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看到了什麼?
他這次轉過頭後,竟是看到顧建成又在從懷裡掏銀票,而且是大把的掏。
並且那些銀票的數額很大,數千兩一張!
顯然,顧建成這是要現場就給陳安三十萬兩收買費了。
看到這,陳安的眼神頓時陰了下來,心中大罵。
他娘的,這一看就知道慶王黨這是早有準備啊,顯然是早就預備好了大把銀子收買他,可顧建成剛才出價的時候卻隻說五千兩銀子!
這是什麼樣的差距?
這毫無疑問,肯定是顧建成起私心了,準備多拿少給、欺上瞞下,來個中飽私囊了!
他說剛才怎麼一說三十萬兩,顧建成沒怎麼猶豫就直接答應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甚至陳安都有些懷疑,他說三十萬兩是不是都說少了,或許慶王黨為了收買他和飛狐軍準備了更多!
不過不管怎樣,看到顧建成掏出了銀票,陳安沒說什麼了,甚至很快收斂了神色,立馬換上了一副笑眯眯的貪財相,當即返身走回到了顧建成身前,並朝他伸出了手。
而顧建成,此時也雙手捏著一疊銀票遞給了陳安。
不過就在銀票碰到陳安的手時,顧建成卻又立馬縮回,嚴肅地看著陳安:
“陳將軍,收了銀票可就是慶王殿下的麾下了,可要隨時聽從慶王殿下的命令!”
“那是當然!陳某以後自然以慶王殿下馬首是瞻,隻要慶王有令,陳某和飛狐軍赴湯蹈火!”
陳安重重地拍了拍胸口,義不容辭。
見此,顧建成這才把手中的銀票再次遞給了陳安。
陳安接過銀票後,一副財迷模樣的數了一遍,然後直接收入懷中,滿心舒坦。
不過隨即,陳安又想到了什麼,如狐一樣的眸子轉動了一下後,神秘地湊向顧建成:
“顧大人,不知慶王殿下還需要軍隊麼?如果需要,這幽薊北疆還有不少......”
“還有不少?”
顧建成正準備跟陳安說說後麵的事呢,聽到這話,頓時一驚,然後激動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陳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能說動平戎軍的其它將領也投靠慶王殿下?”
“那是當然!隻要你們出得起價,這幽薊北疆的各個將領我都能說得動,哪怕是典武典副帥,本將都有把握!”
陳安當即自信地點頭。
顧建成聞言,頓時激動得有些眩暈了:
“你真能把典副帥都說動?不能吧?顧某這次就是從幽州過來的,因為怕說不動他,才沒去找他,還有平戎軍的其他將領也是如此,也就陳將軍你駐守在這北疆的最南邊,離著幽州遠,顧某才抱著試試的態度過來的,好在陳將軍你慧眼識珠!”
聞言,陳安的嘴角抽了抽,不過卻不動聲色的鄭重而語:
“本將如今也是慶王殿下的麾下了,難道還能騙顧大人?這樣吧,本將正好有軍務要去一趟幽州,不如顧大人隨本將一起去見見典副帥?”
“去幽州麼......也好!有陳將軍引薦,自然是要去試試,不知陳將軍何時動身?”
顧建成激動過後,立馬點頭,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
陳安也是個行動派,二話不再說,當即就說走,吩咐了下麵的人一聲後,直接帶著親衛就與顧建成就離開將軍府。
而後,兩人就這麼徑直北上了。
當抵達幽州時,正值第二天下午。
這個時候,陳安沒有帶顧建成直接去見典武,而是兩人商量好,準備了一個晚上。
直到第二天上午,顧建成才在陳安的引薦下,去見典武了。
而這見麵的地方,正是平戎軍統帥府!
看到見麵之地是這麼個地方,顧建成頓時有些眩暈和心虛,不過想到他隻是跟典武單獨說點事情、並不會讓人知道,也就不怕了,於是以公務的名義,走進了統帥府
平戎軍統帥府。
高大肅嚴的殿宇內,陳安帶著顧建成穿過大殿,徑直走向典武的公房。
典武的公房是幽薊北疆的最高軍事統帥之地,他被調到幽州主管幽薊軍事後,便在這裡辦公,裡麵不僅有處理軍務的地方,還有指揮廳和一個小型的議事廳,甚是寬大,平時也少有人。
不過今日當顧建成走進這裡後,卻是被嚇了一跳,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這不為其它,隻因為這裡今日人太多了些。
就見那小型議事廳內,主位上不僅坐著典武,兩旁的椅子上還分彆坐著張錦霖、申虎和鐵熊等六七名平戎軍麾下各軍的主副將!
他可是來收買典武的,見不得人的事,可現在你擱這坐了這麼多人,誰敢說?這不鬨麼!
所以,顧建成嚇得掉頭就走。
不過顧建成剛一轉身,他身旁的陳安就一把拉住了他:
“誒!顧大人這是要去哪?咱們不是說好了來拉攏典副帥他們投靠慶王殿下麼?”
“你?!”
顧建成頓時嚇得一個激靈,跳著腳就急忙去捂陳安的嘴,不過卻被陳安躲過去了。
陳安一把掃開顧建成捂他嘴的手,毫無顧忌道:
“顧大人你怕什麼?咱們既然是來拉攏典副帥他們的,那大膽說就是了!”
“大膽說?”
顧建成又是嚇得急跳,恨不得把陳安那張口無遮攔的嘴縫上,整個人急得膽戰心驚,怒視著陳安。
不過下一刻,顧建成也突然覺察到了異樣,僵住了神色。
因為他突然發現,陳安直接說出他們此行的目的之後,這房內卻一片安靜,沒有嗬斥、沒有責難、更沒有士兵突然闖進來抓他,所有坐在議事廳內的一眾平戎軍將領皆是安靜地看著他。
見此,顧建成狐疑中,情緒逐漸穩定了下來,看了眼滿廳的眾人後,神色難看又帶著遲疑地看向了身旁的陳安:
“陳將軍,這種事情,是能在這種地方、這麼多人的場麵上堂而皇之說的麼?顧某怎麼覺得有點......太過目無王法......”
顧建成的聲音很是心虛。
想他顧建成也是個心高氣傲之人,當初來幽薊北疆欽差的時候那叫一個目空一切,可現在為了幫慶王黨拉攏平戎軍的將領,不僅之前在涿州將軍府拉攏陳安時,姿態放得很低,此時也是被陳安等人弄得沒脾氣且不自信了起來
不過顧建成的話音剛落,這房內便立即響起一道洪亮聲:
“說!儘管大膽的說!隻要顧大人的銀子給到位,本將說投靠慶王就立馬投靠,都不帶絲毫猶豫的!”
“當然!本將跟燕王是戰場上廝殺出來的生死兄弟,情同手足,你若要本將背叛他,可不能跟陳安將軍一個價,得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