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寒衣這兩天沒有跟著林蕭。
因為林蕭這兩天一直都在統帥府處理公務,就把薑寒衣留在了王府。
此時看到薑寒衣神色嚴肅、腳步匆忙,林蕭目光遲疑,行走間的他,疑惑地看著薑寒衣。
薑寒衣快步走到林蕭身邊,然後湊到其耳邊,快速低聲開口:
“王爺,府裡來客人了,宮裡的!”
“宮......”
林蕭腳步一頓,錯愕地看著薑寒衣。
猶自以為自己聽錯了,林蕭在原地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然後目光狐疑:
“宮裡的什麼人?怎麼一聲不響地直接到府裡來了?事先怎麼沒聽說?來乾嘛的?”
“都不清楚,剛來的!他穿著黑袍、戴著黑帽,沒露臉,也沒亮身份,更沒說什麼事,隻是拿著宮裡的金牌進的府,說找王爺您!”
薑寒衣也疑惑地搖了搖頭。
“金牌......”
林蕭皺起了眉頭,滿臉疑惑間,也沒再多問了,抬腳繼續往府裡走去。
薑寒衣見狀,急忙跟上。
兩人快速走進府內。
在薑寒衣的提醒下,林蕭徑直來到了客堂。
然後,在堂內的客座上,林蕭就看到一道罩著黑袍的身影坐在那,門邊還有兩名侍女伺候一旁。
此外,堂內再無其他人,很是安靜。
看到那個黑袍人,林蕭滿眼疑惑,一邊緩步往堂內走著,一邊疑惑地打量著,也沒出聲。
而那個黑袍人好似察覺到了林蕭的到來,黑帽下此時傳出了一道聲音:
“王爺回來了?雜家冒昧到訪,還請見諒啊,嗬嗬~~”
聲音尖細,帶著輕笑,也帶著熟絡。
一聽這聲,林蕭眼中的疑惑霎時散去,滿臉恍然間,頓時沒好氣地笑指向了黑袍人。
不過就在林蕭準備開口時,他見黑袍人出聲後依舊沒有退下黑帽,頓時意識到了什麼,立馬止住了喉嚨中的話語,抬手朝身後的薑寒衣和門邊的侍女揮了揮:
“你們先下去,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這裡!”
“是!”
薑寒衣看了眼黑袍人一眼,然後帶著兩名侍女走出了客堂,並揮退了門外守衛的親衛。
待門外看不到人影,林蕭這才看向了黑袍人,終於笑罵出了聲:
“普老,您老這是唱的哪出啊?怎麼來北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派人去迎接您啊,您這一聲不響的弄得神神秘秘,要是在這北疆出點什麼事,我可吃罪不起!”
“嗬嗬~~王爺說笑了,您統禦的這幽薊北疆可是夜不閉戶呢,整個大夏如今怕是沒有哪個地方能比這更安全了!雜家這是私下出宮,不宜讓外人知道!”
黑袍人再次傳出笑聲,說著話時,他終於掀開了罩著腦袋的大黑帽,露出了一張白淨的老臉,正是夏皇身邊的太監大總管普海鴻。
林蕭剛才一聽他的聲音就認出了他,所以此時看到他的真容並沒有意外。
隻是聽到普海鴻的話後,林蕭臉上的笑容卻是僵住了:
“私......私自出宮?”
“王爺莫擔心,不是您想的那種,雜家是奉陛下密旨出宮的,隻是不想讓朝廷裡的人和外人知道!”
普海鴻看出了林蕭的擔心,笑著擺了擺手,並且站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
林蕭提著的心瞬間放了下來。
特麼的剛才可嚇到他了。
要知道,太監是不能隨意出宮的,私自出宮可是重罪,誰要是私自接納了他們也沒有好果子吃。
並且太監身份特殊,尤其是像普海鴻這種大總管,更是敏感,而林蕭又是手握重兵的藩王,普海鴻要是私自跑過來見他,那裡麵的事情就大了。
“坐!普老且坐,您難得來北疆一趟,有什麼事咱們先喝杯茶再說!”
放下心後,林蕭又露出了滿麵笑容,熱情的請普海鴻落座的同時,自己也坐到了主位上。
隻是,普海鴻卻沒去坐了,並且他此時的神色也逐漸肅穆,搖了搖頭:
“坐就不必了,宮中還有事情呢,雜家說完事情就得立馬走了!”
“哦?這麼著急?可是陛下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吩咐臣?”
林蕭一聽有些訝異,又重新站起了身。
普海鴻搖了搖頭:
“倒不是什麼特殊的事情,就是陛下想讓雜家過來問問王爺,不知王爺何時能夠西征?又何時能收複雲中、徹底實現幽雲十六州歸國?”
聞言,林蕭怔了怔,沒想到普海鴻就為了問句話竟然跑到北疆來,頓時詫異:
“普老?就這事?這還用勞煩您大老遠的跑一趟麼?您直接傳個信,我立馬就能給陛下上奏此事啊!”
“陛下想讓雜家親耳聽您說呢......”
普海鴻再次搖頭,緩緩出聲:
“自從年前王爺上奏朝廷,說平戎軍開始籌備西征雲中的事宜,陛下便一直期待著,如今數月過去,平戎軍這邊卻一直沒有動靜,陛下便讓雜家過來問問!”
“現在,雜家算是陛下的耳朵,準備替陛下親耳聽聽王爺的話,然後回去轉告陛下!”
“請問王爺,平戎軍何時能西征收複雲中?”
說到最後,普海鴻再次詢問,期待地看著林蕭。
林蕭的神色逐漸收斂了起來,變得嚴肅。
他算是聽明白了,他年前為了應對瑜王黨和慶王黨的強勢而放出的消息,被夏皇當真了,並且等了這麼久的夏皇有些迫不及待了
麵對普海鴻的目光,林蕭稍稍沉吟了一下,然後凝重地皺起了眉頭:
“普老應該知道幽薊北疆的情況,朝廷每年撥給平戎軍的軍費有限,更是對幽薊的地方恢複沒有任何支援!”
“在這種情況之下,幽薊不得不想辦法謀求自身發展,以籌集軍費用以籌備西征事宜!”
“可幽薊收複不過兩年,萬事初創,哪有那麼容易發展起來?今年雖然好不容易有點起色,可地方運轉到處需要用銀子,能用作軍費的並不多!”
“所以,本王雖然年前就開始籌備西征,但現在也隻是還處於籌備階段,想要正式發動西征卻是還需要不少時日,正如本王跟陛下說的,至少要三到五年!”
“畢竟大軍征戰,耗費甚巨,所需的錢糧可不是一星半點兒啊......”
說罷,林蕭無奈歎息。
而普海鴻聽完後,也皺著眉頭沉默了下來。
不過隨即,他就掀開了自己身上的黑袍