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默默的吃飯,沒人說話。
整個餐廳裡,除了筷子碰擊碗和盤子的聲音,再沒有彆的聲響。
小丁一邊吃一邊觀察著萬芊容的表情。
那張四十多歲卻像三十多歲的鵝蛋臉上,看不出什麼內容。
慢慢的,她不再那麼緊張了。
剛坐下來的時候,她隻敢夾麵前的那盤菜。
看到萬芊容的臉上沒什麼明顯的變化後,她試著夾每道菜,開始心安理得的吃起來。
作為傭人,小丁吃的也不差,也是這些菜,隻不過留了一些在廚房裡,她一個人在廚房裡吃。
這是規矩,從古至今都這樣。
像大力哥那樣叫小弟和傭人跟自己坐在一起吃飯的,很少。
當然了,人家江凱也叫小丁到餐桌上來吃飯了。
但他是有目的的,無非就是想要人家的身子而已。
而大力哥不會這麼乾,他真的是個正經人。
吃著吃著,小丁越來越放鬆了,還往江凱的碗裡夾了一片豬腰子。
“凱哥,多吃點這個,這個對身體好。”
凱哥?
萬芊容抬眼看向小丁,沒說什麼。
江凱露出了下樓來之後的第一個微笑,“謝謝,你也多吃點,你身上都沒什麼肉哦。”
小丁害羞起來,低頭笑了笑,“哪裡呀,該有肉的地方還是有的嘛!”
江凱笑得更開心了,“對,該有肉的地方還是有的!”
萬芊容在心裡罵了句“一對狗男女”,沉默著繼續吃飯。
看到萬芊容在這種情況下都沒說什麼,小丁不但徹底放鬆了,還暗暗高興起來。
剛才萬姐說了,吃完飯有話要對自己說。
看這樣子,她肯定要告誡自己,往後好好對江凱,兒大當婚女大當嫁,她也沒辦法。
哪怕她隻是江凱的姨媽,也能替他做了這個主。
從來,灰姑娘嫁入豪門都不容易,哪有不受點氣的。
在樓上那麼久,萬姐肯定已經想通了,既然兩個人都睡到一個被窩裡去了,那就讓他們在一起吧。
等會兒她要跟自己說的話大概是往後必須對江凱好一點,改天帶自己去見見江凱的媽媽等等。
江凱也差不多是這麼想的。
事情過後,姨媽肯定心軟下來了,允許自己跟小丁圈圈叉叉。
人嘛,都有七情六欲,她自己也是人,難道沒體會過長時間不沾葷的感覺嗎?
不過,看這樣子,她是準備給小丁上課了。
無非就是一些家法、規矩,以後好好對我們家江凱之類的,還有要進行婚前財產公證什麼的吧?
親愛的美麗動人的姨媽,你不要這麼搞好嗎?
我江凱不想結婚,就算要結,也不會跟小丁結呀,跟之前我玩過的那些女人比,她算個P啊!
我特麼真是餓極了才打她主意的,你不要那麼認真好不好?
不過,管它呢,隻要能睡,什麼都好說。
等會兒吃完飯,先帶小丁上樓把早上沒打出去的彈藥打了再說。
結果卻跟小丁和江凱想的大不一樣。
萬芊容先吃完了飯,拿紙巾擦了一下嘴,靜靜的等著他們吃飯。
小丁加快了吃飯的動作,期待著萬姐給江凱做主,充當他媽媽確定他們的婚姻大事。
江凱也加快了吃飯的動作,等著敷衍完了姨媽,然後帶小丁到樓上去做早上沒做完的事。
兩人差不多一起吃完飯,拿紙巾擦了嘴,正襟危坐,等待萬芊容宣布他們之間的好事。
隻見萬芊容不慌不忙的從孕婦裝口袋裡掏出一疊紅色大鈔,不多,大概有幾百塊錢吧。
小丁心想,萬姐這是要乾嘛,彩禮錢嗎?也太少了點吧?
不會不會,她肯定要讓自己去買身好看點的衣服,這樣才配得上她們家江凱嘛。
可幾百塊錢還是太少了,秋冬季的衣服很貴的,就算國產品牌,也要一兩千呢,幾百塊錢隻夠買件短袖衫的。
江凱也挺納悶,她拿幾百塊錢乾嘛?給我們買氣球嗎?
這就不用了,早上小丁在被窩裡說了,她這幾天屬於安全期,沒必要用氣球。
兩人正納悶,萬芊容看著小丁,從容的說道:
“小丁啊,你這樣不行啊!不是萬姐這個人古板,做傭人沒有你這麼做的。”
小丁凝眉看著萬芊容,感覺不太對勁。
江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萬芊容繼續對小丁說道:“不是萬姐不講情麵,是你自己做過分了。
“做傭人做到男主人的被窩裡去了,這是哪一家都不允許的,所以,你必須走!”
小丁瞪大了眼睛。
媽呀,這是被炒魷魚了噻!
江凱也急了,心想姨媽你這是乾什麼?
見不得窮人喝口稀飯是不是?你把她炒了,我到哪兒想辦法去?
非要我去發廊裡戴氣球嗎?那跟穿著襪子洗腳有什麼區彆!
“萬姐,我不敢了!我以後再也不跟江先生那樣了,你彆趕我走好嗎?”小丁乞求道。
萬芊容搖搖頭。
“萬姐,現在找份工作不容易,我們一家人還等著我掙錢去養家糊口呢,我弟弟在外省上大學,費用很高的!”
萬芊容沉聲說道:“知道找工作不容易你還這麼搞?你沒聽過那句話嗎?——今天不努力工作,明天努力找工作!”
小丁見乞求無效,打感情牌也沒用,隻好把責任都往江凱身上推。
“萬姐,是江先生他強迫我的!我一個做傭人的,他叫我乾嘛我就乾嘛,我能怎麼辦?”
萬芊容俏臉一沉,“他叫你乾嘛你就乾嘛?他叫你脫衣服你就脫衣服?他叫你鑽被窩你就鑽被窩?”
小丁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我沒答應他,是他把我拉到他房間裡去的,還把我推倒在床上,
“萬姐,我一個弱女子,他一個大男人,我反抗得了嗎?”
萬芊容深吸一口氣,抬手指向小丁,痛心疾首的說道:
“撒謊,你在撒謊!我上樓的時候,明明聽到你那聲音就不是被迫的!”
小丁還挺固執,“那你說,被迫的聲音是怎樣的?”
萬芊容瞪大了眼睛,“你……小丁,老娘的年紀跟你媽差不多了,那種事會做得少嗎?被迫不被迫我會聽不出來?!”
江凱聽不下去了,他也明白,自己要想再弄小丁已經不可能了。
於是站起身來,走出餐廳,噔噔噔上樓去,走進自己房間裡,嘭的一下把門關上。
然後,氣惱的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