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眼睛明亮無比,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像是破碎的星光。
他就投過來的眼神,撞到人的心口,特彆的疼。
他抬了下眼,看到了江南,她還是一眼望去,讓人難忘的好看,沒上班的緣故,她穿的比較休閒,衛衣衛褲,套了個白色的羽絨馬甲,長發紮成了丸子頭,像個大學生似的,嬌嫩的很。
謝清舟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與她對視幾秒鐘,就平靜的移開了視線。
謝夫人也擦了擦眼淚,招呼江南進來。
江南牽著彎彎進到客廳裡。
謝夫人抱住彎彎,“回來了,怎麼也沒跟奶奶說?”
“我來找姐姐,學……魔法。”彎彎說,鼻頭一酸,掛在眼眶裡的眼淚就掉了下來,他太難過了,一時間沒忍住。
謝夫人看到孩子委屈成這樣,心都碎了。
“你正好來了,我也省的再去找你,我有話與你說。”謝清舟對江南說。
謝夫人聽著他這樣說話,“你彆瘋了,行吧。”
非要搞的眾叛親離才行嗎?
謝夫人氣得哆嗦了,可守著孩子,忍住了。
“沒事,我跟他聊一聊。”江南微笑。
她跟謝清舟到了院子裡。
院子裡,有兩棵北美冬青,冬日裡,北方的院子裡,到底顯得蕭條了些。
可這樣紅果子栽在院子裡,光禿禿的枝丫上,慢慢都是相思豆那般大的果子,竟然出奇的好看。
“江南,我打算帶著她去彆的城市,本想找個時間,告訴你的,你來了,就擇日不如撞日吧。”謝清舟說,他沒敢看她,一直都望著彆處。
“行。”江南道。
謝清舟斟酌了好半晌的措辭,因為一個“行”打斷了,他的視線定定的落在她的身上。
“就按照你哥說的,彆再我的身上耗著了。”
江南抬起頭來,看著他,她抿了抿唇,“謝清舟,你既然話說的這麼透了,我也實話告訴你吧,馮梨月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這話,江南說完又覺得多餘。
他向來是個主意很定的人,這樣選擇,他肯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失憶也好,選馮梨月也罷,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隨心的選擇,多少有點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意思。
或許他有一天會想起來吧,總之他就非常想這麼選,你能怎麼辦呢?
“行,那天你媽說的挺對的,三年前我們就已經離婚了,你是自由的,想跟誰走就跟誰走,想帶誰去哪兒,就去哪兒,我管不著”江南說,“聽著你這話,孩子你也是不打算要了……”
“嗯,孩子留給你吧,孩子,如果我想再要的話,可以再生。”
讓馮梨月再給生唄!
江南沒有忍住,一巴掌甩在謝清舟的臉上,“你不是謝清舟,你根本不是他。”
如果是謝清舟的話,他怎麼可能不要彎彎呢?
那是他的眼珠子啊。
更不會殘忍的說出這樣的話!
江南盯著他,那深邃無比的眼,幽幽深深的,讓人覺得特彆的陌生,可是他的樣子啊,又是他。
五官好看,氣質卓然,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
江南看著他,盯著他的眼睛,顫聲問:“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把謝清舟弄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