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萱萱,你做什麼?是不是不要命了!”
“說話啊!啞巴了?我問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上來後,豆芽很激動,衝小萱大聲吼道,
小萱沒有回應豆芽,隻是悶頭坐在地上,一言不發。
“手怎麼樣?”
我拿起小萱的手看了看。
還好,燙傷不算嚴重。
這時,一旁的把頭突然扶著牆,劇烈咳嗽了起來。
把頭竟然咳出了血絲。
我忙問怎麼樣?
把頭示意不用擔心。
把頭咳血是因為短時間內幾次上浮下潛,身體無法適應水壓的緣故,畢竟年紀擺在了那裡,他不比我們幾個年輕人。
小萱抬頭問:“把頭,那雕像是你費了大力氣借來的,現在丟了,該怎麼辦,那可是南派的寶貝。”
豆芽仔立即道:“是那雕像重要還是咱們的命重要?我要是不那樣乾,我要是不爭取那一分鐘時間,咱們能上來嗎?”
把頭又一連咳嗽了幾聲。
我幫忙拍了拍後背。
把頭臉色發白,衝我擺手。
“小萱,雕像丟了就丟了,芽仔他做的沒有錯。”
“雲峰,給我拿煙,我需要提提神。”
“把頭,你咳嗽的這麼厲害...”
勸歸勸,還是給了把頭一根,我也給了豆芽仔和小萱各一根,我們現在都需要提神。
坐在地上抽悶煙,豆芽仔用力撓頭說:“那些鬼東西似乎哪裡都有,我們闖也闖不過去,繞也繞不過去,這活兒還怎麼乾?還有,那筒子塔又是怎麼個事兒?”
我皺眉說:“那可不叫筒子塔,那叫供養塔,是和摩尼教有關的一種骸骨供養塔,如果塔內還保存有記事磚,那或許能了解所有秘密,可惜記事磚不在了,把那佛像給我看看。”
豆芽仔掏出來,扔給了我。
剛才在水下看的不是特彆清楚,現在看清楚了,沒錯,就是一尊罕見的摩尼光佛像。
佛像玉質細膩,溫潤,沒有一點兒瑕疵和磕碰。
我拿起來在燈下觀察,瞬間有了個驚人發現。
“把頭!你快看!”
豆芽仔張大嘴道:“我靠...這什麼情況?”
玉佛在燈光照射下,眼眉含笑,胸口移山的蝴蝶結位置處,顯現出了一團“紅暈”。
我關掉燈光。
紅暈消失了。
我再次打開,又有了。
那就像是一團指甲蓋兒大小的血塊兒一樣,隱隱有流動感。
這次下水就找到這一件東西,我們運氣這麼好?
是不是我想的那個東西?難道就這樣讓我們找齊了?
把頭和我對視一眼,我們心照不宣。
看我表情凝重,豆芽仔開口想問我。
我擺手:“這東西或許大有來頭,回去在聊,一兩句話說不清。”
還剩不少氣瓶,但我們不敢下水了。
不是不想,是不敢。
因為找不到解決毛西瓜的辦法,我們來前做了充分準備,就這樣依然發生了兩次死裡逃生,事不過三,沒準第三次我們沒有這份運氣庇護了,所以綜合考慮了眼下的收益和風險,在解決不了毛西瓜之前,我們不想在下水冒險。
豆芽仔稀裡糊塗摸出來的這尊玉佛給了我大驚喜,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東西,那絕對不需此行!
佛像體內若是沒有那一灘紅,大概值三十萬左右。
就是多了這麼一灘紅色。
一旦能確定下來,那我就敢朝三千萬上喊。
將玉佛用雙層毛巾裹好,我叮囑豆芽仔小心放好,千萬不要摔了。
將剩下的氣瓶集中起來,藏在一個隱秘角落,之後我們收拾東西帶上回聲鴨撤了。
毛西瓜絕對不是單純的寄居蟹,它們是一種不知道在這裡生存了多少年,是一種尚不被世人所了解的“水下怪物”,螃蟹是活物,但我不覺得毛西瓜不是活物,我覺得是死物,或者說毛西瓜是活物和死物的共生體。
目前通過之前的試驗和調查,我隻知道陽光能克製它們,但它們活躍在暗無天日的深水區,永遠無法接觸到陽光。
回聲鴨消滅不了它們。
南派秘傳之物,號稱能克製一切水下邪物的祖師神像也消滅不了它們,充其量隻能短暫驅散。
這麼看來,毛西瓜這種水下怪物似乎是無解的,或許它們的使命就是守護寶藏,或許它們就是起義軍冤魂所化,在它們的聖公死後,依然世世代代守護在水下。
骸骨塔的牆龕內,那四十三顆頭骨究竟是誰,我無法得知,但我想儘最大努力調查清楚。
太陽下山,夜幕降臨,返程途中把頭神色凝重。
“把頭,咱們該怎麼跟人家說,賠錢行不行?”
“賠錢.....雲峰,這世上有些東西是用錢買不到的,我之前答應了對方一定會完璧歸趙,是我失算了。”
我忙說:“把頭你千萬彆這麼講!水下的情況誰能算到,就神仙來了也算不到!不是你的責任,是我們所有人的責任。”
把頭歎了一聲。
雕像是豆芽仔扔出去的,但我們都沒怪他,換做是我,我也會那樣做,任何東西,在貴重都比不上小萱重要,豆芽仔天天和小萱吵架,天天趙萱萱長趙萱萱短的喊,但其實我十分清楚,在豆芽仔心底,小萱就和他的存款一樣重要,隻是他平常不好意思說。
把頭又說道:“事情出了要想辦法解決,雲峰,下個路口左拐,去城北那家招待所。”
“城北哪家招待所?”
“四層小樓那家。”
我馬上知道了,直接左拐。
到了招待所是晚上七點半,把頭讓豆芽仔和小萱在車裡燈,讓我跟著他上去。
來到四樓走廊儘頭那間房,把頭敲了兩下門。
下一秒,門開了,一位老者出現在了我眼前。
這老者一臉的老年斑,頭發都快掉光了,帶著副方框老花眼鏡,年齡應該比把頭還大,布衣布褲,穿著也十分乾淨,看著像是退休了很多年的高級知識分子。
這老者瞄了我一眼,推開門示意我們進屋。
屋內燈光十分昏暗,有股家具的黴味兒。
坐下後,把頭先開口道:“解支鍋,這是我的關門弟子,項雲峰。”
“雲峰,我來介紹下,這位是南派解家的資深支鍋,叫解海平,早年道上外號叫通江佬。”
“晚輩項雲峰,拜見南派前輩。”
我恭恭恭敬抱拳施禮。
沒想到對方直接擺手:“顯生啊,就不要叫我支鍋了,我們以朋友身份在這裡見麵,不摻雜道上身份。”
把頭頷首。
“你這關門弟子的名號我近年亦有耳聞,今天看見了,是個不錯的小輩兒,眼裡透著股靈氣兒。”
我忙抱拳:“前輩您過獎,都是我師傅平常栽培的好。”
對方既然不想以道上身份互稱,那我便直接叫他前輩,叫把頭師傅。
對方看著我問:“小輩,你貌似有很多話想問我?”
我忙說:“師傅在坐,輪不到我這小輩先開口。”
對方嗬嗬一笑,貌似對我的表現很滿意。
這時,把頭說道:“雲峰,沒關係,我視你為己出,你來講吧,我嗓子有些不太舒服。”
我略微思考口,直接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前輩,你的那尊雕像,我們不小心弄丟了。”
對方楞了一楞,緊接著砰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你他媽逼的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