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天問倒也不是真的在乎趙子真擅自行動的事。
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趙子真暴露,然後被武嘉玖弄到生不如死而已。
之所以斥責,表露出不滿,是因為他猜到了趙子真這麼做的用意。
無非就是想邀功,然後儘早過來投誠。
果然。
就聽趙子真一副欲哭無淚的語氣道:“我,我還以為,我這麼做,紀總會覺得我有能力,對我很滿意。”
“那是你以為!”紀天問毫不留情,劈頭蓋臉的罵道:“我本來以為你挺聰明的,沒想到是個十足的蠢貨!”
“紀總最討厭的,就是手下的人不請示他,擅自行動。”
“你呀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我本來都已經給你鋪墊的差不多了,就等一個合適機會,跟紀總提一嘴,讓你到紀總身邊來做事。”
“可你……”
趙子真簡直想哭的心都有了。
早知道是這樣,他說什麼也不會急著邀功啊!
雖然他擅自行動,目的也並不完全是為了邀功,也有想著看武嘉玖受折磨的原因。
但,如果早知道這麼做,會影響到他脫離武嘉玖的身邊,他是說什麼也不會這麼乾的!
然而,現在說什麼也都晚了。
“還,還有挽回的餘地嗎?”趙子真抱著一絲幻想問道。
紀天問沒什麼好氣道:“挽回個屁!這事兒要是讓紀總知道了,紀總鐵定直接放棄你,把你當成無用的棄子丟掉。”
“不能……不能這樣啊!”趙子真帶著哭腔道:“我對您,對紀總,一直都是忠心耿耿,我這次也是一片好心啊!”
紀天問冷哼一聲道:“你是不是好心不重要。”
“做事不由東,累死也無功,這話我想你應該聽說過。”
“反正這次,你是踩到紀總的紅線上了,自求多福吧。”
言畢,直接把電話掛斷。
……
藍天學校。
校長辦公室裡。
丁建安坐在辦公椅上,雙手抱頭,揪著腦袋上所剩不多的頭發。
他曾是一名教師,而且還是跑到大山裡支教的老師。
他有自己的宏願和理想——要讓更多貧苦的孩子,從大山裡走出去!
這麼多年,也始終為自己的理想而奮鬥!
可現在,兒子被綁架,對方開出的條件,是讓他公開誣蔑藍天學校。
藍天學校乾不乾淨,沒有人比他這個校長更清楚。
對於紀氏集團而言,藍天學校是一項公益行動。
可對於他而言,藍天學校是他奮鬥的成果,是他寄托了宏願和理想的存在。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真的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藍天學校和兒子的平安。
可惜,綁匪根本看不上他。
綁匪針對的,是紀天問,是整個紀氏集團。
“叮鈴鈴……”
上課鈴聲響起。
一同響起的,還有丁建安的手機。
丁建安接通電話,就聽一個女人哭著喊道:“老丁,剛剛那幫人又打電話了。”
“他們說,一個小時之內,要是還看不到你發的視頻,就要把咱兒子的手指頭跺了。”
“你那邊準備好了沒有?”
“砰!”丁建安一拳砸在桌麵上。
“啪嗒!”一家三口的合照倒扣在桌麵上。
丁建安把相框扶起來,看著相片上一家三口的幸福笑容,眼神當中滿是掙紮和痛苦。
都說好人有好報,他做了這麼多年的好人好事,怎麼就沒能換來好報?
不等他繼續想下去,女人的聲音再次從手機聽筒裡傳出:“老丁,你有聽到我說話嗎?”
丁建安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道:“老婆,你放心,兒子會沒事的!”
電話掛斷。
丁建安立即打開桌麵上的一個文件。
密密麻麻的文字出現,等待他接下來親口念出。
接著,他拿出手機,打開相機,調整到前置攝像頭。
然後,又拿出身份證,舉在胸口的位置。
這一連串的動作,丁建安做起來顯得手忙腳亂。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愛子心切,要著急救兒子一樣。
但實際上,他是不敢給自己猶豫的機會。
丁建安強迫自己不去想任何事,點擊視頻錄製按鈕,沉聲道:
“大家好,我是丁建安,藍天學校的校長,同時也是一名教書育人三十年的老教師,更是一名讀書人。”
“讀書人,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今天,我以一名讀書人的身份,揭開紀氏集團的真麵目……”
說到此處,他兩眼通紅,眼淚奪眶而出。
他感覺念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個巴掌打在臉上,痛徹心扉。
但,他不能停,也不敢停!
“藍天學校接收的,大都是貧困學生。”
“這些學生,長的漂亮的,會被選出來,供有錢人取樂。”
“我曾親眼目睹咱們國內的首善紀天問,多次前來,挑選漂亮女學生。”
“如果女學生敢反抗,輕則被毒打,重則被開除學校。”
“作為校長,我感到深深的羞愧,我無法保護我的學生。”
“今天,我要勇敢一次!”
洋洋灑灑幾千字。
念完之後,丁建安結束視頻錄製,癱軟在了辦公椅上。
他知道,他肯定會被送進去,接受法律的製裁。
作為一名教職工作人員,他是敗類!
可作為一名父親,他不得不為了兒子和妻子的安全,去低頭,去妥協!
不知過去多久。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丁建安回過神來,迅速揉了一把臉。
又深呼吸幾次。
這才走到門邊,把鎖打開,轉動門把手開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身材和長相,跟影視明星彆無二致的年輕女人。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女人沒有太多表情,給人一種不好相處的感覺。
“丁校長,好久不見,您還好吧?”女人主動伸出右手,給出一個公事公辦的笑容。
丁建安跟其握了握手,不確定道:“你是?”
他覺得眼前的女人很麵熟,但具體名字又叫不上來。
女人淡淡的回道:“韓冷月,也曾是您的學生,現在是紀天問紀總的秘書。”
“原來是你啊,我說怎麼看你這麼眼熟呢。”丁建安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