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方旬記掛著她產檢的日子,從香城過來的時候,產檢都是陪著她的。
她的狀態不錯,肚子裡的小家夥呢,也是個不鬨騰人的。
孕早期的時候,孕婦多多少少的會吐,因為敏感,會不舒服。
而安寧,該吃吃該喝喝,一點不吐,而且吃的比以前更多。
這讓晏方旬對這個還未謀麵的孩子,格外的滿意,會心疼媽媽,那是個好孩子。
安寧跟晏方旬我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也會黏在一起,問他,“你喜歡一個男孩,還是女孩?”
“都好,隻要健康,我不挑的。”此時的晏方旬,支起手臂撐著自己的腦袋,捋著她的發絲。
兩個人很親昵。
晏方旬喜歡這樣的日子,滿身疲憊,卻因為見到這個人的時候,疲憊消散了,還能讓人的心特彆的平靜。
“非要選一個。”
“那選女兒,有福之人才能生到女兒,如果硬要生,生兩個以上的女兒,我是喜歡的。”
這反倒是讓安寧驚訝了起來,“這樣嗎,我以為你會想要個男孩子的,你們那邊的人,不都想先生男孩的嗎?”
她的圈子裡,有不少人是嫁到香城那邊的,一胎接一胎的生呢。
“不會,女兒會更好的,會更知道心疼爸媽,共情自己的父母。”
安寧笑,“你又沒生過,你怎麼知道?”
“晏與曦,四房那邊,她媽媽有兒子的,指望不上,晏與曦雖然剛開始做錯了很多事,但是為了她媽媽,也的確是受了不少委屈,我們還算親近,我是親眼看到她心疼她的媽媽的,這幾年長進了,知道要好好的努力奮鬥,給她媽媽掙出一片天地,你看她那個哥哥……”
“不過,咱們有了孩子,我不想他跟我一樣,哪怕他很普通都沒有關係,每一個人都來這世上走一遭,隻要他內心自洽,什麼樣子我都能接受。”
安寧看著晏方旬許久,“我以為,你會對他嚴格。”
“我會對他嚴格,如果是個男孩子,不堅強不勇敢,自然是不行的,但是我不會強求他,他隻需要做他自己就可以,如果是女兒的話……那就要更加努力的賺錢了,給他足夠的底氣,就像……謝家二哥對想想那樣。”
安寧扶額,“晏總,你要求不低啊,想想那樣,謝想想就是個人精啊。”
“不是說,像謝想想那樣,咱們的孩子,就是咱們自己孩子的模樣,就像謝家二哥,給想想規劃的那樣,但是無論男孩還是女孩,像你這樣,我最滿意。”
安寧被人誇,彆提多開心了,這是兩個人頭一次與他聊這個話題,倒是讓她特彆的意外。
原來他對孩子是這樣的看法啊,莫名的與她還有點契合。
兩個人在結婚就異地,除了晏方旬辛苦一點,兩個人其實挺甜蜜的。
有時候晏方旬過來,會跟江南一家,還有沁沁吃飯。
頌頌這個小家夥呢,格外的喜歡他,總是抱著他的脖子不撒手,爸,爸的叫。
許是安寧懷孕的緣故,這種情況下,她眼眶就紅紅的,特彆的受不了。
如果她的寶寶,一直沒有爸爸的話,那不就是跟自己小時候一樣了嗎?
但是這種事情,她又沒有辦法,就是特彆的難受,無論是為沁沁,還是為了那個小寶寶。
這次聚餐,張沁晚上喝了一點酒,有點醉了。
晏方旬在安寧懷孕後,就特彆的照顧她,提包,衣服,吃的喝得,可細心了。
安寧也非常的開心,兩個人看起來又甜又幸福。
張沁就站在路燈下,看著江南,“我挺羨慕的,不是羨慕感情好,是羨慕,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對著對方笑過。”
她好像從來都沒有對蕭崇笑過。
頌頌越來越懂事了,她說話又早,她喜歡吃的,會忽然問她,“爸爸喜歡嗎?”
張沁就被她問住了,因為她不知道啊,相處了很多年,她從來都不知道蕭崇喜歡什麼,討厭什麼的。
江南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沁沁,要不……你開始一段新感情吧?”
