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
在微弱燈光的照射下,來人是一名約莫二十六七歲的青年,麵容剛毅、眼神銳利,身穿著一件上好的青色武士服,很是英武。
隻不過,此人袒露的眉心上有個‘奴’字烙印,讓人看著有些怪異。
“契戎兵搜刮東西都搜到你這了?你好歹也是雲州府尹的護衛首領兼府衙都頭,是雲州府尹的心腹,在雲州也算有點地位,契戎兵連這點麵子都不給你?連你這家裡也搜?”
看著站在桌邊的青年武士,張學禮一邊喝著茶,遲疑開口。
青年武士苦笑,道:
“大人有所不知,若是平時,契戎兵倒是多少會給屬下一點薄麵,但如今不是我們的大軍即將壓城麼?契戎主帥蕭楚寒親自下了死命令,收集城內的所有鐵製品和火藥材料,那些契戎兵也跟瘋了一樣執行命令,這種情況下彆說屬下了,怕是雲州府尹的麵子,契戎兵也不會給!”
“這樣麼......”
張學禮喝茶的動作頓了頓,深邃的眸子閃動了一下後,頓時重重地放下了茶杯:
“哼!收集城內的所有鐵製品和火藥材料,看來契戎是想傾力鍛造火炮用於守城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不能耽擱了,得儘快完成任務才行!”
說著,張學禮神色嚴肅,朝桌旁的青年武士快速擺手:
“繼續之前的問題,你可打聽到契戎的火炮是誰打造的了麼?”
“打聽到了!”
青年武士點頭,快速回答:
“契戎的火炮是契戎兵從大夏擄掠的一名製作炮仗的匠人造出來的,名叫齊福,據說他隻是聽聞了契戎前線潰兵的描述就仿造出了火炮,現在被蕭楚寒任命為了契戎火器作的副使,專門負責火炮的改良和鑄造以及火藥威力的提升,備受蕭楚寒器重,在如今的契戎軍中很有地位,被寶貝得不行!”
“王八蛋!原來是個漢奸造出來的!”
張學禮一聽,頓時一拍桌子,臉色泛起了煞氣。
而後,他當即朝青年武士揮手:
“齊福現在在哪?你去準備一下,我們去把他弄了!”
聞言,青年武士急忙搖頭:
“大人,你們現在可不能出去,契戎兵現在正滿大街的搜刮東西和調兵,你們一旦出去,極容易遭到盤問刁難,造成暴露!”
“而且,齊福現在可沒那麼好殺,他現在被契戎兵牢牢保護,也一直身在守備森嚴的火器作,旁人連他的麵都見不到,就更彆說殺了!”
說罷,青年武士滿是凝重。
張學禮這時也皺起了眉頭,一雙眸子閃爍著,腦中快速轉動。
青年武士見張學禮一時沒有說話,躊躇著再次開口:
“大人,這兩日城內實在太過混亂,你們確實不宜出去,不如等兩天再行動也不遲,而且屬下也可以趁著這兩天的時間再詳細打探一下齊福和火器作的消息!”
“兩天麼......”
張學禮心中盤算了一下,然後沉吟著點了點頭:
“這樣也好,你再去打探一下具體的消息,我們這兩天就籌劃一下行動方案!”
“是!屬下遵令!”
青年武士鄭重點頭,然後轉身就要離開。
不過剛轉過身,他就突然想到了什麼,再次回頭看向張學禮:
“對了,大人!屬下之前不是還暗中帶了無咎將軍他們入城麼?不知他們現在可安全?”
唰!
青年武士這話剛一出口,張學禮便突然轉過頭,眯著眼嚴厲地直視著他:
“劉二,你離開情報部也不過三年多的時間,這麼快就忘了情報部的規矩?”
“對不起,大人!屬下時刻牢記情報部的規矩,不該問的不問!”
青年武士急忙搖頭,不過卻很坦蕩和鄭重,說完後,快速解釋:
“屬下隻是擔心無咎將軍等人的安全,如今契戎兵正在城內挨家挨戶的搜刮鐵器等物,很容易搜出隱藏的人,屬下怕無咎將軍等人無處藏身造成意外暴露,所以想問問大人,要不要屬下給他們提供一處藏身之地?”
聲音落下。
張學禮一時沒再說話,依舊直視著青年武士。
直到過了兩息,張學禮才神色緩和,擺了擺手:
“不用!無咎將軍的特戰隊有其它任務在身,也有安全的地方隱身,不用管他們,我們隻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你現在儘快去打探齊福的具體消息!”
“是!屬下遵令!”
青年武士不再多說,朝張學禮行了一禮之後,快速離開了昏暗的房間。
而等他一走,張學禮隨即把桌上的茶杯和茶壺扒拉到一邊,並淩空打了個手勢。
霎時。
四周的黑暗中,立馬有兩道人影來到了桌邊,順手就從身上拿出了一幅地圖鋪在了方桌上,跟張學禮私語了起來:
“契戎的火器作在城北,就是這個位置!”
“它是一座獨立的大作坊,占地數畝,外牆是......”
“在它南麵的五裡外,就是契戎的帥帳狼神殿......”
“如果我們想要殺齊福,屬下覺得......”
昏暗的房間內,張學禮和兩道人影湊在油燈下,一邊看著桌上的地圖,一邊小聲交談。
也從這一日開始,張學禮等人沒再離開過這個昏暗的房間,隻是一直在這籌劃著。
直到第三日,他們才終於離開了這裡,經過喬裝之後,在那名青年武士的帶領下前往了契戎的火器作
雲中城,城北!
城北在雲中城比較清淨,因為這裡多是官府的機構,比如說雲州府衙、驛館等地方。
其中,契戎新興的火器作,也在這裡!
沒錯!
這麼危險的機構,就被契戎軍設置在城內!
究其原因,是契戎軍對火器作實在太過看重,不放心放在城外,再有就是方便蕭楚寒隨時查看火器作的各項進展。
當然,城北這邊雖然清淨,但也是相對於城內其它三個地方,這裡也還是住有許多百姓。
尤其是在經過兩天的大混亂之後,雲中城內的百姓稍稍安定,逐漸從家裡走了出來,讓得前麵兩天滿是軍隊和肅殺的大街上,多了許多煙火氣。
這其中,就有七八個工匠晃蕩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他們是張學禮等人裝扮的,此時正個個雙手套在袖筒裡,頂著寒風蹲在火器作門前數十米外的一個拐角,一副在那攬活的模樣,還真就像幾個賣苦力的。
隻不過,幾人的心思根本就沒有在攬活上麵,而是一邊交談,一邊時不時地望向前麵的火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