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紀天問的提問,沙魯克沒有絲毫的遲疑,點頭承認道:“沒有錯!”
他努力表現出一副誠懇的樣子,讓自己看起來很老實。
但,心裡已經開始惦記著怎麼撒謊脫身了。
苦行僧的三戒:男歡女愛、殺生、撒謊。
對他而言,不是需要恪守的戒律,而是偏愛的事情。
男歡女愛和殺生就不說了,撒謊則早已經成為本能。
至於紀天問問他,是不是盧旺派他過來的,他選擇承認。
自然是因為,謊話要有真有假,才能夠取信與人。
單純的假話,是騙不了人的。
然而,另他意想不到的是。
紀天問在問完他問題後,便不再理會他。
“???”沙魯克一腦門的問號。
我都準備好怎麼騙你了,你不跟我說話了?
紀天問的確沒打算跟沙魯克多說什麼。
問對方是不是盧旺派來的,隻是例行問話而已。
他早就在心裡,給沙魯克判了死刑。
不管這個黑皮,是不是盧旺派來的,都必須死!
紀天問不可能忘記,就在半小時前,他差點就死在這個黑皮手上。
如果連這都能不計較,那他死了也活該死!
紀天問遊目四顧,最終目光鎖定在躲在一個大花盆後麵,瑟瑟發抖的閒陽子。
“出來吧。”紀天問無語至極道。
閒陽子立即起身,單手背在身後,麵上帶著笑容,步伐四平八穩,一派高人風範。
紀天問甚至有種錯覺,剛剛那個被一腳踢開,最後躲到花盆後麵瑟瑟發抖的人,不是這貨。
閒陽子麵帶微笑,把手伸出,說道:“施主,該把貧道的東西歸還回來了。”
紀天問看了一眼手裡的三清鈴,並沒有著急歸還,而是笑著說道:“道長,感謝您出手搭救!”
不管怎麼說,對方都是實打實救了他。
該有的態度,自然還是要有的。
紀天問感激一番過後,試探著說道:“道長,我覺得這個鈴鐺,跟我挺有緣的。”
“道長如果願意的話,我可以出錢買下來。”
閒陽子搖頭拒絕道:“這是我傍身之物,無法用金錢來衡量。”
紀天問暗道可惜,但也沒再強求,雙手歸還過去。
閒陽子頓時愣住,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
這小子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我說不賣,你就真不買了?
你好歹再堅持兩次,我不就鬆口了嘛。
不過,閒陽子終究不是一般人,主意來很快。
他裝模作樣的伸出手,作勢去接遞還回來的三清鈴。
但,就在快要碰到的時候,突然把手收回,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嘶……”閒陽子眉頭緊鎖,接著開始掐算起來。
紀天問一臉的莫名其妙,卻也沒有出言打擾。
半晌後,閒陽子一副感慨的語氣道:“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施主,我剛剛突然有所感應。”
“掐算一番後,發現你的確跟鈴鐺有緣。”
紀天問愣了愣,隨即驚喜萬分道:“那就謝謝道長了!”
言畢,就要把三清鈴收入囊中。
閒陽子見狀果斷阻攔道:“慢!”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子居然打算白嫖。
這得是多厚的臉皮,才能乾出這種事來?
“道長,您不是說我跟這鈴鐺有緣嗎?”紀天問疑問道。
閒陽子麵不改色道:“有緣歸有緣,但卻不是白得的緣。”
紀天問了然點頭,笑道:“道長,您開個價吧。”
閒陽子搖頭道:“這個價我開不了,得施主自己出價。”
“施主認為鈴鐺值多少錢,它就值多少錢。”
“不過,我還是提醒施主一句,心誠則靈。”
頓了頓,閒陽子正色道:“對待有緣的寶物,應該一心“一意”。”
紀天問一腦門的黑線,有種無力吐槽的感覺。
“一意”兩個字,這個閒陽子咬的格外重,仿佛生怕他聽不懂是在暗示一般。
長嘴就要一個億?
紀天問很想問一句:我看起來就那麼像傻杯嗎?
他愈發覺得,這個閒陽子不是什麼正經道士。
既然這樣,那就彆怪我了!
紀天問摸了摸口袋,從屁股後麵的口袋裡,拿出一個鋼崩,放到了閒陽子手上,咧嘴笑道:“多謝道長了。”
“???”閒陽子看著手裡的一個鋼崩,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我都說了一心一意,一億!
你居然舔著臉給一塊錢?
賣廢鐵,都不止一塊錢好吧?
閒陽子冷著臉,再次裝模作樣,一陣掐算。
然後,把紀天問的一塊錢鋼崩還回去,拿回了三清鈴,一本正經道:“剛剛我突然又有了感應,掐算過後,發現你跟寶物的緣不夠深。”
紀天問啞然失笑,對這個結果並不感到意外。
他懶得再扯廢話,直接問道:“道長,方便說一下,是誰指使您來的嗎?”
海邊彆墅,周邊近十公裡,都沒有房子。
這個突然出現的道士,恰巧路過的概率幾乎不存在。
既然不是路過,那就隻能是受人指派了。
閒陽子故作高深道:“時機未到,時機到了,施主自然會知道。”
“好吧,那我就不問了。”紀天問順著話茬說道。
閒陽子聽到這話,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難看。
你特麼能不能彆這麼好說話啊?
你多問幾遍,再給我點好處,我不就告訴你了嗎?
正此時,彆墅的門打開。
紀無庸等人魚貫而出。
白芷渝一手拉著一個準兒媳,小跑著到了紀天問跟前。
看著紀天問嘴邊的血跡,以及臉上的傷痕。
三個女人都是滿眼心疼。
“兒子,趕緊!咱們這就去醫院。”白芷渝焦急道。
紀天問搖頭道:“媽,一點皮外傷而已,不用去醫院。”
“怎麼就不用了?”虞靜竹蹙著眉毛,不滿道:“我們又不瞎,你吐血的時候,我們都看到了。”
趙以晴也表明態度,不容置疑道:“天問哥哥,不管你有沒有事,必須去醫院檢查一下!”
紀天問無奈,隻好答應下來。
他很清楚,要是不去醫院,晚上覺都彆想睡了。
就在這時,聶可卿看到了閒陽子,美眸中劃過一抹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