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7章 調查老鬼(1 / 1)

李明走出審訊室,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看著玻璃上自己疲憊的倒影——所有指向常寶鳳的線索正在逐一瓦解,而真正的凶手,或許正躲在某個陰影裡,看著他們在錯誤的方向越走越遠。

雨停了,東方泛起魚肚白。李明撥通秦川的電話,彙報最新進展:“秦局,常寶鳳的口供有矛盾,但部分證據確實存在問題。我們可能抓錯人了,現在需要重新梳理——”

“我知道了,”秦川的聲音帶著疲憊,“先彆放她,但也彆逼得太緊。真正的凶手既然敢嫁禍,就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漏洞。你有沒有想過,常寶鳳背後的人,可能比我們想象的更了解案情?”

掛斷電話,李明望著審訊室裡的常寶鳳,她正趴在桌上輕輕啜泣,肩膀微微發抖。他突然意識到,這個被卷入漩渦的女人,或許也是受害者——被凶手利用,成為掩蓋真相的棋子。而他的任務,就是在這盤錯綜複雜的棋局裡,找到那個隱藏的執棋者,讓所有的罪惡都暴露在陽光下。

清晨六點,偵查員們帶著新的證據返回:林雨彤的紅裙紐扣劃痕與監控不符,常寶鳳的海州港生意夥伴提供了完整的談話錄音,證明她案發時確實不在現場。李明看著這些證據,心中既有失望又有釋然——失望於線索中斷,釋然於一個無辜的人暫時洗清嫌疑。

常寶鳳被帶回拘留室時,路過刑偵支隊的走廊,牆上貼著郭建峰的案情分析海報。她駐足凝視海報上郭建峰的照片,眼神裡交織著悲痛與困惑。李明從她身後走過,聽見她輕聲說:“到底是誰殺了你?”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突然打開了李明心中的某個結。他轉身看向常寶鳳,問道:“郭建峰有沒有仇人?除了工作上的競爭,有沒有人威脅過他?”

常寶鳳思索良久,搖搖頭:“他在公司人緣很好,就是……”她猶豫了一下,“有次他說漏嘴,提到一個叫‘老鬼’的客戶,脾氣很古怪,總提無理要求。但後來沒再聽他說起過。”

而關於老鬼這個人,金融公司裡的不少人都清楚,所以警方很快就掌握了對方的相關信息。

案發後第6天的上午九點,東川市“半山墅”彆墅區的鐵藝大門緩緩打開。李明帶著小張穿過修剪整齊的草坪,遠處的噴泉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與刑偵支隊的壓抑氛圍形成鮮明對比。敲開雕花木門時,開門的管家身著筆挺製服,領著他們走進挑高六米的會客廳,真皮沙發上坐著一位戴墨鏡的中年男子——正是郭建峰的客戶“老鬼”,真名陳貴生。

“李隊長,久聞大名,”陳貴生摘下墨鏡,露出眼角的刀疤,“聽說小郭出事了,我這心裡也不好受啊。”他指了指茶幾上的普洱茶,“嘗嘗,這是今年的冰島古樹茶。”

李明開門見山:“陳先生,我們調查到你曾威脅過郭建峰,能說說怎麼回事嗎?”

陳貴生歎了口氣,往煙灰缸裡彈了彈雪茄灰:“上個月他幫我操盤的期貨虧了八百萬,我一時氣不過,讓手下找他談了談。”他嘴角勾起冷笑,“商場上這點動靜算什麼?我還不至於為錢殺人。”

“談了談?”小張將恐嚇信拍在桌上,“這是郭建峰收到的威脅信,‘再敢虧老子的錢,斷你三根手指’,落款是‘老鬼’。”

陳貴生瞥了眼信紙,嗤之以鼻:“嚇唬嚇唬而已,我讓人送了兩箱茅台賠罪,小郭也收了。”他調出微信轉賬記錄,“你看,3月10日轉了20萬‘喝茶費’,他收得很爽快。”

李明盯著轉賬記錄,20萬備注為“合作愉快”。他抬頭看向牆上的煤礦開采許可證:“陳先生早年在山西開礦,賺了不少錢吧?現在資金都放在金世金融?”

“賺的都是辛苦錢,”陳貴生給自己倒了杯酒,“年紀大了,不想折騰,交給專業人士打理省心。小郭這人聰明,就是膽子小,上次虧了錢,居然說要自掏腰包補我——”他突然停住,眼神閃爍。

“他要自掏腰包?”李明抓住關鍵,“為什麼?他哪來的錢?”

陳貴生端起酒杯的手頓了頓:“我沒問,可能是怕我撤資吧。金融圈的事兒,你們懂的,客戶流失一次,口碑就毀了。”

這時,管家進來輕聲彙報:“老爺,太太的藥煎好了。”陳貴生揮了揮手,墨鏡後的眼睛閃過一絲不耐。李明注意到二樓樓梯口閃過一個紅色身影,高跟鞋聲由遠及近,一位穿紅裙的女子抱著藥碗下樓——她戴著珍珠耳釘,步態優雅,正是陳貴生的妻子林婉清。

“這位是……”李明起身問道。

“我太太,”陳貴生介紹,“身體不好,常年吃藥。”

林婉清點點頭,將藥碗放在丈夫手邊,轉身時,李明瞥見她袖口露出的銀色手表——表盤上刻著“CWQ”字樣,與郭建峰的“JL”情侶表款式相同。

“陳太太的手表很特彆,”李明不動聲色,“在哪兒買的?”

“國外定製的,”林婉清微笑,“先生送的結婚紀念禮。李隊長,沒彆的事我先上樓了。”她的紅裙掃過茶幾,帶起一陣若有若無的香水味,與金山大廈貨梯監控裡的氣味隱約相似。

李明轉頭繼續詢問陳貴生:“案發當天,你在哪裡?”

“在這兒陪太太,”陳貴生打開監控錄像,“全天沒出門,管家和司機都能作證。”畫麵中,陳貴生坐在沙發上看書,林婉清在花園裡澆花,時間顯示為3月12日13:00-15:00。

小張湊近李明,低聲說:“案發時他有不在場證明,但那個紅裙女子……”

李明微微點頭,轉向陳貴生:“聽說你有個外號‘老鬼’,怎麼來的?”

“年輕時在礦洞裡待久了,臉色蒼白,工友們瞎喊的,”陳貴生笑道,“怎麼,這也犯法?”

“不犯法,”李明站起身,“但如果有人借你的外號行事,我們就需要徹查了。”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樓梯口,“陳先生,感謝配合,有需要我們會再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