張沁吸了吸鼻子,“跟誰啊?”
“就……找唄,找合眼緣的,實在不行,還有江栩呢,為了你,也為了頌頌嘛,也不能一輩子不找吧。”
張沁覺得,她說的在理,但是她沒立即答應,在考慮。
三個半月的時候,晏方旬工作上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就開始著手準備婚禮。
安寧的肚子不能再大了,到時穿婚紗就不好看了。
安寧還在海城,晏方旬想著,等著下周將人接過來。
至於婚禮,老爺子出麵,想辦的很盛大。
晏方旬一方麵想要給她足夠的體麵,另一方麵又怕她懷孕了,太過勞累,所以挺糾結的。
所以小夫妻兩個就因為這個問題,打電話想著法子怎麼辦?
電話裡,安寧歪在沙發上,問他,“你想怎麼辦?”
“我想既盛大,你又不累。”
安寧輕輕笑出聲,“你好貪心哦。”
“是,這一點我承認。”晏方旬道,男人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我是覺得,一切從簡的好。”安寧說,“你現在工作上剛順心順意一點,有句話叫事上花開,心上的花,就不要開了。”
晏方旬坐在辦公桌前,身後是霓虹閃耀與萬家燈火,聽筒裡,女人的聲音溫溫柔柔的,晏方旬忍不住勾唇,“這話怎麼說的?”
安寧在電話裡,給他講了曾國藩的故事。
晏方旬聽聞,沉沉的笑出聲來,“我娶的是太太嗎,這可是軍師啊。”
“什麼軍師,過日子就是這個樣子的嘛,現在人的社會壓力多大啊,咱們關起門來將自己的日子過好就是了呀,你事業上責任重大,婚姻上又幸福美滿,好事都讓你占了呀?我們要惜福。”
“行,聽你的。”
……
晏家老爺子在聽聞晏方旬的婚禮要辦的簡單一點的時候,老不高興了。
“你現在是晏氏的董事長,婚禮變的這樣寒酸,會被人笑話的,我不同意。”老爺子的態度還是很強硬。
反而是晏方旬,許是跟安寧待的久了,也從她身上學了幾招以柔克剛。
“爺爺,我是晏氏的董事長,管理上有我自己的風格也不錯,低調本來就是一種褒義詞,我剛剛在公司穩住,借著婚禮大張旗鼓的炫耀一番,到底也會惹得人心不滿,您信任將公司全全的交給我,我真搞一個世紀婚禮,他們也會背地裡議論您的眼光的。”
晏家老爺子的話卡在嗓子眼裡,就盯著晏方旬看。
晏方旬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了?”
“那……你媳婦兒也同意?”
“她同意。”
晏家老爺子想了想,“這也是不是太寒酸了點?”
“不寒酸,能得到您的祝福,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老爺子被他的話誇說不出話來了,半晌不知道要怎麼反應了。
見著老爺子的心情不錯,晏方旬將自己的一些工作上的想法跟老爺子說了說。
總之一句話,跟著政策走,然後悶聲把事情做好,晏家老爺子留下的這份家業,他也會給守住的。
聽到這話,老爺子又想起了安寧,當時的話,他已經不再是那個讓人保護的小男孩了,他想要的就是,與他站在一起。
晏家老爺子哼了聲,還是有些傲嬌的說,“你現在是管公司的,與我說這些做什麼,我都退休了。”
晏方旬笑了笑,“反正,您退休了,無事可乾了,要不,等我們的婚禮結束了,您跟安寧去海城吧,那邊很宜居,您沒事就跟管家伯伯去釣個魚,海邊遛遛彎,不行就山裡養養雞,種種菜。”
“誰稀罕去。”
晏方旬去上班去了,管家看著老爺子一直都在笑。
晏家老爺子看了他一眼,又哼了聲,“旬跟著她媳婦兒學壞了。”
管家笑,明白晏家老爺子對安寧的滿意。
