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冒雨“死裡逃生”的那一晚,對那個救命恩人的濾鏡也徹底碎掉了。
本來,樣貌極好,風度翩翩的男人紳士男,是可以讓小女生做一做夢的。
安寧晚上的確做夢了,而且做的噩夢。
夢到包廂裡的那群人,對她施暴,她並沒有真正的逃離。
而那個曾經救了她的“三哥”,就是那副眼眸清冽,卻笑盈盈的看著。
她被嚇醒了,醒過來發現好好躺在宿舍的床上,才徹底鬆了口氣。
總之,衣服還了,她也沒什麼心事了,而且,她跟那裡也不會有交集的。
安寧又恢複了平日的生活,晚上泡圖書館,平日裡給那個初中生補課,繼續做一些翻譯的工作。
至於,酒吧裡,自然無人記得她了。
她雖長得還行,但也不是貌若天仙,讓人過目不忘。
那群人,到底是香城有頭有臉的世家子弟,你情我願的男女遊戲玩一玩還行,斷不會真的強迫她一個學生的。
安寧也是後來,才知道“三哥”是誰的。
晏方旬呢,那位晏少,可是在香城裡,非常有名的公子哥。
天天上報導的,交往的都是清一色漂亮的女明星,女模特,還有藝術學的女學生。
至於跟他一起玩的,也是家世不凡。
安寧也理解了,他為何那天那麼不信任她了,畢竟外在條件在那呢,也不怪他多想,她對他的感激是真的,至於其他,她想都沒想。
她也沒想過再見到他。
安寧再見到他,是在一個珠寶拍賣展上。
江栩來了香城,江南讓他帶了很多好吃的,恰逢她沒課,還帶她去看了拍賣展。
安寧就在拍賣會上見到的晏方旬,他身邊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在拍賣會上,他也是一擲千金,為博美人一笑。
江栩對珠寶,對藝術都有自己的一套邏輯,分彆拍了幾件,送給她、江南還有張沁,他還小聲說,這幾件,一定會升值的。
雖然江栩年紀不大,卻已經有不少藏品了,安寧很佩服他。
她孤身一人在這裡,所以江栩來了,她覺得像親人一樣,難免的親昵一二分。
晏方旬是在離開拍賣會的時候看到了安寧。
安寧的穿著又普通又素,簡單的牛仔褲,T恤,小白鞋,長發紮著馬尾,到底不太搭,但是她自己沒有一點不自在,站在男人一旁,語笑嫣然的模樣,跟他見到時不一樣。
而她身邊站在的男人,年紀不大,卻氣質卓然,謙謙君子的模樣。
身旁的女伴,挽上他的胳膊,親昵的問他在看什麼?
“一個熟人。”
女伴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她自然不認為那麼一個素的女孩是晏方旬的舊識,他一向喜歡那種腰細,xiong大,的性感女人。
安寧跟江栩也準備離開的時候,她一眼看到了那個男人,仿佛在看她一樣,拉住了江栩的胳膊,“江栩哥,等等。”
江栩不明所以,眼裡帶笑,疑惑的看著她。
安寧也不好解釋,畢竟告訴了江栩,那江南肯定也會知道的,她在國外上學,還要擔心她,她就挺不好意思的。
“有……臟東西。”
“在哪裡?”江栩在找,這是拍賣會,沒有臟的地方,那就是有人了,“有人欺負你嗎?”
安寧立刻搖頭,“沒有,放心。”
晏方旬能看得懂唇語,“臟、東、西!?”
女伴不高興,“晏少,您說什麼呢?”
晏方旬一笑,沒什麼,隨即挽著女伴就走了,本就是沒什麼交集的人。
她沒有那方麵的想法是最好的,他很不喜歡有人裝純,賣弄那點小聰明,在他的麵前晃。
安寧也覺得,跟晏方旬不是一路人,是兩條再也不會相交的平行線。
可是香城這個地方,實在是不大。
安寧在送江栩離開香城的時候,送他去機場。
江栩的原意是他自己走,不用她折騰。
“江栩哥,我送你吧。”她就對著他笑。
江栩有過在外上學的經曆,他父母離開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執著的要送到機場,隻為了跟家人多待一會兒。
“好啊。”
安寧開心的去送江栩,脖子上戴著江栩拍來的珠寶項鏈。
“我以後賺了錢,會報答你的。”安寧道謝。
江栩應著,“從江江的零花錢裡扣的,就是個小禮物,你不用放在心上,好好學習。”
安寧點頭,她其實很想再跟江栩說說話的,畢竟在這陌生的環境裡,離著家又那麼遠,好不容易家裡來人了,她當然想多說一點。
但是安寧又很清楚,江栩不是她的親哥哥,他隻是看在江南的麵子上,照顧她。
安寧不想給人添麻煩,也不想惹得彆人心煩,也不敢多纏著他,何況江栩還是沁沁的男朋友呢,她更要避嫌!
