化的塑料瓶,扭曲的瓶身保持著傾倒時的姿態。瓶口殘留汽油揮發的特殊氣味。他用密封罐收集瓶內殘餘液體,凶手應該是整瓶潑灑,從屍體頭部開始引燃。然而雨水不斷稀釋土壤中的化學成分,氣相色譜儀檢測結果顯示,大部分揮發性物質已流失。
天色漸暗,探照燈在雨幕中劃出慘白的光柱。小楊突然指著焦屍左手位置:那裡有反光!眾人圍攏過去,發現灰燼中嵌著幾顆細小的透明顆粒,在燈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暈。是碎鑽。小孫用顯微鏡觀察後確認,和屍體手腕處的手鏈材質一致,說明死者生前佩戴了多件首飾。
暴雨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積水在地麵形成細小的溪流,不斷吞噬著可能的線索。小孫嘗試用石膏拓印腳印,然而泥漿過於鬆軟,石膏還未凝固就被衝散。所有痕跡都在快速消失。他抹去臉上的雨水,聲音裡帶著焦慮,必須啟用無人機熱成像。
無人機在雨中艱難起飛,螺旋槳攪動的氣流吹散雨霧。屏幕上,焦黑的現場呈現出詭異的藍綠色調,唯有幾個溫度稍高的區域顯示為橙紅色。屍體右側三米處!小楊突然指著屏幕,有個溫度異常點!當他們冒雨挖掘時,隻找到半截燒得變形的手機,電路板在雨水中滋滋作響。
SIM卡或許還有殘留數據。小孫將手機小心封裝,但他知道,在經曆高溫焚燒與雨水浸泡後,數據恢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此時小王跑來報告,走訪的二十戶村民中,隻有一位老人在淩晨聽到過汽車引擎聲,但暴雨掩蓋了其他細節。
雨幕中,小孫看著被雨水衝刷得麵目全非的現場,突然注意到焦屍頭部方向的牆麵——那裡殘留著不規則的黑色煙痕,呈現出扇形擴散。火焰是從這裡向四周蔓延的。他用激光筆標注痕跡走向,凶手站在屍體頭部位置點火,而且......他湊近牆麵,在雨水衝刷出的溝壑中,發現了幾粒細小的灰白色顆粒。
這不是灰燼。他將顆粒放入樣本瓶,是未完全燃燒的助燃劑結晶。這個發現讓眾人精神一振,然而緊接著,一陣狂風刮來,雨點斜掃過牆麵,將剩餘的可疑痕跡衝刷得乾乾淨淨。小孫望著手中搖晃的樣本瓶,瓶中那幾粒珍貴的結晶,或許將成為破解這場焚屍謎案的關鍵鑰匙。
當最後一處可疑區域勘查完畢,眾人的衣物早已濕透,鞋子裡灌滿泥漿。小孫和小楊對視一眼,疲憊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甘——這場暴雨摧毀了太多線索。
本來這個現場就是這種凶手故意毀屍滅跡留下的,所以相關的線索本來就比較少,結果大火又趕上暴雨,所以相對來說現場勘察獲得的線索就更少了。
另一方麵這場雨下的時機又非常的不湊巧,犯罪嫌疑人在焚燒屍體的時候,如果就下雨的話,那麼很有可能還會留下一些更多的痕跡,但是正是屍體外表已經快會燒沒的時候,一些東西。都已經被損壞的時候,大雨才下下來,雖然也保留了一些物品,但實際上對於現場勘查來說是非常困難的。
小楊和小孫他們在這邊做現場勘察的時候,小王和小周他們也分成了兩個組,對周邊的情況進行調查,爭取能夠確認死者的身份。
暮色漸濃,秋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打濕了王家溝村蜿蜒的小路。小王和隊員們分成幾個小組,挨家挨戶敲門走訪。每到一戶,他都不厭其煩地詢問:“最近有沒有看到陌生人?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得到的大多是搖頭和“沒注意”的回答。
小周那邊的走訪也不順利,村民們要麼一問三不知,要麼因為下雨急著回家,不願多談。但兩人都沒有氣餒,繼續在泥濘的小路上奔波。
小王來到一棟普通的農家小院前,輕輕叩響了斑駁的木門。“誰啊?”屋內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幾分警惕。
“我們是警察,來了解些情況。”小王大聲說道。
門緩緩打開,一位麵容憔悴的中年婦女探出頭來,看到小王身上的警服,眼神中閃過一絲希望,又很快被憂慮取代。“警察同誌,快請進。”她急忙招呼道。
小王走進院子,發現院子裡停放著一輛電動車,旁邊晾曬的衣物在雨中輕輕搖晃。屋內,桌上的飯菜已經涼透,卻一動未動。
“大姐,彆緊張。我們就是想問問,您最近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或者事?”小王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
女人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突然眼眶泛紅:“警察同誌,我正打算報警呢……我老公宋厚東,昨天開車出去,到現在都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說著,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小王心裡一緊,連忙問道:“您彆著急,慢慢說。宋大哥平時是做什麼工作的?昨天他說要去哪兒了嗎?”
女人抹了把眼淚,哽咽著說:“他是跑貨車的,平時就在附近拉些貨物。昨天下午,他接了個電話,說有趟急活,要去城西拉貨,讓我彆等他吃飯。可到了晚上,電話就打不通了。我一開始以為他在忙,後來打了無數次,都沒人接。”
小王拿出筆記本,詳細記錄著:“宋大哥開的是什麼車?車牌號是多少?有沒有和您說過找他拉貨的人是誰?”
“他開的是一輛藍色的福田貨車,車牌號是××××××。電話裡沒說找貨的人是誰,隻說很著急。”女人回憶著,“平時他不管多晚都會給我報平安,這次實在太反常了。”
這時,小王的手機響了,是小周打來的。“小王,我這邊走訪了一圈,暫時沒什麼收獲。你那邊怎麼樣?”
“我這邊有情況。”小王將宋厚東失蹤的事告訴了小周,“你先過來一趟,咱們一起分析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