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舟也知道了蕭崇的事,張沁還為此住院了。
“B市二哥陪我去,你陪著她。”謝清舟跟江南商議。
“你又打什麼主意?”江南雙目盯著他。
謝清舟笑了笑,“沒打主意,我的頭痛是間接性的,而且還有秦弈懷,用不了那麼多人,去B市,如果在那邊治療的話,不知道要多久,你陪著我去,我自然是開心的,那彎彎呢,就爸爸媽媽都不在身邊嗎?他本來就是個體貼的孩子,心裡委屈,也不會像彆的小朋友那樣苦惱,想來,我養著他的時候,不許哭,還是對他太過苛刻了。”
“不行就帶著去。”江南說,“你這個樣子,我不放心你。”
“咱兒子今年還好,沒生病,他體質弱,感冒不在醫院裡待個半月二十天的回不了家,醫院裡空氣不好,不適合孩子長期的待,你放心,無論眼睛能不能好,我都會回來的,如果好了,也不會再找錯人的。”他笑。
江南握著他的手,許久沒說話。
“如果不是蕭崇這事的話,我不會說這話,你如果想去就去,我自私一點,大不了你兩頭跑是不是?張沁沒什麼依靠的人,去E國處理蕭崇的後事的話,難道讓她跟江栩去?也不大合適吧?”
江南傾身抱住他,“如果,你選擇不回來的話,我真的不會去找你了,不會退讓,真的不要你了。”
謝清舟的手掌落在她的背上,俊臉在她的頸窩裡蹭了蹭,“我想了想,我隻不過是眼睛不好,又不是絕症,我真成了個廢物了,就像你說的那樣,我還有點姿色,那你就憑著我這點姿色,將我放在家裡,擺著看,或者讓我伺候伺候你,我活還行……”
江南覺得他不正經,輕捶了他一下,“等你回來,或者,我去看你。她”
“好。”謝清舟親了親她的臉頰,“你還要工作的,江總,以後你要養我們爺倆呢。”
……
謝清舟沒耽擱,在第二天就啟程去了B市。
江南則去了醫院,張沁窩在醫院病房的沙發裡,眼眶紅紅的。
看到江南,她詫異了一下,“你怎麼回來了呀?”
“陪你啊,你怎麼樣,寶寶怎麼樣?”江南問她,然後輕輕撫著她隆起的肚子,這小一個月沒見,肚子的確是大了些呢。
“寶寶挺好的,我不太好,你回來了,那……謝清舟怎麼辦,他的情況不是也不好嗎?”
“謝家又那麼多人,他有一個醫生朋友全程陪著,還有二哥,反而是你。”
張沁聽到這話,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江江……我從來都沒想過他死的,真的,我想過我們分開,一彆兩寬,我也沒想過他死,可是……他死了。”
張沁到現在,還是沒有辦法相信這個事實。
“程岩他說已經找到蕭崇了,讓我去認屍,程岩是他的左膀右臂,還讓我認什麼認?”張沁說著,又哭泣起來。
“你看,他這個人,就是壞啊,我說我不喜歡他,他不放我走,現在他死了,我忽然就覺得欠著他似的……”
江南沒有說話,她隻是擁著她。
張沁一邊說,一邊哭。
江南擦著他的淚,“彆哭了,懷著孕哭,對眼睛傷害特彆大。”
“你說他怎麼那麼壞,他還留下了一個孩子啊,他……讓我給他生孩子的,我沒有打掉,我留下了,可是他卻不要了,你說這個人是不是很惡劣……”
“是,我也覺得,他很惡劣。”
張沁哭夠了,也平複了心情。
“他把簽好的離婚協議給我,我還沒簽上字。”
與蕭崇結婚好多年了,她始終不覺得自己是他的妻子,因為內心裡,她沒有一刻是承認過的,她也不願意承認。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強取豪奪,就算是結了婚,他也得不到她的心。
這麼些年,他一直都知道的,他想她的心裡有他,哪怕一點點痕跡。
“他希望我能承認,是他的妻子……我想去E國,以妻子的身份,處理他的後事。”
如今,她能為他做的,也就這一件事了。
……
張沁在醫院裡待了幾天,還是跟著程岩去認屍了。
隻不過,在海裡泡了很久了,人早已麵目全非了。
程岩將婚戒拿給她的時候,張沁努力克製,才沒掉淚。
蕭崇沒有家人,沒有辦法比對DNA,可是他身上的傷,哪個地方有一顆痣,都是對的。
江南扶著張沁。
而她,聽從程岩的安排,去E國將蕭崇的後事辦的風風光光的。
蕭崇的事業,所有的關係都在這邊,國內除了謝家與江家幾個朋友。
程岩對蕭崇非常的忠心,蕭崇這邊有些產業很複雜,他並沒有讓她去插手,怕她有危險。
蕭崇人不在了,威望也跟著不在了,除了幾個從開始就跟著他的,公司早就亂了。
張沁之所以在E國能夠安然,完全是由蕭崇護著的,她沒見過那些血腥與複雜。
張沁不懂賬目,但是江南懂。
蕭崇人不在了,可是公司的收益可觀,每一筆的賬目非常的清晰。
張沁把公司裡能拿出來的所有錢交給了程岩,“這些錢,你們都分了,跟著他過了這麼些年,刀尖舔血的日子,想要重新開始,都可以。”
“夫人,可是這些錢……本就是先生留給您的。”
“在國內的幾套房子,我挺喜歡的,就留給我,那些房子地段也好,也挺值錢的,那就留給我吧。”張沁說。
B市的那套房子,她很喜歡。
裝修的風格,倒是很符合她那個美術生的審美。
帶著秦阿姨在那住了一段時間,張沁喜歡那裡,回憶起來,也挺好的。
在海城也有套房子,這就足夠了。
張沁帶著江南到了E國的住所。
“我去,他這麼有錢啊。”江南到底是被蕭崇給震驚到了。
古堡啊,碧綠的草地,依山傍水的,這地方很有風水啊。
江南看到張沁一整屋子的名品包包的時候,也終於明白,當年蕭崇在同意張沁去微風奢品店工作的時候,她的審美那麼好。
剛去,就妥妥的銷冠。
那奢侈品,誰有張沁多,那些富太太們,可比不上她富有。
更不用說各種鑽,還有很多拍賣會上才能見到的頂級珠寶。
“他留給我,我能拿走的都拿走,我要帶著這麼多好東西,嫁給江栩。”
江南點頭點頭,“行啊,我們江家還歡迎你這種富婆。”
程岩聽到後,心裡可難受,“夫人……先生新喪,就這麼著急嗎?”
“我管他呢,他人都沒了,怎麼,指望著我給他守寡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
程岩歎氣,算了,是啊,人都沒了。
這夫人還這麼年輕,還有青梅竹馬的。
程岩覺得老大死的真是時候,給人騰地方。
他就是可惜了老大,那一片癡情。
程岩走了,張沁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擦眼淚。
“怎麼又哭了呢,你何必說這樣的狠話,讓自己難過呢。”
“他讓我不安生,我也不會讓他安寧的……”張沁說,紅著眼眶,看著江南,“江江,你說……我怎麼這麼難受呢,我覺得我快喘不過氣了,我覺得從心口這個地方就堵著,我不透氣。”
江南明白,與這個人生活在一起10多年了,不可能一點感情也沒有嘛。
若說沒有,那是自欺。
張沁一點點的收拾東西。
在收拾蕭崇的衣櫃的時候,張沁找到了一條圍巾,她愣了愣,“江江,這……好像是我的圍巾,我高中時我媽給我織的圍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