目送江栩進了閘口,她忍著眼淚沒掉下來,直到看不到江栩,她才擦了擦眼角的淚。
晏方旬出了個小差,從航站樓出來的時候,看到了摸著眼淚往外走的安寧,她還是那麼一身打扮,也不知道是素的純,還是純的素,總之就是很容易注意到她。
畢竟,晏方旬的人生裡,沒有出現過這類的女人。
安寧往外走,晏方旬也往外走,她站在門口,垂著頭,出了會神,察覺到身旁有人,目光掃了過去。
看到了晏方旬,她難受的情緒也僵住了,嘴唇幾乎是不由自主的一抖,然後扭頭就朝反方向走。
晏方旬:“……”
他有那麼臟?!
安寧一口氣跑出去了老遠。
司機狐疑的看了眼他,又看了眼,那個女孩,像是認識,又好像不認識。
晏方旬也站在原地,詫異了半晌,活了25歲了,頭一次被一個女人避如蛇蠍!
……
之後的兩個月,安寧沒再遇到晏方旬。
香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與另一個不熟的人總是遇到,可能性跟中彩票的幾率差不多。
安寧放了暑假,也不準備回家的。
回海城的機票太貴,而且她也沒有什麼親人,江南跟沁沁都不在,她留下了打工。
其他的舍友,有些是本地的,也有是隔壁城市的。
宋小憐家在本地,家境不錯,問她暑假去不去她家玩?
安寧拒絕了,她打工很忙,而且,她剛來的時候,就不止一次聽到其他的三個人在議論,說她是內地還是北方的,很瞧不起她。
她們以為,她聽不懂粵語,毫不避諱的蛐蛐她。
當時,安寧可鄙夷了,不明白這些優越感從何而來。
隻不過後來,住在一起,與她的關係還不錯。
但是,還沒有好到,可以去人家家裡住的這種關係,
安寧就跟宋小憐說,打工太晚回去,會影響到她家人的作息,婉拒了邀請。
隻不過,宋小憐在暑假的第二個周生日,邀請她去參加她的生日派對。
安寧想了想,最終還是在打工結束後,去了宋家。
這些千金們的生日派對,安寧自然買不起貴重的禮物,但是禮物太寒酸,又會讓人瞧不起。
最終,安寧還是給宋小憐準備了一件生日禮物。
宋小憐的19歲生日,是在自家的後院。
安寧還是穿著跟往常一樣,拎著個帆布包去了。
宋小憐有些不高興,覺得安寧並不重視她的生日,也不知道打扮打扮。
她的小姐們看到她這副樣子,眼裡多少有些鄙夷,甚至在想宋小憐怎麼回事,讓這個寒酸妹過來,掉她們的檔次。
宋小憐也覺得她很丟人,也不期待她能拿出什麼像樣的生日禮物來。
隻是,安寧從包裡拿出香山寺的平安符與學業符時,宋小憐還是愣了愣。
香山寺的香火很旺很旺,平安符與學業符很難求的。
宋家是很信風水學的,但是自己的父母都覺得排隊時間太長,不會去求。
安寧卻去了,宋小憐看著安寧的神色比較複雜。
“祝你生日快樂,萬事皆順意。”
彆說那些小姐們了,就連宋家父母都覺得安寧這小姑娘不錯,送的這份禮物,很珍貴的,因為太用心了。
“謝謝你,安寧!”
安寧微笑,“不客氣的,感謝你邀請我來參加你的生日宴。”
宋小憐看著她,覺得她的笑容明媚到讓人覺得刺眼。
派對開始了,宋家父母讓他們年輕人玩,出去了。
安寧隻想坐一會兒就走了,放下禮物立刻就走,太不給宋小憐麵子了。
宋小憐還要應酬其他人,讓她等一等。
安寧也樂得,她實在是不入群,當然了,也不會有人跟她玩。
宋小憐看著一個人坐在那的安寧,就想要過去。
旁邊的女孩抓住了她,就看著她。
宋小憐垂了垂眼,咬了咬唇,最終沒有過去找安寧。
安寧不喝酒,宋家的傭人遞給她一杯果汁,還有些糕點,讓她吃點,她也沒有拒絕。
她隔著人群,看著安寧在喝果汁,她咬了咬唇,最終背過了身去。
安寧吃了點東西,喝了一點果汁,沒一會兒,她覺得頭有一點暈,周遭的聲音一會兒遠,一會兒近的。
她抓緊了身上的帆布包,維持著麵上的鎮定,“洗手間在哪裡,我想去一下。”
……
晏方旬到了包廂裡。
“晏少,來了。”
晏方旬掃了他們一眼,見著他們賊眉鼠眼的,一副有事的模樣。
“怎麼了?”
“那個小兔子……記得嗎?”
晏方旬皺眉,“什麼小兔子?”
“送衣服的小兔子!”
晏方旬“哦?”了一聲,“怎麼了,又過來來?”
“不是,就是那個小兔子……這不是好幾個月過去了嘛,您這邊也沒什麼表示,那就表示不感興趣……程昱一直念念不忘,今天晚上要把人……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