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天問的一番話，讓許森如墜冰窟。
他想不通，紀天問究竟是怎麼做到，讓他的合作方，全都不給他訂單的。
但，想不想得通，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紀天問做到了！
“砰！”許森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或者說摔到椅子上。
“爸！”許雪峰急忙將其扶住，關切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在場眾人，全都投以好奇的目光。
顯然都想知道，具體是什麼原因，讓原本硬氣的許森，在很短的時間內，變成了這副頹敗的樣子。
許森搖了搖頭，沒有多解釋。
他伸手扶著兒子的肩膀，站起身來，衝紀天問說道：“紀總，我服了！”
不服不行！
當初紀氏集團還跟孟氏集團在同段位的時候，紀天問為了幫孟蕾出一口氣，硬生生砸了三十個億，把苗氏集團砸垮。
以現在紀氏集團如今的段位，紀天問還不得砸三百億？
當然，翻十倍或許有些誇張。
但翻三倍，砸九十個億替孟蕾出氣，紀天問絕對能乾出來。
許森不是砸不起，但真要是對著砸，到最後結局隻有一個。
紀氏集團依舊是紀氏集團，紀天問依舊是紀天問。
而他許森，將會從一個億萬富豪，變成一個窮光蛋。
這樣的後果，許森自然是萬萬不能承受的！
紀天問皺眉，不滿道：“許總，這就服了？”
“我都還沒真正出招呢，你就直接認輸，那我豈不是白準備了？”
“你起碼也得讓我放幾招出去，然後你再認輸啊。”
“……”在場眾人全都懵了！
這特麼說的是人話？
一時間，看向許森的眼神裡，都充滿了同情。
惹誰不好，偏偏惹紀天問這麼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
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紀總，我可以把手裡的所有股份，打半折賣給孟總。”許森說道。
紀天問看向孟蕾，等待其表態。
孟蕾麵無表情道：“我不喜歡占人便宜，該多少就多少，我一分不會少給。”
聽到這話，眾人儘都覺得，孟蕾比較仁義。
許森同樣如此，感激的看了孟蕾一眼，說道：“孟總，那咱們就跟薛總一樣，我先把股份轉讓給你，錢你分期付給我就行。”
孟蕾頷首道：“可以。”
接著，話鋒一轉道：“不過，還款期限就彆定了。”
“什麼時候我手頭寬裕，什麼時候給你錢。”
“……”在場眾人嘴角瘋狂抽搐。
看錯了，看錯了，這位才是真的狠啊！
又或者說，孟蕾是一如既往的狠！
眾人看了看孟蕾，又看了看紀天問。
隻覺得這倆人簡直就是天造地設，太特麼般配了！
同樣的心狠手辣，笑著就能把人給坑死。
至於許森，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定還款期限，那分期的意義何在？
還不如乾脆直接說不打算給錢！
然而，想到剛剛那一通通打來的電話。
許森不得不隱忍，強壓怒火道：“孟總，我可以把股份打八折賣給你。”
他的想法很簡單，主動讓利，以換取孟蕾的高抬貴手。
薛樂賢聽到這話，有種想要掄拳頭打人的衝動。
許森這麼做，簡直就是在他背後捅刀子。
同樣都是賣股份，他原價賣，許森打折賣。
這種情況下，孟蕾肯定對他不滿意。
到時候，隨便給紀天問吹吹枕邊風，那他還能有好？
“許總是聽不懂人話嗎？”紀天問毫不客氣道：“孟總剛剛說的很清楚，她不喜歡占人便宜。”
“你非要讓孟總占便宜，難道你不是人？”
“還是說，你天生就是個賤骨頭？”
許森聽到這話，拳頭猛的攥緊。
這一刻，他當真有種豁出全部身家，跟紀天問拚上一把的衝動。
拚不拚得過，那是實力問題。
可敢不敢拚，那是態度問題。
這把年紀，被紀天問一個毛頭小子罵賤骨頭，許森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然而就在此時，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
這次打來電話的，正是給他的機械廠提供各種材料的合作方。
電話接通。
就聽對方說道：“許總，我們老板讓我問您，欠我們的貨款什麼時候結一下？”
按照之前的合作慣例，貨款通常是可以賒賬的。
等峰馳等廠商給了錢，許森才會結算貨款。
而這次，這麼急著要錢。
不用說，肯定又是紀天問在背後搗鬼。
許森已經有些麻木了，連話都懶得說，直接把電話掛斷。
紀天問則再次開口道：“許總，剛剛我進門的時候，你一口一個老子。”
“你是特彆想見見我老子是嗎？”
“要不我現在把我爸叫過來，跟你聊兩句？”
許森身軀一震，發漲的頭腦陡然清醒過來。
一個紀天問，都已經讓他麻煩纏身。
紀無庸要是真過來，那他會麵臨什麼，用腳想也能想的出來。
想到此處，許森低下頭，無力道：“就按孟總說的辦吧，我出售所有股權給孟總，分期付款……不設還款期限。”
孟蕾滿意的點了點頭，目光轉向紀天問。
紀天問撩開西服，從腰後抽出文件袋，放到了孟蕾跟前。
孟蕾打開文件袋，把提前準備好的合同拿出來。
許森簽完了字，在許雪峰的攙扶下，朝著會議室外走去。
然而，就在父子二人，剛走到門邊時。
“等等！”孟蕾忽然開口道：“許總，你剛剛不是說，要找我單獨……”
話沒說完，許雪峰立即接話道：“孟總，我是開玩笑的！”
連他老子，都已經低頭認栽了。
他要是還不知死活，那就真不用活了。
隨著許森和許雪峰父子的離開，在場眾人全都有種慶幸的感覺。
得虧之前選擇了跟孟蕾合作，否則的話，這會兒估計也跟許森差不了多少。
而薛樂賢，則感到如坐針氈。
看著麵前的合同，他遲遲下不了筆。
不是價格不滿意。
也不是合同有問題。
隻是總覺得就這麼簽了，後續還會有麻煩。
畢竟許森簽的合同，不設還款期限。
他要是簽了這份有還款期限的，孟蕾肯定心懷不滿。
孟蕾不滿，就會給紀天問吹枕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