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頭說小陽有生命危險,可能挺不過去這道坎,我聽了心裡很不好受。
如果他沒挺過去,我想我會自責的,我不該跟他說那些少碰女人的話。
晚九點多,和魚哥換了班兒,他來照看小陽。
來到廁所,我解開褲腰帶,開閘放水。
放完水,抖上三抖,低頭注視了幾秒鐘,然後我用手彈了一個腦瓜崩。
我立即扶住了牆。
疼
一陣持續性的疼,無法形容的疼。
我緩了好一會兒才好轉。
聽說還有種疼叫“幻想性疼痛。”
可以在腦中想象,小陽那晚的情況。
第一下沒整斷,皮連肉,耷拉著,這時候疼的根本動不了,隻能扶著牆或扶著桌子,過個幾分鐘,深吸一口氣,再徹底整斷。
為了不給自己留後路,這還不算完,在將“糖紙”剝開,用手硬攥,將“糖丸”擠出來。
聽說有科學家做過測試,男性在重要部位受傷時的疼痛值是女性分娩時的上百倍,如果數值換算下,相當於女性一下子生了一百六十多個孩子。
我做不到,這世上估計沒幾個男人能做到,我寧願死也不會這樣做。
兜好褲子,我突然想到了宋醫生。
她醫術很好,她會不會治療這種傷?
打電話過去,結果提示對方已關機。
於是我跟把頭說了一聲,開車向市裡趕去,現在才剛九點鐘,還不算晚,說不定小診所還開著門。
果然,到市裡剛過了夢姑路胡同,遠遠看到診所亮著燈。
“人呢?”
診所的卷簾門沒拉,但玻璃門鎖著,屋內燈也亮著,喊了幾聲不見人影。
在門口蹲了一會兒,我心想可能是去哪裡了。
剛準備回車上,突然門開了。
“宋姐!我還以為你沒在。”
“怎麼了小項子。”
“十萬火急啊宋姐!我一朋友自己把自己割了!現在情況很不好!你能不能救救他!”
宋醫生沒穿白大褂,她一身便裝,頭發像剛洗過。
“我沒聽明白,什麼叫把自己割了?”
我用手對著褲子比劃了一刀,
她明白了,看著我問:“這麼狠,自己把自己閹了?那趕快送醫院啊,會出人命的。”
“他死也不去醫院!就是一半大孩子!不懂事兒!你快跟我去看看吧宋姐!”
她搖頭:“明天吧,我現在要去買東西,回來還要照看師妹,今天怕是沒空,明天可以抽空去你那裡幫忙看看。”
“小姑奶奶回來了!?”
“恩。”
“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早上。”
“屎五常呢!”
話音剛落,突然背後有人拍了拍我肩膀。
“福生無量天尊,小子,你近來可好。”
“我靠。”
“你回千島湖了怎麼不通知我一聲!我一直很擔心你們!前幾天我還和宋姐討論你和小姑奶奶的事兒了!”
借著診所燈光,我發現屎無常瘦了好多。
他棉衣布杉,整個人完全瘦了一圈,臉上胡子拉碴,都瘦到眼眶凹陷了。
“這段時間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哎....說來話長。”
“彆在這待著了,進屋吧。”
宋醫生讓我們進去,隨後直接將卷簾門拉了下來。
來到地下室,我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
“師妹,你看誰來了。”
“是小項子啊,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我呆呆望著床上的人,
柳穿魚仿佛老了十幾歲,眼角魚尾紋看著很明顯,在加上一頭白發,我一時難以將眼前這個虛弱的女人和我腦海中那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七絕掌柳穿魚聯係起來。
“小姑奶奶....你....”
“我怎麼老了是吧?”
她笑了笑,看樣子很虛弱,在一旁宋醫生的幫助下坐了起來,又拿了個枕頭讓她靠著。
她看著我,道:“我們姐妹的駐顏秘訣有兩個,一靠吃藥,二靠采陽,我有段時間沒碰過男人,自然會老。”
宋醫生道:“師妹,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筋脈不通,氣海紊亂。”
她點頭。
我忙問:“有關你們和舊武會的事兒,最近在道上傳的沸沸揚揚,我托人打聽了一些,但不見到你們人,我始終不敢相信。”
我將從阿春那裡聽到的消息說了,向她求證真假。
“那都是亂傳的。”
屎無常站在床邊,麵無表情道:“謝瘋子還不是我對手,我若使出全力,整個舊武會沒有人能擋下我,我是為了大局著想,答應了何為武條件,故意和他打成了平手。”
“答應何為武條件?故意打成了平手?”
“沒錯,你以為我之前和你說的話是鬨著玩兒的?我說了,十年之內,我穩壓那個瘋子。”
說完屎無常掏出一根煙點上,我記得他以前不抽煙。
他深吸一口,吐出煙霧,看著我說:“小子,你也不想想,如果真是平手,我能帶著魚魚從錦屏山上全身而退?”
他一手夾煙,另一隻手向我比了個七的手勢。
“七成,我隻需用七成力,便能贏那瘋子。”
我扭頭看去。
小姑奶奶盯著一臉自傲的屎無常,道:“他沒說謊,事實如此。”
下一秒,屎無常又像泄了氣的皮球。
他用力嘬了一口煙,道:“我為了大局才答應的何為武,我.....我是為了這江湖大局。”
“我們能不能單獨聊幾句?”我道。
他點頭,跟我出去了。
來到小診所外麵,我開門見山問:“治不好了?”
他沒有正麵回答,先是沉默,隨後說:“我會想其他辦法,她現在情況比一個月前嚴重。”
“你還能想到什麼辦法?這麼嚴重的氣功病,吃藥好不了,在煉氣這方麵,天底下還有誰能比謝起榕強的?”我道。
他又不說話了。
不說話就代表默認了我說的。
我道:“如果我沒猜錯,回千島湖是她的要求吧?她想在最後時刻在看看小金山島?”
屎無常慢慢攥緊了拳頭。
我用力撓頭,一種無奈的挫敗感湧上心頭。
早在幾個月前,範神醫電話中明確跟我講了,不能在動氣!否則神仙難救,可她偏偏又在舊武會動了氣!
我想在說些車到山前必有路的安慰話,但眼前這種情況...我實在說不出口。
“她還有多長時間?”
“一兩個月。”
“你和何為武談了什麼。”
“小子,我還是那句話,為了江湖大局,其他無可奉告。”
“你為了江湖大局就要看著自己女人去死?”
屎無常冷冷看著我,道:“我說了,我沒有放棄,我還在想辦法。”
“你既然能贏那瘋子!為什麼要和他平手!”
“不幫忙治就打死他!什麼江湖大局?那和你有雞毛關係!你是個廢物啊!”
“小子....你說什麼?有種在給我說一遍。”
“我就說了!”
“你是個廢物!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