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難伺候(1 / 1)

安寧把晏方旬收拾了一頓,他就老實了,乖乖趴在床上養傷。

十點鐘的時候,方馳就過來了,懷裡抱著一堆的文件。

他看文件實在是不方便,方馳就在床邊給他念。

安寧抬頭看了他一眼,都傷成這樣了,還要工作?

她坐在沙發上,從包裡拿出一本書,而另一邊就是方馳跟晏方旬在談公事。

她坐在沙發一側,沒想到靜下心來了。

晏方旬在文件上簽了字,側目掃了她一眼,她垂著頸子在看書,本來是個小純小白花類型的,這今年在名利場上打拚,氣質卓然了不少,眉眼間也有了些英氣。

晏方旬還記得,那一年,她拿下南修先生的品牌代言時,那一身黑色有點中式的衣服,很有民國時候,留洋大小姐的派頭。

娛樂圈裡,漂亮的女人如流水一般,像安寧這種漂亮又有氣質的,也多,但是能夠沉下心來,靜下心來的,並不多。

晏方旬是覺得她有些方麵有些鈍,挺難得。

方馳看他開小差,“晏總,晏總!”

晏方旬煩躁,瞥了他一眼,“你管的怎麼這麼寬,咱倆誰是老板,你現在倒是指揮起我來了。”

方馳歎氣,“這些活都是要乾完的,不然您從醫院裡跑出來,這事怎麼交待?追個女人,這付出多大的成本,心裡多少有點數吧。”

晏方旬:“……你這是反了天!”

安寧聽了一耳朵,從十點多到了十二點了還沒結束。

謝清舟讓薛阿姨讓外賣小哥送來的午飯都到了好一會兒了。

十二點半,方馳抱著文件走了。

安寧看他一眼,把午飯遞給他。

晏方旬動了動唇,最終什麼都沒說。

隻不過,在吃午飯的時候,安寧怎麼看著晏方旬的手在抖,而且好像在出虛汗。

“你沒事吧?”安寧放下筷子,接過他手裡的湯。

她身上摁了呼叫鈴,晏方旬則順勢趴在她的肩上,“我覺得,我吃點飯應該就好了。”

他的嘴唇貼著她的耳朵道。

“你那天晚上也是高熱,直接燒的昏過去了。”

沒一會兒,護士就過來,問他上午做了什麼。

“我沒乾什麼,我就趴著來著。”

聽說還工作了兩個小時,吃飯都耽誤了,護士皺著眉頭,“不能這樣,你現在很虛,要休息,除了吃飯,就要好好睡覺,怎麼能工作呢,太太也不勸著點……”

安寧:“……”

護士碎碎念著走了。

晏方旬笑著,看她臉色不好,“太太,喂我吃飯吧,我不能勞累。”

“你愛吃不吃。”安寧說,重新坐下,自顧自吃飯。

隻不過看著他臉色不太好,生怕那天晚上抬出去的事情再度發生,她就心軟了。

晏方旬抬頭看著她,“心疼我?”

“我呸,我是怕再嚇到自己。”

薛阿姨煮的雞湯味道好,又鮮亮,裡麵的雞肉成絲,倒是營養挺豐富的。

安寧從來沒喂彆人吃過飯,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而晏方旬呢,吃飯就吃飯,不是碰一碰她的腰,就是摸一摸她的手的,她可煩了。

“你彆沒完沒了的。”

“你最近休的是不是有點久了?女演員的花期並不是那麼長,還是要抓住機會。”

安寧抬了下眼,“嗯”了聲,也沒跟他嗆聲。

醫生也囑咐了,不許他一次吃太多,畢竟現在他不怎麼走動,少食多餐。

吃過了午飯,讓他睡覺,他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

安寧:“……”

他則朝著她笑,笑的可蕩漾了。

安寧沒辦法,隻能坐在床沿。

晏方旬的確是累了,上午沒休息,還處理了公事,趴在枕頭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醫生說過,他現在的傷口其實應該是疼,他倒是麵色如常,一直都在忍著,不吭聲。

等著他睡熟了,安寧才抽回自己的手。

她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看著他的麵容。

晏方旬的長相自然是出挑的,五官線條很深刻,鼻梁高挺,睫毛都很濃密。

安寧仍記得初見他時,那時候安寧還在上大學。

去的香城大學,離著海城很遠,當時她的成績去那邊,她的學費是全免的,就是為了這個,她去的香城大學。

用江南的話說,她這個成績可以保送西城大學的,但是那裡,不免學費啊。

當時隻是不想讓舅舅再負擔她的學費了,供她高中讀完,已經是負擔很重了。

所以,當時她的課餘與假期,都用來打工了。

在晏方旬給她解圍之前,她曾見過他一次。

她當時在一家咖啡店,給一個學姐替班。

那個時候的晏方旬剛從車上下來,手裡挽著大衣,眉眼間帶著點倦意,戴著藍牙耳機進的咖啡店,他點咖啡的時候,用英文在談話。

因為他的長相與氣質太出挑了,安寧記得很清楚,他的個頭很高,身體頎長,一身灰色西裝襯得他氣質很沈氏,說話間,他還垂眼看了眼腕表,然後就繼續打電話,等咖啡。

當時,他的一隻手搭在櫃台上,姿勢有點慵懶,而他用正好側身麵對著她,所以安寧的位置上能看到男人下巴上冒出的些許青茬,有點性格惑人。

當時隻不過是出於對男人的欣賞,也深知自己一個遠赴外地的打工妹,跟這種人,不會有交集的。

所以,在一個月後,她陪著他的客戶,被一個喝醉裡的男人,堵在樓梯間的時候,那一聲“輕嗤”聲,先傳來,隨後又是打火機砂輪響動的聲音,然後從燈光找不到的地方,一個身形頎長的男人從黑暗中慢慢的走了出來,許是他並沒有完全從黑暗中走出來,也許是他的樣子太過浪蕩了,她根本沒有認出他來。

他衣服扣子開了好幾顆,他的襯衣上,好似還有女人的口紅印。

她站的地方足夠亮,他能夠很清楚的看到她的裙子被撕到了腿根,還有她眼角掛著的淚滴。

那個喝醉了酒的人,似乎一下就醒酒了,叫了聲,三少後。

他並沒有動,視線還落在她的身上,不說話。

那人,也端詳了她一會兒,又看看站在高處,半隱在黑暗的男人。

“需要幫你報警嗎?”他開了口。

那個男人,悻悻的,“三少,您說什麼呢?”

