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繩子一點點被拉上來,我的潛水燈又開始了輕微閃爍,新換的潛水燈不可能有質量問題。
就好像是深淵下始終有一股神秘力量在乾擾我們一樣。
心中愈發緊張。
眼下這是我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如果水下相機像上次一樣失靈了,那代表我們這兩天都白忙活了。
五分鐘後,我將相機拉了上下。
潮生看了看,衝我比了個手勢,外殼上的小紅燈還在不停閃爍,這證明相機並未損壞。
可下一秒,潮生像有所發現,他指了指相機底部。
我翻過來一看,看到綁在外殼上的銅鏡竟然裂了。
是從鏡麵中間裂開了!
很明顯,不是那種牛毛裂,是貫穿裂。
這鏡子是黃銅材質,原本完好無損,怎麼會自己裂了?
我心下忐忑,因為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上去後我們圍坐在一起,迫不及待查看拍到的畫麵。
因為設置了延時拍攝,一個小時內拍了很多張,前麵拍的照片全都是一團黑。
翻著翻著,開始能看到一些模模糊糊的景象。
黑色的泥沙,黑色的石頭.....似乎還有一些黑色的爛木頭。
“停。”
“上一張!”
“不是這張!在往前!”
我指著說:“看到了沒?這裡!這是個什麼東西?”
豆芽仔把臉都貼上去了,他瞪大眼說:“這麼亮,好像是黃金,是一片金葉子嗎?”
把頭盯著看,同樣皺眉道:“不像金葉子,像是某個東西的一部分。”
我有些激動說:“沒錯把頭,這不是金葉子,這可能是某個東西的一部分,大部分掩蓋在了泥沙下,隻露出了一小部分。”
“雲峰,你說這像是什麼?”把頭疑惑問我。
“能不能再放大一些?”我轉而問潮生。
潮生皺眉道:“相機也就這樣了,可以把內存卡換到手機上試試看,前提要智能手機才行。”
“我這手機行不行?”
我忙掏出了我的諾基亞n93S,原來那個手機給魚哥登QQ用了,這是我兩個月前剛買的,好像是花了六千多。
潮生拆開電池看了眼說可以。
我們馬上將相機內存卡轉移到了手機上。
然後找到那張照片,試著放大觀看。
效果不是很好。
放大後顆粒感極明顯,完全沒了細節,隻能看到泥中有一片“金黃色的東西。”
看我眼露迷茫,潮生說道:“你都能隔著包斷代看玉了,看不出來這是個什麼?”
“有難度啊,彆催。”
我盯著放到最大的模糊照片,反複觀看。
這肯定不是金葉子類的單獨物件,因為以前沒有這麼大的金葉子。
我心中大概估測了這東西的麵積大小,就暫且把這東西稱作“金片子”。
突然,我注意到,在“金片子”左上方位置,有個指甲蓋大小的“反光點兒”。
這是將照片放到最大看的效果,實際上,實物肯定要比指甲蓋兒大的多。
我皺眉想了兩分鐘,開口說:“把頭,我覺得這金片子實際尺寸在二十公分左右,可能是盔甲的護心鏡部分,你看這裡,這裡也有個發光點兒,可能它們是連在一起的,這很有可能是一套金甲。”
豆芽仔立即雙眼睜大,結巴道:“金....金...金甲?黃金做的盔甲?”
我點頭說是。
“老天爺.....要是純金打造的一套盔甲,那是誰用的?那得值多少錢啊?”
我道:“除了姓方的,還有誰有資格用金甲,當年不算五洲十二縣的其他地方,光起義軍從杭州城搜刮到的金銀財寶,打造這種金甲一百套都綽綽有餘。”
“雲峰,你會不會看錯了?真的是你說的金甲嗎?”小萱也懷疑問我。
其實我也有些吃不準。
反正我憑自己的經驗和感覺看,就是盔甲上的護心鏡,因為這個金片子大小形狀符合,還有一定的彎曲弧度。
但我又不敢將話說滿。
金甲
那是比金縷玉衣還少的東西,我印象中金甲是從漢代開始有的,並非實戰用品,而是象征高貴身份的東西,就像現代人在重要場合穿的禮服一樣。
“峰子,以前墓裡出土過金甲這種東西嗎?”
我沒聽說過,看向了把頭。
把頭搖頭說沒有。
我補充道:“墓裡沒出過,但這東西有實物傳世,古代人也描述過這東西,像黃巢的那首詩,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儘帶黃金甲,還有那個叫王什麼的那人的詩,三麵黃金甲,單於破膽還,關鍵還有宋人寫的那句,一擐黃金甲,征西戰馬驕,這說明在宋代時期黃金甲仍存在,而且形容詞不是一具或者一副,是一擐。”
“你彆老念什麼詩啊峰子,聽不懂,你就告訴我,如果確定是你說的金甲,那大概能值多少錢?”
聽豆芽仔問多少錢,我心中又開始忐忑了。
如果真是一整套得黃金甲,那不能用多少錢來衡量了,就連黑市上也沒個參考價。
金縷玉衣在民國時好歹還有人賣過兩套,換算成現代用的錢,大概值五個億左右,而黃金甲,誰敢說值多少錢?
要是金甲上再刻有什麼聖公自用的銘文,那百分百是國寶級的東西,怎麼賣?真搞上來了,誰敢收?
這是個大問題。
還是拿金縷玉衣做對比,從五十年代到今天為止,一共出土了十四套,不管是滿城,還是徐州的獅子山,亦或者是河南永城的禧山上,那些大型漢墓全都布滿了盜洞,很多青銅器和金銀器都拿乾淨了,為什麼金縷玉衣保留了下來?
那些乾這行的人都是傻子嗎?
當然不是!
那些大型漢墓全是開山為陵,有的墓道口甚至有千噸重的斷龍石阻攔!能進到裡麵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不拿自有其原因。
當年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金甲沉淵.....??
有點兒嚇人。
所以,我現在是既害怕自己猜錯了,又害怕自己猜對了。
還要不要接著往下乾,拿不定主意,於是我詢問把頭。
如果把頭說乾,那我們就乾,如果把頭說放棄,那我也會乖乖照做。因為這不是鬨著玩兒的,不懂的人可能不會明白這其中的厲害。
把頭還沒來得及說話,豆芽仔先拍大腿道:“乾啊!媽的,疑惑什麼?想辦法整上來!拚了命也要整上來!”
小萱道:“小點兒聲,你嚷嚷什麼?沒看到把頭正在認真考慮嘛。”
豆芽仔急的抓耳撓腮,坐立不安。
把頭想了片刻,衝我沉聲說道:“雲峰,東西如果能整上來,我自有辦法處理。”
有把頭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剩下的就是考慮該怎麼整?
這可不是件容易事兒。
很困難,非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