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武驊把顧建成彈劾林蕭的罪責拿了出來,直接要捉拿林蕭!
其實,什麼‘經有司查明’、什麼‘皆屬實’、什麼‘以正朝廷法紀’,都隻是借口罷了,說白了就是武驊要對付林蕭了!
雖說顧建成的彈劾之前在朝廷並沒有引起什麼波瀾,誰也不敢惹林蕭,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林蕭之前人在北疆,手握三十萬大軍,確實是誰都不敢惹。
可現在呢?林蕭竟然來中都了,還隻帶了千餘人,那情況就不一樣了,這簡直就是一個對付他的絕好機會!
對於國舅黨來說,一旦太子登基,那之後,林蕭就成了他們最大的威脅,再加上武驊早就恨透了林蕭,此時見有絕好機會,自然是要緊緊抓住,順勢就借著顧建成的彈劾一舉鏟除林蕭!
這,就是為什麼說如今的中都對於林蕭來說異常危險了,因為這危險不僅可能來於夏皇,還有朝廷的各個派係勢力!
而一聽到武驊的話,典武、張學禮和無咎等人皆是眸光霎時冰冷,張學禮更是當即嗬斥而出:
“大膽武驊!你一個樞密副使竟敢給燕王定罪名,好大的狗膽!”
“彆說我家王爺沒有這些行為,就算是有,也隻有陛下才能找我家王爺問詢,你一個樞密副使有什麼資格?又有什麼權利縱兵捉拿我家王爺?你是個什麼東西?想越俎代庖做陛下的主麼?”
張學禮毫不客氣的喝罵,說到最後,直接使出了誅心之言。
牆頭上的武驊聞言,眼神陰厲,不過卻毫無懼色、也毫無顧忌,冷笑:
“維護朝廷法紀是每一位朝廷官員的義務,如今本使恰巧碰到有罪的燕王,自然是要先行捉拿,以免跑了,想必陛下會理解的,也會允許!”
聞言,典武和張學禮等人皆是眼神一眯。
而後,張學禮沒再理會武驊了,立馬看向身旁的林蕭,凝重低語:
“王爺,中都這些人看來已經無法無天了!您剛從皇宮出來,陛下並沒有談及彈劾您的事,可武驊卻要抓您、甚至在這中都城內還如此公然縱兵行事,看來他們是已無所顧忌、連陛下都不放在眼裡了!”
“嗯!”
林蕭也凝重地點了點頭。
不過他的凝重不是因為此時被包圍,而是因為中都如今的局勢竟然敗壞至此。
“林蕭!本使也懶得再跟你廢話了,就給你三個數,你現在要麼放下武器投降,要麼本使直接下令滅了你!”
“一!!!”
就在林蕭凝重間,牆頭上的武驊再次出聲了,卻是強勢厲喝,並且直接伸出了一根手指,開始報數。
也緊隨著武驊的聲音。
霎時!
“投降!!!”
一聲猛烈的齊喝突然炸響,四周包圍的無數青甲士兵猛然踏前一步,緊握著兵器逼向林蕭等人,那城牆上林立的士兵更是直接拉開了長弓,甚至還有威力巨大的床弩指向了林蕭等人。
那架勢,萬兵圍困、蓄勢待發,仿佛下一刻就要把林蕭等人撕成碎片!
此間頓時一片肅殺,殺機彌漫!!
隻不過
麵對這一幕,身在近衛軍中的林蕭,卻依舊毫無波瀾,甚至還露出了冷笑。
然後下一刻,林蕭也像是不想再廢話了,轉頭看向了身側的無咎。
無咎會意,滿臉凶狠冷笑間,當即從懷裡掏出了一根紅色的小竹管,直接指向了天空,並從竹管的下端摳出了一根火繩
“住手!!!”
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就在無咎即將拉掉火繩時。
就在城牆上的武驊報出‘二’時。
眾人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嬌喝。
然後緊接著,就見後麵的大街上,正有百餘名騎兵護衛著一輛華貴馬車急速奔來。
那些騎兵個個身穿著暗金色盔甲,腰懸金牌,赫然都是宮中禁衛。
而那輛華貴馬車,亦帶有宮中的皇室標誌。
這樣一個隊伍,自是無人敢擋!
看到它們徑直奔來,外麵包圍林蕭等人的青甲士兵,立馬主動讓開了道路,讓得他們直接奔進了包圍圈,停在了林蕭等人的旁邊。
然後緊接著,那輛華貴馬車的車廂內,彎腰走出了一道靜雅的素影,正是長寧公主素篁!
在素篁的左手中,還牽著一個小人兒,卻是小太子趙瑜!
“太子?!”
看到小太子竟突然出現在這裡,牆頭上,武驊臉色一變,口中就要脫口而出的報數霎時止住。
而無咎,看了看林蕭之後,也暫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沒再去拉火繩。
此間霎時安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輛到來的華貴馬車上。
而那馬車上,素篁牽著小太子走出車廂後,就這麼站在馬車上。
她先是臉色難看地掃了眼四周的無數青甲士兵,然後才望向了被簇擁在軍中的林蕭,苦笑:
“難怪你不願意來中都,這裡對你果然是危機四伏,隻是沒想到中都的情況會敗壞到如此地步,竟然有人開始無視皇兄了,這是我也沒想到的......”
聞言,林蕭沒有出聲,隻是瞥了素篁一眼,然後目光繼續望著前麵的城牆。
素篁見此,心中好似感受到了什麼,臉上越發苦澀,失落地低下了頭。
不過很快,她就重新振作,腰背挺直,渾身散發出公主威儀的同時,嚴厲地望向牆頭上的武驊:
“武副使,你這是在做什麼?陛下何時要拿問燕王了?”
“燕王是親王,又是太子太保兼樞密使,身份顯貴,沒有陛下的旨意誰敢妄動?你這麼做是犯上、是無視君王,還不立即撤兵並打開城門,讓燕王出城?”
素篁嗬斥出聲。
武驊聞言,卻是神色淡漠,瞥了瞥素篁,不鹹不淡地開口:
“長寧公主言過了,臣身為朝臣,有維護朝廷法度的責任,遇到不法之徒,自然是要立即捉拿!”
“何況如今陛下龍體抱恙,許多事情力有不及,臣作為樞密副使,更是要替陛下分憂,想陛下所不想,這無錯之有!”
“反倒是長寧公主,您身為後宮女眷,竟然乾涉國事朝政,應該僭越了吧?”
武驊詭言狡辯,說到最後,聲音帶著威嚴質問,嚴厲地直視素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