安寧就看著他朝她走了過來,一腳把那個抓著她手腕的男人,踢下了樓。

之後,冰冷絲滑的西裝落在她的肩頭,安寧裹緊了衣服,顫著聲音道了謝。

可他並沒有說話,重新上了樓。

就在他的身影離開去,她似乎才找回了一些理智,“你的衣服,怎麼還你。”

“一件衣服而已。”他說這話時,一個身姿柔軟的女人偎進了他的懷裡。

一個長相好,氣質佳,品位不俗的男人,對一個沒有見過世麵的女孩,英雄救美,那就像是上癮的毒。

而如今的晏方旬已不似當年散漫,肆意了,而她也不是那個天真為了愛義無反顧,笨拙的跟著他,眼裡的喜歡也不會掩飾,非要與他比肩,要與他廝守的那個女孩了。

輕輕的敲門聲,讓安寧回了神,她走到門口,看到來人竟然是景然。

景然探進了腦袋,看著晏方旬在睡覺,拍了張照片,就準備撤了。

“這……就走了?”

“要不,你拍一點吧,他吃飯,或者出去散步的照片,視頻什麼的吧。”景然道,然後捂著嘴巴,她覺得自己的聲音太大聲了。

拉著安寧到外麵去,“你記得拍照片或視頻,最好是喂飯,陪著散步的這類親密照。”

“?”安寧很不解。

景然歎氣,“我媽覺得,晏方旬拖著不跟我結婚,是因為我沒照顧好他,所以趁著他這次受傷,好好的表現,最好……我照顧他,再照顧出個孩子就好了。”

安寧尷尬的不知怎麼接話,許久才說,“原來,大小姐也不好當!”

“若是家裡哥哥、弟弟成器,景家不會落我手裡的。”景然說,“誰家的鍋底都是黑的,平常人家有平常人家的溫馨,而富貴家庭,有富貴家庭的勢利,像是江南那種生活在愛裡的姑娘,我也好羨慕。”

安寧看著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辛苦你了。”

景然一愣,“謝謝。”

其實,從很小開始,父母的培養,一直希望她飛的高,沒有人來問過她,飛的累不累。

誰能想到啊,第一次跟她說這話的,景然是未婚夫的心上人,這多少就有點諷刺了。

“你吃過午飯沒?”

“我一會兒就去吃。”

“彆一會兒了,就在這裡吃吧,謝清舟讓她家裡的阿姨做的,那個阿姨的手藝可好了,好多都沒動著的,你吃吧。”

“這不是病號餐嗎?”景然有點不好意思。

“病號吃不多,你先吃,晚上再說嘛。”

安寧把午餐拿出來,就在休息廳的小桌上。

“你不喜歡他,非要受這委屈嗎?”

“不嫁給他,也會嫁給彆人,其實我還挺喜歡現在的狀態的,晏方旬又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我們兩個人隻維持著表麵的和諧就行,如果再碰到另外的男人,明明不喜歡,還要跟他睡,想一想我就煩,所以我要討好他,也哄好你。”

“那如果,你遇到你喜歡的人了呢?”

“我在外麵養著啊,不離婚,各玩各的,那些聯姻的,沒感情的家庭,為了利益捆綁,基本都是這樣的,要麼讓小三在國外,總之,兩個人心照不宣,互不乾涉,架都不吵,都彆鬨到明麵上來就行了。”

“你呢,起初喜歡晏方旬什麼?”

“就喜歡他帥,氣質好,還救了我唄,那種感覺沒有辦法說,就是……喜歡的那個人來了吧,控製不住,就……忍不住想要吸引他。”

景然可好奇了,“你怎麼吸引的他?”

“就是打聽好他在哪裡,然後製造偶遇什麼的?”

“晏方旬在女人堆裡長大的,他能看不出來嗎?”

“能啊,所以最傻的就是這個啊,以為對方看不出來,但是你什麼套路,人家一清二楚……”

安寧想起自己曾經那些愚蠢的行為,也是覺得不敢回想。

“改日有時間,咱們約,你給我講一講!”

午飯過後,景然就走了,她的公事特彆多。

安寧下午的時候,陪著晏方旬去散步,還拍了一張兩個人牽手的照片,拍上了晏方旬,隻拍到了自己的手。

晏方旬得知,照片是給景然的,他臉都黑了,“你把我當什麼?”

“你生什麼氣?這不是為了你好嗎,如果你爺爺知道你沒跟景然在一起,跟我在一起,肯定又來打你一頓的。”

安寧那副不在意他的樣子,真的是氣得晏方旬心肝疼,甩開她的手,也不用他扶了。

安寧搖頭,跟在他的後麵,“你這個人,怎麼不識好人心!”

“這樣的好心,給你你要不要。”

安寧:“……”

他快步回了病房,理也不理她。

安寧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生氣?

總之,就覺得他難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