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皇聽了左善章的話,皺了皺眉,“據我所知,左兄可不是相信運氣的人呀。”
左善章抱了抱拳,“皇上隻需放鬆對琳琅軒和靈兒公主的看管,或許小民就能找到他們的藏身之處。”
“你懷疑……火靈兒知道他們藏在哪兒?”火宴忍不住有些生氣,如果火靈兒真的知道,卻就是不願說出來,那這個孩子還真是不懂事。
“不妨試試。”左善章說的很模糊,但是他內心深處相信,火靈兒一定知道。
火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可就算是靈兒知道,你要派人跟蹤她嗎?”
左善章沒有回答。
“你可知道她身邊那兩個侍女的是什麼人?”火宴還是覺得不行,“據我所知,想找到能跟蹤他們的人,可不容易。”
然而,左善章卻還是那句話,“不妨讓小民試試。”
“也罷!你想試就試試吧。不過……”火宴的臉色難看了幾分。
左善章不解的抬頭看去,“皇上還有什麼吩咐嗎?”
火宴麵色陰沉,聲音也帶著幾分冷意,“我自認自從左相來到北蠻做客,咱們之間的合作還算愉快,即使是沒有打敗白家軍,連累我北蠻丟失兩個城池,我對左兄也算是以禮相待、以誠相待。”
“自然,蠻皇大人對小民的寬厚,小民感激不儘。”左善章態度恭敬,他隱隱察覺到火宴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可左兄對我呢?”火宴猛地一拍桌子,“左兄對我是否有所隱瞞呢?”
左善章嚇的立刻跪倒在地,雖然北蠻在大晉麵前根本不值一提,可此時他畢竟在彆人家地盤,他一向是個能屈能伸的人。
“小民不敢。”他恭敬的垂著頭,“還請蠻皇大人明察!”
“你不敢?”火宴冷笑一聲,“你敢說你不知道遊竹是我妹妹的兒子?”
“什麼?”左善章滿臉震驚,看起來比當時火宴知道這消息的時候還意外,“我是不是聽錯了?遊竹是誰的兒子?”
火宴皺了皺眉,“難道你真的不知道?”
左善章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蠻皇大人明鑒,這件事實在是匪夷所思,會不會搞錯了?白雲峰怎麼可能……撿了北蠻皇族的孩子回去收養呢?”
火宴觀察他一係列的反應,隱隱覺得他似乎是真的不知道。
“算了,你起來吧。”不管左善章知不知道這件事,火宴知道現在都不是追究的時候,好在悲劇還沒發生。
他深吸一口氣,“情況應該不會有錯,那個孩子……確實是我妹妹的兒子。”
左善章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還好,上天眷顧,那孩子沒事兒,否則,小民真的死不足惜了。”
“行了,這件事,我暫且相信你是真的不知道。”
火宴有些疲倦的擺了擺手,“你回去吧,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是,小民告退。”左善章很快離開。
火宴一個人在火神殿待了一會兒,便起身出門了。
他屏退了自己的左右,一個人穿過藤蔓林,來到了那座廢棄的院子。
穿過微涼的密道,他很快到達了密室。
被鎖著的男人聽見有人來了,先是抬眸看了一眼,見來人不是那個孩子,他似乎是有些失望,但也默默鬆了一口氣。
火宴似乎對男人十分了解,低笑一聲道,“大哥,你這個反應……會讓我覺得你在等彆人。”
沒想到,這被鎖鏈鎖著的瘋男人竟然是火宴的大哥,也就是火靈兒的父親,火璽。
火璽晃了晃手腳上綁著的鐵鏈,傻笑了兩聲,“啊,啊啊……”
火宴見他瘋瘋癲癲的樣子,不甚在意的樣子,繼續自言自語起來。
“大哥,有時候我真是搞不懂靈兒。”
臟亂打結的頭發下,火璽的眼睛亮了亮,嘴上還在胡亂說著什麼。
“我都已經告訴她了,白雲峰就是她的殺父仇人,她怎麼會不想給你報仇呢?”
“她不是最愛你嗎?難道你死了才不到一年,就已經對她來說不重要了。”
火璽的反應明顯激烈了起來,掙的四條鐵鏈嘩啦啦的響。
火宴顯然對他這個反應很滿意,笑了笑道,“也是,她畢竟還小,能記住多少事兒呢?可能在等幾年,她就會完全把你忘了,嘖嘖……”
火璽好像瘋了一樣,“啊啊啊……”的喊叫起來。
火宴見狀立刻笑的前仰後合,指著火璽嘲諷道,“大哥呀大哥,你說你對什麼事兒都沒什麼反應,可每次我提起靈兒,你都是這幅德行,怎麼?你很想見她?”
他聲音冷了幾分,“想讓她進來陪你嗎?”
“啊啊啊啊……”火璽徹底瘋狂了,瞪著火宴的眼睛甚至流出了血淚。
其實,兄弟倆心知肚明,火璽沒瘋,可是他處於現在這種情況,瘋與不瘋又有什麼區彆呢?
火宴顯然很享受這種擊垮火璽的時刻,他笑著欣賞了一會兒,才起身準備離開了。
“放心吧大哥,靈兒在外麵還能幫幫我這個蠻皇,在她沒有徹底失去用處前,我還舍不得傷害她。”
火宴起身離開了。
火璽漸漸冷靜下來,整個密室再次恢複死寂。
想到自己那年幼的女兒一個人在外麵,周圍豺狼虎豹環伺,他低聲哭了起來。
可現在,火宴大權在握,而他火璽早已是死人,就算出去了能怎麼樣?隻會害了女兒。
他忍不住仰頭大哭起來,“蒼天,你若是有眼就救救我的女兒!救救我可憐的女兒吧!”
——
第二天一早,白蔻一大早就出去打探消息回來了。
“怎麼樣?”火靈兒有些擔心的問道。
“公主放心,他們還沒抓到人。”白蔻喝了幾口水,繼續說道,“不過國都的大街上現在到處都是追捕令,還有官兵,好像都在找他們。”
“他們不會是已經離開國都了吧?”白芷忍不住懷疑起來。
火靈兒搖了搖頭,“應該不會。”
“公主怎麼知道?”白芷明顯不信,“這樣全城搜捕都找不到,他們還能藏到哪兒去?我看八成就是離開了。”
白蔻其實也有這個懷疑,忍不住說道,“離開了也好,現在國都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