誰能不滿意這樣的孫媳婦呢,不驕奢,能夠讓丈夫的心更穩。
其實,晏家老爺子也看出來了,晏方旬這麼些年,一直都是飄著的。
他同意放手,讓他與安寧去海城結婚時,他是真的開心,現在老爺子甚至覺得他是幸福的,內心是平和的。
“香山寺批的八字真準,安寧真的是命格極好,很旺夫。”
晏家老爺子點頭,“她更旺她自己。”
……
晏方旬跟安寧的婚禮,在自家旗下的酒店舉行,酒會與婚姻的現場,還是熱鬨非凡。
隻不過沒有大的宣傳,也沒有更多的鋪張,邀請的都是世家好友,夫妻兩個的好朋友。
還算可以,隻不過在媒體的眼裡,這樣的規格彆說是晏方旬現在的那個位置了,其他晏家子弟哪個婚禮婚禮也比這有排麵。
所以,這婚禮剛進行著呢,就傳出來了一些私語聲,說是老爺子終究還是看不上安寧的,對於晏方旬的這個掌權人,也不是特彆的滿意。
這話被晏方旬聽進耳朵裡了,冷著臉好半晌,刀眼看人。
安寧看到他這副模樣,被他可愛到了,“結婚的日子開心一點。”
晏方旬不是一個情緒外露的人,但是在結婚的日子這樣說新婚夫妻,還是他在意的安寧,他當然不高興了。
安寧的心態比他穩,一副彆人說就說去唄。
這不,婚禮結束了,第二天一早的時候,媒體說的更是難聽,說是什麼最寒酸的婚禮。
因為媒體拍到安寧比之前圓潤,又是逼婚什麼什麼的,總之什麼吸引人眼球,就寫什麼。
婚禮的第二天,兩個人的婚禮,在網上被唱衰的,傳的難聽的,太多太多了。
起初,晏方旬也挺介意的,可因著新婚夜,兩個人雖然什麼都沒乾,卻摟著聊到十二點,這種平靜又安寧的日子幸福的讓人飄忽,外界不懂,說點什麼就說吧。
畢竟,安寧的職業就是這個樣子,而晏家呢,多少年都是茶餘飯後的談資,說就說吧。
日子嘛,自己過的舒心就好,管彆人怎麼說。
兩個人留宿在了老宅,第二天一早,晏家老爺子還想說點什麼,寬慰寬慰小兩口呢,畢竟這新婚呢。
可是看著兩個人牽著手,一臉不在意,也就什麼都沒說。
安寧歡快的打著招呼。
晏家老爺子點點頭,大家開始用早飯。
結完婚,晏方旬休息了三日,讓謝清舟一家也在香城多待了幾日,他帶著去玩一玩,儘一儘地主之誼。
晏方旬開始上班,安寧就一個人在家。
在香城待了半個月,晏方旬就給她定了機票,讓她回海城去,像是在婚禮前一樣,他兩頭跑。
安寧同意了,隻不過臨行之前,晏家老爺子說,“我也去。”
晏方旬震驚了,“去,海城嗎?”
“對。”
老爺子看起來是認真的,晏方旬想了想,“行,去吧。”
“你,也同意?”老爺子抬了抬下巴,問安寧。
“同意,我還挺喜歡跟你一起玩的。”
老爺子嘴角抽了抽,“跟我一起玩?”
“對呀。”安寧點頭,可太喜歡跟他玩了,心情一好,大house又有了。
管家跟老爺子一起去海城,住倒是也挺方便的,安寧的對門,打掃的乾淨,老爺子住對門,倒是很方便。
隻不過,在臨行的時候,老爺子跟安寧一起出現在機場,排場可大了。
這不,剛上飛機,網友就炸開了,不是說老爺子不認可安寧嗎,怎麼看似一起出行呢?
後續是,一起釣魚,還有晏方旬在海城時,陪著老人跟安寧散步。
前些日子,本來還群嘲兩個人婚禮寒酸,過了幾日,風評全都變了,說的都是好話。
目的達成了,晏家老爺子就帶著管家回了香城。
安寧夜裡躺在晏方旬的懷裡,“爺爺寵你的方式,也挺特彆的。”
晏方旬也意外,但是心裡暖暖的,“感情這東西,還是表達出來,比較好。”
“對,表達了,能感受到溫暖。”
晏方旬在海城住了兩天,安寧從謝家回來的時候,就偷偷的跟他說,謝清舟外麵好像有人了。
“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