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傾時聞言,也是無奈,朝林蕭攤了攤手,示意自己也沒什麼好辦法了。
堂內一時又變得安靜。
幾人依舊緊皺著眉頭。
不過下一刻,張學禮也遲疑地跟著開口了:
“要不......王爺您再裝一次病?”
“也不行!這招已經用過一次了,不能再用,不然彆人就會知道是故意的,長寧公主也會一眼就看出來,要是她不高興了,把前一次裝病的事也告訴陛下,那同樣也是個大麻煩!”
林蕭再次搖頭,臉色有些難看了。
這些人出的都是什麼餿主意,竟然都把事情往壞處帶。
其實這也不能怪君傾時和張學禮幾人。
林蕭這可是想要抗旨拒婚,還不想得罪夏皇、讓夏皇看出來,這哪是這麼容易的事?
這可是人家嫁女兒呢,隻要推脫兩次,人家就要敏感了,有理由也會多想!
所以堂堂幾位平常足智多謀的平戎軍高層,在這事上竟是一時想不出好辦法。
而被林蕭接連否決兩次後。
堂內一時又安靜了下來。
大家都沒什麼好主意了,隻是個個皺著眉頭。
林蕭見此,神色越發複雜了,不過見朱璿璣在那一直沉吟沒有出聲,他又立即詢問:
“老朱,你可有什麼好辦法?”
聞言,朱璿璣抬頭看向林蕭,其眼中亦是帶著複雜,看了林蕭一眼後,無奈搖頭:
“如今我們幽雲北疆一切基本穩定,根本找不出合適的理由去推辭入京成婚,隻能想辦法拖延時間了!”
“咱們雲中現在不是在搞大建設麼?而且雲中也剛收複沒多久,王爺您可以以‘雲中尚未穩定、急需主持大建設以永固疆土’為由,向陛下請求延期一個月入京,待下月上旬再前往中都成婚!”
“這樣一來,不管王爺您給出的理由如何,您沒拒婚,還給出了入京成婚的具體時間,陛下就不會多想了,隻會以為您真的一時走不開!”
“至於一個月之後會如何,那到時再隨機應變了......”
說罷,朱璿璣目光閃爍。
林蕭一聽,頓時眼睛閃亮地一拍巴掌:
“不錯!既然拒絕不了,那拖一天算一天,以陛下如今的情況,應該能把婚事拖黃......”
說到後麵,林蕭突然覺得話不適宜,立馬止住。
朱璿璣和君傾時幾人聞言,卻是看著林蕭都露著複雜和怪異。
人家一聽到說娶公主都是著急忙慌的往上趕,可林蕭卻一門心思的要拒婚,這可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
幾人都有些無語。
林蕭卻是不知道幾人的想法,他止住不合時宜的話後,又當即朝朱璿璣一揮手:
“老朱,你現在就替本王去給陛下寫道奏折,就說家是小、國是大,臣不能為了自己的小家而不顧國事,當以穩固雲中為第一要務,待事畢,於四月上旬再前往中都迎娶長寧公主,請陛下準許!”
“是!王爺好說辭,屬下這就去寫奏折!”
朱璿璣一聽,頓時眼睛一亮,收起心中複雜的同時,佩服地看了林蕭一眼,然後也不耽擱,立馬朝外麵走去。
而君傾時和張學禮幾人,此刻也都看著林蕭露出了欽佩之色。
林蕭這說辭妙啊,把迎娶公主弱化成家事,以國事相擋,這就讓人說不出什麼了,也不會多想,甚至還體現出了林蕭一心為國的公心。
有這樣的說辭在,哪怕是林蕭拒絕了夏皇的旨意,那也是為了國事,不會遭到太過的苛責。
並且,隻要夏皇還關心雲中的情況,他也沒法拒絕林蕭的請求,隻能同意。
這,真可謂是一語解所有了!
所以,聽到林蕭這樣的說辭,君傾時幾人都是忍不住直豎大拇指。
不過林蕭卻沒理會這些了,解決完催婚的事情後,他真就把心思放在了雲中之事上,又開始跟君傾時等人商議起了雲中建設之事
日子照常進行。
林蕭跟夏皇拉扯著入京成婚的事。
與此同時。
也在林蕭努力拖延入京的時間時。
在幽薊北疆那邊,也在發生著另一件事情!
幽薊北疆。
涿州!
上午的陽光下。
涿州城戒備森嚴的將軍府內,一名身穿錦袍的中年在一名士兵的帶領下,正朝著大堂走去。
涿州將軍府是平戎軍麾下,飛狐軍的軍部!
而飛狐軍就是之前的戰車軍,因為火器的使用和神箭軍的組建,戰車軍的床弩被削弱,因此改編成了步、車結合的步軍,也改了軍名,為飛狐軍,其主將依舊是陳安!
陳安率領飛狐軍駐守在幽薊北疆南部的涿州,負責涿州、固安、新城以及南部邊界關口等地的安全。
而此時被士兵領著行走在將軍府內的錦袍中年,其麵容消瘦、下顎留著長須,正是提舉榷場司的副使,顧建成!
顧建成此時一邊行走,一邊睜著一雙小眼睛滴溜溜地瞅著四處,顯得很是賊眉鼠眼。
而走進大堂後,其一雙賊眼也第一時間鎖定了陳安。
陳安此時站在大堂左內側的四足麵盆架邊,正挽著衣袖在木盆中清洗雙手,一副剛忙碌完的樣子。
“哎呀!見過陳將軍,陳將軍這是剛忙完?”
一看到陳安,顧建成立馬大笑,率先打起了招呼。
陳安聞聲,甩了甩手上的水漬,也是笑眯眯地看向顧建成:
“喲!顧大人可是稀客啊!感謝顧大人體諒弟兄們,竟然大老遠的給弟兄們送來這麼多肉食,我飛狐軍這次可要仰仗顧大人的慷慨吃頓好的了!”
“不過我飛狐軍接收犒勞自有後勤司,不知顧大人為何非要見本將啊?”
說著話時,陳安把雙手直接在身上抹著水澤,並笑著走向顧建成,其眼中透著如狐一樣的眸光。
顧建成見陳安這樣一副熱情的態度,也是心中舒緩,再次大笑:
“陳將軍客氣了,顧某也隻是慷他人之慨!”
“那些肉食是在榷場做生意的幾個南方商人見飛狐軍戍守關口辛苦,特意送給飛狐軍的,隻是他們不方便送,而顧某又與他們相熟,便讓顧某幫忙轉送!”
“所以啊,顧某也就跑跑腿,然後順道過來看望一下陳將軍,也沒什麼其他的事,沒事......嗬嗬!”
顧建成笑嗬嗬地解釋著,不過其嘴上說沒事,但一雙眼睛卻看了看堂內守衛的幾名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